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蹤我,就是因為這個?”施雪晴開口問道。
“嗯?!?p> “可是我并不是她?!?p> 葉聞一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楊芍已經(jīng)死了十年了?!?p> “既然死了,就該放下?!笔┭┣缈此彩莻€重情重義的人,就不想再追究跟蹤這件事了。
“可是,忘卻放不下芍兒?!?p> 聽到這話,施雪晴不由得一愣,“那你想怎么樣?”
“如果你愿意留下來的話,我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也會全心全意的對你好。”葉聞一望著她的時候,目光含情脈脈,仿佛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了楊芍一樣。
“不可能?!笔┭┣鐩]想到他竟然這么心理變態(tài)。
想要把自己當(dāng)成楊芍的替代品,讓自己永遠(yuǎn)留下來。
這個男人一定是瘋了!
“如果我想強(qiáng)迫你留在這里的話,你是走不掉的,現(xiàn)在我把你請來,跟你商量,已經(jīng)是最大的寬限,如果你還要拒絕,就不要怪我用強(qiáng)硬的手段,讓你留下了?!比~聞一突然眸色一沉,冷聲提醒道。
“如果你的愛只不過是停留在外貌上的話,那你也不管是個可憐的人而已?!笔┭┣绾敛华q豫的譏諷道,“你喜歡的是楊芍的軀體,還是愛她這個人?難道把我留在這里,當(dāng)成她的替代品就是愛么?如果楊芍泉下有知,知道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繼續(xù)愛她的話,恐怕她就連死,也不會瞑目吧?”
“我愛芍兒,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她的,我都愛,所以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之后,就知道,一定是芍兒讓你來到這里,繼續(xù)陪我?!比~聞一癡癡的看著畫像里的人,喃喃道,“芍兒她從小體弱多病,身體一直不好,卻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跟她青梅竹馬,可是卻沒有機(jī)會成親生子,成了一輩子的遺憾。”
聽到他開始追敘往事,施雪晴不由得蹙眉道,“抱歉,你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也沒興趣聽。”
“呵呵,你以后自然會想要知道的。”
“我不會留下來的。”說完,施雪晴就要往外走。
葉聞一猛地閃到她的面前,擋在門口,態(tài)度強(qiáng)硬的說道,“我不想強(qiáng)迫你,你最好乖乖的聽話?!?p> “抱歉。”施雪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用力的把他往旁邊一推。
“你走不掉的?!痹捯魟偮?,空間瞬間定格。
葉聞一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抗進(jìn)了房間里,放在了床上。
看著她冰冷的面容,他的心情十分復(fù)雜。
“芍兒,芍兒……”緩緩的抬起了手,他輕撫著施雪晴的臉頰,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時間定格的法術(shù)很快就自動消失了,因為他的修為級別并不高,所以法術(shù)的持續(xù)時間也很短暫。
當(dāng)一切恢復(fù)的時候,施雪晴猛地拍掉了他的手,翻身下床,狠狠的把他推開。
她厭惡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不由得一陣惡心道,“無恥的男人?!?p> “芍兒,你不要走!”葉聞一抓住了她的手,緊拽著,不肯放開。
施雪晴用力的掰開了他的手,冷喝道,“夠了!你再糾纏,就不要怪我不客氣?!?p> “你為什么要這么狠心……”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葉聞一目光空洞的看著地面,失聲喃喃道,“每天深夜里,我都會想起你在時的音容笑貌,想起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p> 這一刻,施雪晴突然覺得他很可憐。
或許,愛情就是這樣,讓人如癡如醉,甚至不惜做出一切。
就像白可慧,即使知道沈鳳濤愛的不是自己,卻仍舊愿意付出一切,去守護(hù)這段根本沒有可能的單相思,守護(hù)一個跟不可能愛上她的男人。
“該放下的時候,就該放下?!彼⒉粫参咳?,甚至覺得,這樣的氣氛下,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
“或許吧?!比~聞一長嘆一聲,斜靠在床邊,目光悠悠的看著她。
“我走了,不要再來找我。”臨走前,施雪晴扔下這一句話,“雖然我和楊芍的長相有幾分相似,但是我永遠(yuǎn)都不可能代替她,在你的身邊,她已經(jīng)走了,永遠(yuǎn)的走了,再也不可能回來。”
看著她離去時候的背影,葉聞一覺得心口一陣鉆心疼痛。
仿佛是什么重要的東西,突然離自己而去。
他想要追,可是,卻覺得腳上十分沉重,連一步都邁不開。
當(dāng)天夜里,一個紫發(fā)女子,來到了施雪晴寄宿的客棧中。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正在房間里休息的施雪晴起身,走到門邊。
打開門,沒想到是一個陌生女子。
女子把一封信遞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一笑道,“主人托我?guī)г拋?,說今晚你就可以離開于怡郡了?!?p> “你的主人是誰?”
“于怡郡的城主。”女子柔聲道。
“原來是他。”低頭看了一眼信封,施雪晴又開口問道,“殺人狂魔已經(jīng)找到了?”
