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昀過了五分鐘才追上來,“怎么了,哪個不長眼的又惹你了?”
“你跟她很熟?”言嶼并沒有回答。
“誰?!笔捓桕烂髦蕟?。
“白池。”
“你說小白啊,我們很熟啊,熟的不行?!笔捓桕澜^逼是故意的。他受安然之托,極力撮合小白和眼前這個總會莫名其妙生氣的人??吹剿詭鷼獾谋砬椋头判牧?。
聽到蕭黎昀的回答,言嶼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他自己在氣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氣蕭黎昀還是在氣白池。
兩人回到公寓,已經(jīng)快十一點。
“老言,把你手機借我?!?p> “不借?!?p> “兩分鐘?!?p> “……”沒有回應(yīng)。
“不借也行,那你把小白手機號報給我?!?p> “沒有?!?p> “放屁,你快點,都十一點了?!?p> “十一點又怎么樣?!?p> “小白要睡覺了?!?p> 蕭黎昀其實是隨口說的,小白每次都是十一點給言嶼發(fā)晚安,發(fā)完應(yīng)該就要睡了吧,十一點睡覺完全是他猜的。
可是這句話在言嶼聽來,就像是一個男朋友對女朋友的習慣了如指掌。
他手機里是有白池的號碼,也知道她每天十一點給他發(fā)晚安,可他就是不想給,不管出于怎樣的心態(tài),他就是不想把號碼給蕭黎昀。
言嶼看了下掛鐘,十一點了,她該發(fā)短信了,可是手機并沒有響。反觀蕭黎昀,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不知道在跟誰聊天。
他很想走過去看看是不是白池,而他也這么做了,“哪來的?!?p> “問安然要的,你不給,自然有人給我?!笔捓桕滥闷鹗謾C悠哉悠哉地走向自己房間。
言嶼盯著蕭黎昀閉著的房門,仿佛要把門盯出一個洞來。
白池正和蕭黎昀聊的歡快,蕭黎昀給他講了好多言嶼小時候的事,兩個人一直聊到了兩點才停下來。
結(jié)束聊天之后,白池給言嶼發(fā)了條晚安,這才意識到,竟然已經(jīng)兩點了,會不會把他吵醒,可是發(fā)都發(fā)了,只希望別鬧醒他。
半夜,言嶼一直睡得不踏實。朦朦朧朧中聽見手機響了一下,他倏地一下睜開眼,拿起手機,是那兩個字,晚安。
果然沒有忘記他。
第二天。
“早啊,老言?!笔掚x昀一邊打哈欠一邊很言嶼講著話。
“昨晚做賊了?”
“跟小白聊天來著,一聊聊到了兩點。”
言嶼想到了那條兩點發(fā)來的短信,原本以為是她一開始忘了,想起之后給他發(fā)的,沒想到,是跟蕭離昀聊完天才發(fā)的。他被排在了蕭離昀的后面。
突然認識到這一點的言嶼又陰郁了。他想,或許,在下次白池發(fā)短信的時候,他也應(yīng)該回一下。
白池由于聊的太晚,根本起不來,所以上午第一節(jié)的英語聽力課她決定翹課,讓萌萌簽個到。
“喂,言嶼,幫我去N405叫一下白池,我還有二十分鐘下課,你們直接在食堂等我?!睕]等言嶼說話,安安就把電話掛了,就怕言嶼說不。
言嶼看著掛斷的電話,不懂安然為什么讓他去叫白池,他跟姓白的一點都不熟好嗎?
雖然心里這么想,言嶼還是拿起鑰匙出了公寓門,往學(xué)校走去。
他跟蕭離昀在學(xué)校附近買了一套房,因為實在受不了這么多人住一個房間。
沒幾分鐘,言嶼就站在了N405教室門口。他一來,教室里的女生都瘋了,一個個都在學(xué)長學(xué)長的叫著。
原本在玩手機游戲的萌萌從人群中抬起頭,看見門口站著言嶼,皺著眉頭在找著什么。
萌萌快步跑過去,“你找小白嗎?”
“......”
