陶商無奈笑道:“天氣變了,看來我們只能自己走出這北邙山了!”
楊蓉俏臉微變:“我們要從原路返回嗎?”想起昨夜驚心動魄的一幕,她至今心有余悸,要是再碰上狼群或者那些山賊,可就麻煩了。
“當然不是!”陶商搖頭道:“晚上不辨方向,我們很難找到來時的路,只能用別的方法回去了!”
“那怎么辦?”雖然不是原路返回,但在這密林之中,不辨方向,也沒有什么路,楊蓉發(fā)現(xiàn)還是一籌莫展。
“不用擔心!”陶商笑道:“先吃點東西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fā)!”
楊蓉不過是個養(yǎng)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平日里都很少出門,更別說在野外生活的經(jīng)驗了,此時對陶商言聽計從,陶商也是她唯一的依靠,經(jīng)過昨夜的惡戰(zhàn),這種信賴更加堅不可摧!
為了節(jié)約時間,陶商把昨夜吃剩的狼腿烤熱了隨便吃了點,回身搗毀了那座山洞,帶著楊蓉順著小溪一直前行,走一陣背一陣,終于在小溪盡頭發(fā)現(xiàn)了一條大河。
留下楊蓉坐在河邊的石頭上,陶商伐樹砍枝,在附近尋找了許多藤蔓,一早上的功夫,總算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木筏,鋪上幾張剝下來的狼皮,帶著楊蓉順水漂流而下。
所幸這條河水還算平穩(wěn),流淌在北邙山的山澗之中,一路上奇花異草,鳥雀歡鳴,讓人心神愉悅,這么清幽美妙的環(huán)境,讓楊蓉暫時忘記了昨夜的廝殺和血腥,漸漸放松下來,坐在木筏前端,不時地還用手撥弄溪水!
兩岸猿聲啼不住,木筏已過萬重山,順水而下,兩人節(jié)省了不少體力,速度也快了不少,終于在山谷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村落,這里的人大多都是獵戶,陶商用狼皮換了兩件衣服,一輛騾車和一些干糧,順著山路走出北邙山!
夕陽西下,北邙山腳下來了許多官兵,到處搜查著,這些人找了一天,也沒找到楊蓉的下落,此刻正準備集合隊伍往回走呢!
趕著騾車靠近官兵之后,陶商站在遠處,讓楊蓉獨自去找那些官兵,騾車的出現(xiàn),馬上就引起一陣騷動,等那些官兵確認是楊蓉之后,頓時發(fā)出了陣陣歡呼,一個士兵到遠處報信,很快就有一個將領策馬而來!
那將領小心地扶著楊蓉下了騾車,問了一陣話之后,終于看向了陶商這里,此時的陶商一副農(nóng)家少年的裝扮,看起來毫不起眼。
不多時,那個將領帶著兩名士兵走過來,坐在馬上居高臨下,語氣有些輕蔑:“就是你,救了楊家小姐?”
陶商看這人態(tài)度如此,也沒有行禮,淡淡答道:“正是!”
旁邊的一個士兵大喝道:“放肆,見了將軍還不行禮,好大的膽子!”
那將領抬手阻止了兵?。骸皣?,鄉(xiāng)野之民,不懂禮數(shù),何必責怪!”斜睥著陶商問道:“據(jù)我們抓住的山賊所言,你們闖進了惡狼谷,卻又從東山走出來,這是何道理?”
陶商側(cè)過身,也懶得和這人多說:“具體情形,你們?nèi)枟钚〗惆?!?p> “你——”那將領指了指陶商,總算忍住了怒氣,忽然冷笑道:“真是不識好歹,你好自為之吧!”
在陶商這里沒問出什么來,那將領含怒而去,到了楊蓉那里又說了一陣話,陶商正準備到前面去尋找自己的黑鬃馬的時候,那將領又派人追了上來。
士兵到了跟前,下馬把韁繩遞給陶商,硬邦邦地說道:“喂,小子聽好了,這是楊家小姐讓我們送你的戰(zhàn)馬,算是你救人的功勞!”
有馬騎陶商當然不會拒絕,接過韁繩翻身上馬,遠遠地看了一眼正往這里眺望的楊蓉,轉(zhuǎn)身打馬而去,雖然不知道楊蓉怎么想的,但這些官兵的嘴臉,他可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
回到府中,才知道上下所有的人都在找他,看到陶商這副打扮回來,都吃驚莫名,陶商也沒有詳細說明,只說黑鬃馬跑丟了,自己在一個小村過的夜,今天才借了別人的馬回來的!
上官博沒有見到陳宮,回到房間卻看到陳宮留下的書信,他昨天也出去尋找陶商,正好碰到來洛陽尋他的同族,才知道家母病重,急忙留下書信趕回去了!
來到三國,第一個遇到的牛人就是陳宮,哪想到才相處一月多的時間,就這樣匆匆而別,陶商不禁十分遺憾,不過他現(xiàn)在也沒權(quán)沒勢的,留下陳宮又能做什么?
安撫了甘氏之后,讓王四從外面偷偷的買了一些金瘡藥,重新清理了一下傷口,所幸這些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過幾天就會痊愈,倒是這一趟得了黑金盤龍槍,才是他最大的收獲!
下午上官博才回來,他也是托人去找陶商,見他平安歸來,松了口氣,不過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卻瞞不過老練的上官博,陶商只好老實把昨夜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上官博靜靜地聽完,半晌無語,最終才道:“楊家小姐大概還不知道公子在洛陽的傳聞,此事若不是禍,便是大富。”
半夜時分,早就關閉的洛陽城西門緩緩打開,一隊人馬舉著火把揚長而進,一直到了中郎將府才停下,這是五官中郎將楊彪的府邸,從昨天到今天,得知女兒被山賊綁走之后,楊彪可是一直沒有休息,現(xiàn)在總算放心了!
但回到府中的楊彪?yún)s一臉陰沉,方正的國字臉上濃眉緊皺,到了書房之后,問身邊的中郎官:“這個陶商,是不是議郎陶謙之子?”
“正是,乃陶都尉長子!”中郎官的神色有些古怪,這一次救出小姐的居然是那個東城三害的浪蕩子,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此人是不是那東城三害之一?”楊彪身為五官中郎將,對洛陽城各處的消息還是知道一些的。
“是,是的!”中郎官答應著,頓了一下說道:“不過這三害在兩月前已經(jīng)不存在了,高戴和劉威都死于趙延之手,這個陶商,也很少出門了?!?p> 楊彪微微點頭,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吩咐道:“把這個陶商的資料整理一份給我,聽說他還有些才名,近兩月的情形,越詳細越好?!?p> “遵命!”中郎官答應著,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