“是的,就在剛剛?!?p> “嗯?!笔┭┣琰c了點頭。
就在關(guān)門的一瞬間,女子突然說,“姑娘,主人還說,以后姑娘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p> “替我轉(zhuǎn)告他,不用了?!?p> 施雪晴轉(zhuǎn)身關(guān)門,走進(jìn)了房間內(nèi)。
房門外,玉珠不由得輕笑起來,“這樣的個性,怪不得主人擺平不了?!?p> “這么不識抬舉的女人,就應(yīng)該關(guān)起來?!毕谋跇翘菘诓粣偟恼f道。
“唉,姐姐,你知不知道你為什么永遠(yuǎn)都得不到主人的歡心?”玉珠撥了撥脖頸的長發(fā),挑眉道。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夏冰臉色一沉,就朝樓下走去。
“你這爆性子,是個男人都很難忍受,做什么都不能靜下來好好想想,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挑上你的?!庇裰閰s在她的身后,毫不顧忌的調(diào)侃起來,“要說主人也不是好色的人,真是奇怪?!?p> “住嘴?!?p> “好好好,我不說了?!?p> 與此同時,在房間里的施雪晴打開了那封信。
信封上并沒有提字,而信封里,只有一張信紙。
信紙上只寫了兩個行字:施姑娘,今天冒犯的地方,實在抱歉,你說的話,我仔細(xì)想過,的確是我太執(zhí)著于過去,或許有的東西真的是時候放下來。希望你一路順風(fēng)-葉聞一。
施雪晴把信紙放到燭火上,看著它慢慢燒完。
心里也平靜了許多。
本來她還擔(dān)心葉聞一這么一個難搞的人,還會糾纏自己。
不過現(xiàn)在這個擔(dān)心,顯然很多余了。
也希望這個癡情的男人,能夠真的遇到能夠陪伴一生的女人。
吹滅蠟燭,她離開了客棧,走到了城門口。
因為城門剛剛放行,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加上天色已晚,路上更是冷清。
施雪晴走出城門,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繼續(xù)往前趕路。
按照橙紅給她畫的地址,離開于怡郡后,需要走過一塊荒地,才能夠到達(dá)下一個城鎮(zhèn)。
只要再過兩個城鎮(zhèn),她就能夠到達(dá)明月山了。
接下去的兩個都是很小的城鎮(zhèn),還有一個聽橙紅說,似乎是個鬼鎮(zhèn)。
本來還有另外一條大道可以走,但是現(xiàn)在的這條路線是最快捷最方便的。
所以施雪晴還是決定走這一條。
管它是不是什么鬼鎮(zhèn)呢,反正她不會害怕。
進(jìn)入深夜之后,沒有月光的照應(yīng),路就變得更暗更難走了。
施雪晴為了彌補(bǔ)之前在于怡郡里浪費(fèi)的一天時間,打算連夜趕路。
走著走著,她突然感覺腳下不太對勁。
拿出地圖一看,原來這里原本是一條河,但是因為下大雪所以已經(jīng)凍住了。
就在她繼續(xù)往前走的時候,腳下的冰塊突然‘吧嗒’一下。
裂開了一條口子!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一雙冰冷的手,突然拉住了施雪晴。
她只覺得有一股力量托起了自己,身體瞬間脫離了冰面,回到了地面上。
抬頭一看,沒想到又是白綺冉。
“你又偷偷跟著我?”皺了皺眉,施雪晴有些不悅的問道。
“嗯?!卑拙_冉坦白的點了點頭。
“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么?”
“你不會游泳,我不能讓你在冰水里被凍死?!卑拙_冉目光柔和的看著她,淡淡說道。
“誰告訴你我不會游泳了!”施雪晴微微一愣。
“冷墨軒。”
“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施雪晴心中不由得猜測到,難道是冷墨軒讓他在暗地里保護(hù)自己的么?
可是自己明明臨行前說過,不要讓白綺冉知道的。
“他關(guān)心你才會告訴我,我只是保護(hù)你,不會打擾你?!卑拙_冉的眼底掠過一絲憂傷。
“難道你除了保護(hù)我,就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么?你不是應(yīng)該呆在萬年雪山里做山神的么?”施雪晴撇了撇嘴,冷聲問道。
聽到這話,白綺冉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
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著絲絲漣漪。
“從你蘇醒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打算在做水凝圣尊了,身份對我而言,只不過只一個稱呼而已,我只是想要彌補(bǔ)當(dāng)初的過錯?!彼穆曇艉茌p,輕的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可是施雪晴的耳朵卻很好,即便是情不可聞的聲音,也聽的一清二楚。
“如果什么事情都能夠彌補(bǔ)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遺憾了?!笔┭┣缋淅湔f道,“你這個男人真是固執(zhí)的可怕,一次兩次的把話跟你挑明了,你卻還是非要這么做。”
輕嘆了一聲,她擺了擺手道,“以后你喜歡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也不想再管了?!?p>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