“小白上午沒來上課,在宿舍補覺,她...”話還沒說完,言嶼就抬腳離開了?!罢媸菦]禮貌?!泵让揉洁熘耆恢郎砗笥幸蝗号卸嗔w慕言嶼能聽她講話。
言嶼也不知道此時他為什么會站在女生宿舍樓下。
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給他發(fā)了一長串晚安的號碼。手機里傳來的音樂聲表明,他是真的在跟姓白的打電話。
白池一個人在宿舍睡的天昏地暗,早上安安她們走了之后,她就沒醒過。迷迷糊糊地聽見自己手機在響,也沒看誰打來的,她抓起來就喂了一聲。
“下來?!毖詭Z聽見她的聲音就知道她還沒睡醒,不想多說。
“你誰???”白池還閉著眼睛。
“...言嶼?!睊炝穗娫?,言嶼氣的啊,竟然都不知道他是誰,好,很好。
白池聽見那個名字的時候徹底清醒了,拿下手機看了下備注:發(fā)誓要追到的男神,等她把手機重新放回耳邊的時候,那邊已經(jīng)掛了。
完了,他又要生氣了。
白池立馬坐起,回憶了一下剛剛他說了什么,對,讓她下去來著。接著她以一種令人驚嘆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直奔樓下。剛到宿舍門口,就看見言嶼雙手插在口袋靠在石柱上,沒有多余的動作,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讓人迷戀。
她自知理虧,慢慢地挪到言嶼面前,“學(xué)長...”
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跟言嶼面對面,沒有安安,也沒有蕭離昀。
言嶼沒有回話,斜睨了她一眼,起身往前走。白池一步一步跟在他后面,就這樣走他走過的路,她也覺得很開心。
一進食堂,就看見安安和蕭離昀已經(jīng)買完飯在等著了。白池朝蕭離昀笑了一下,畢竟是聊過半個通宵的人,應(yīng)該算是朋友了吧。
“怎么才來?”安安開口問道。
“某只豬剛醒?!毖詭Z已經(jīng)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好吧,白池認了,她就是那只...豬。
安安和蕭離昀對視了一眼,對這種發(fā)展甚是欣慰。
白池準備在蕭離昀對面坐下,卻被安安擠到了一邊,剛想開口跟安安商量一下?lián)Q個座位,對面的言嶼就抬起了頭,“坐下?!?p> 白池慢吞吞地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小白你多吃點,昨天睡晚了吧,以后我還是早點找你聊天好了?!蹦膲夭婚_提哪壺,還有以后?言嶼冷哼。
蕭離昀一邊往白池碗里夾菜一邊說著他跟白池兩個人的事。
言嶼看著橫在他面前的手臂,往邊上推了一下,“她自己有飯?!?p> “好了,蕭離昀,可以了?!卑舶布皶r阻止了蕭離昀的下一步動作。
白池看著蕭離昀夾過來的雞腿不知道該怎么辦,突然一雙筷子伸過來。
“老言,你干嘛搶我給小白的雞腿。”
“餓,你管我?!?p> 白池想言嶼大概是真的餓了,竟然從她的碗里夾吃的。
“我這里還有,你...”
“不要?!?p> 白池還沒說完的話,被言嶼堵了個緊。她撇撇嘴,繼續(xù)往嘴里扒著飯。
白池下午還有課,是一個老女人上的,那女的整天穿的花里胡哨的,年紀一大把了,事情倒是挺多。
吃完飯,白池便回宿舍收拾書去了。
蕭離昀拖著言嶼把兩個女生送到了宿舍樓下才離開。
看的出來,白池心情很好,一路上都哼著歌。
安然一直覺得,像白池這種性格的女生,真的很適合言嶼。言嶼是那種半天憋不出屁來的類型,而白池,在該講的時候能講,不該講的時候可以安安靜靜的待在旁邊,哪怕只是陪著,她也會高興。她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女生。
安然從小跟言嶼一起長大,別人都說言嶼的性格過于冷淡,是,這是事實。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一旦言嶼認定了,他就會給對方他的整個世界。所以,作為他唯一的女性朋友,她自然是希望言嶼能夠早些遇到可以讓他獻出全世界的人,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了一個白池。
自從白池出現(xiàn)后,言嶼確實在慢慢改變。
以前,他從不跟除安然以外的女生講話,也不會因為安然的一個電話就去等人,更不會到別人的碗里去夾東西吃。這些說大不大的改變,安然都看在眼里,只是,當事人卻不知道。
算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只希望言嶼能對白池公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