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田也買了一百畝,交給族長照應(yīng)著,所得開辦族學(xué),供沈家子弟讀書。至于更多的要求,那就不用再想了。沈平淵一身的殺氣,也沒人真敢在他面前蹦跶,再有想法也只能在心里腹誹。
沈薇對霸氣側(cè)漏的祖父很有好感,在原主的記憶中卻沒有祖父的身影,他似乎一直在外鎮(zhèn)守,府里當家的是她的大伯。
沈薇晚上也沒有閑著,等顧嬤嬤和桃花睡了,她就悄悄地起來練功。這具身體太弱了,走得快點都會喘,害得她想做點什么都不得心應(yīng)手。漸漸地她覺得胳膊有些力量了,上山腿也不疼了,雖然離當初差遠了,好在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
這天,顧媽媽又要去鎮(zhèn)上交繡活,沈薇好說歹說總算磨得她同意讓自己跟著去。
一早,一行三人就出門了。沈薇雖然十二了,但由于長期營養(yǎng)不良,看上去瘦瘦的,一團孩子氣,加之又大病了一場,氣色也不好,看起來倒也不打眼。不然,沈薇就是說出花兒來顧嬤嬤也不能讓她出去。
沈家莊離鎮(zhèn)上比較近,只有十里路的樣子。她們出來的較早,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人。小桃花看啥都稀奇,蹦蹦跳跳一會就跑出來老遠,然后再跑回來等沈薇和顧嬤嬤,張著嘴巴傻樂著。
漸漸地沈薇的腿有些沉了,額頭上沁出了薄汗,鎮(zhèn)上終于到了,沈薇攥了攥拳頭悄悄松了一口氣。
顧嬤嬤拿著帕子給沈薇擦汗,輕聲嗔著,“這鎮(zhèn)上有什么好看的?小姐還非得要來,看看,累了吧!”她的手暖暖的,撫在臉上很舒服,沈薇彎起嘴角笑了,“嬤嬤,嬤嬤,你一會得給我買好吃的。”她歡喜地撒著嬌。
“買,買,一準給小姐買?!鳖檵邒哌B聲應(yīng)著,她看著眼前這愛嬌的小姑娘,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疼愛,這是她一手抱大的孩子呀!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人了,小姐就是她的全部,為了小姐,讓她做什么都甘愿。
顧嬤嬤先去交繡活,因為顧嬤嬤的繡活好,繡品鋪的老板娘非常熱情,給的價格也很公道,“二十三個荷包,每個十二文錢,是二百七十六文,十七張帕子,每個十文錢,是一百七十文。”老板娘劈里啪啦打著算盤,“加在一起是四百四十六文,湊個整數(shù),四百五十文。顧大娘你看對不對?”老板娘笑得很爽利。
“對,對,多謝老板娘照顧。”顧嬤嬤很滿意,“老板娘真是敞亮,難怪你這鋪子生意這么好?!?p> 顧嬤嬤不著痕跡地奉承著老板娘,這對曾經(jīng)混跡過侯府內(nèi)院的顧嬤嬤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老板娘的笑容真誠了不少,“這倆丫頭是你家閨女吧?長得可真水靈?!彼聪蛘驹陬檵邒呱砗蟮纳蜣焙吞一ǎ抗庠谏蜣钡纳砩项D了頓,心說這閨女長得可真俊。
沈薇雖然還沒有長開,但渾身上下卻自有股說不出的脫俗氣質(zhì),自然逃不過老板娘常年做生意的利眼,她覺得這閨女比經(jīng)常來她鋪子來的常大小姐還氣派。至于更矮一些的桃花,老板娘壓根就直接忽略了。
“啊,不是——”顧嬤嬤一愣,連忙否認,沈薇眼睛一閃搶先說道:“不是,這是我姨媽。”這么個小地方還是低調(diào)些親戚相稱的好。
顧嬤嬤再要否認也來不及了,心中雖嫌小姐亂來,到底還是默認了。
出了繡品鋪子顧媽媽就埋怨起來:“小姐,老奴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怎么能當小姐的長輩?小姐也太亂來了,要是被旁人聽到了,哪里還有老奴的活路?!弊雠偷?,最是要安分守己,知道分寸,主子再小,那也是主子。
“嬤嬤。”沈薇打斷了顧嬤嬤要接著說的話,“嬤嬤,我都靠您做繡活養(yǎng)著了,還算哪門子的小姐?這臨安鎮(zhèn)說是不小,其實也沒大到哪里去,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誰,劉氏雖然不慈,但我沈家的名聲可不能敗壞了?!?p> 沈薇說得很認真,無形中帶著股上位者的氣勢。以至于顧嬤嬤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就好像昨天還抱在懷里的娃娃,今天突然就長大了。
“小姐說的是,都怨老奴沒用。”顧嬤嬤的心情十分復(fù)雜,但她不得不承認小姐的話是對的。
“好了嬤嬤,我們的日子會好起來的?!鄙蜣币婎檵邒咝那槭涿Π参克?。就連桃花都用力點頭,“會好的,吃肉。”
一下子逗樂了兩個人,“你呀,就是個吃貨?!鳖檵邒吆掼F不成鋼瞪著桃花,一時也忘了剛才的失落。
她們此行還要去買糧食和油鹽調(diào)料,快要過年了,顧嬤嬤還想給小姐做件新衣,雖然比不上府里的料子,但好歹是新的呀。
顧嬤嬤擔(dān)心小姐走累了,就掏出十文錢讓她和桃花在路邊的茶攤上坐著歇腳。
此時已經(jīng)是半上午了,沈薇還真有些渴了,她找了張桌子坐下花一文錢要了兩大碗熱茶,雙手捧著一口一口地喝著。
“哎,兄弟,聽說了沒?常老爺家進賊了。”鄰桌一個壓低的聲音很神秘地說,
“真的?啥時候?我剛才還給他家送柴禾,沒看出來有啥不一樣啊。”袖子上打著補丁的中年人說。
“嗨,就你朱老三,你能看出個啥,看把你能的。”聲音里滿是鄙夷,“我小舅子的堂兄在衙門當差,說是大前天報的案,縣太爺當時就點人出去了,也不知是丟了啥值錢寶貝,上上下下都查幾天了。”語氣中含著羨慕。
“再值錢的寶貝也沒你的份。”這是另一個人,“你還不是干急眼?”惹得幾人哄堂大笑。
“你們說這事是不是他們干的?”這個聲音有些遲疑,壓得也很低,沈薇注意到那人的手似乎朝東邊指了指。
沈薇心中一動,一下子來了興趣。就見他們的臉色頓時變了,“說什么呢?你不要命了。”竟是十分害怕的樣子,紛紛禁了聲,沒一會就三三兩兩離開了。
沈薇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