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蹲在他教室的門口,沒有忍住,輕聲抽噎。
“這位姑娘,請讓一讓?!?p> 白池抬頭,是他。
那天叫言嶼少爺?shù)哪莻€人。
白池看見了希望,拉住他的衣服,急急地問道,“阿言呢?他在哪里?”
“姑娘,請你放手?!八櫫税櫭?,撥開白池拉著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那個,言嶼在哪里,你們少爺在哪里?“白池沒有理睬他表現(xiàn)出的嫌惡,她一心想知道言嶼到底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姑娘,鄙人黃歷,是言家的保鏢,是跟在先生身邊的,關(guān)于少爺?shù)男雄櫸也环奖阃嘎?,抱歉?!八壮攸c了點頭,向教室走去,在老師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走了出來。
白池一直跟著他到了校門口。
“這位姑娘,你沒有必要一直跟著我,我不能告訴你。“
作為一名保鏢,基本的素養(yǎng)還是要有的,關(guān)于的主人的事情,他們從來不會也不能多嘴。
“黃大哥,你就告訴我吧,求你了。“白池看他年紀(jì)不大,就叫了聲大哥。
黃歷卻被這聲大哥給愣住了,他在言家這么多年,一直是機械般地活著,從不會跟人有多么熱絡(luò),他每天所做的事就是保護先生的安全。
近期先生回國,目的就是帶著少爺一起出去,然后讓他在國外訂婚。
當(dāng)然,關(guān)于訂婚這件事連少爺都被蒙在鼓里,他到了國外,也由不得他了。
黃歷開始有點同情面前的這位女生,小小的個子,卻這么執(zhí)著。
他開始有點不忍,但他還是不能說。
“黃大哥,你就告訴我好不好?阿言他到底在哪里,我等了他一個暑假,一點消息都沒有,再這樣,我會瘋的?!鞍壮亻_始使出苦肉計。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能再跟著我?!包S歷還是不忍心,特別是聽到她說等了少爺一個暑假的時候,他突然很想告訴面前的這位女生。
“好,我保證不跟?!鞍壮匦Φ煤荛_心,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
“少爺出國了,兩年后回來?!?p> 轟,白池剛才的興奮被黃歷的話一把推倒,笑容僵硬在嘴角。
出國?
像安安一樣?
“不可能,他沒跟我提起過。“白池不相信言嶼會就這樣離開。
黃歷看她不相信,拿出手機給她看了飛機票的時間和名字。
7月10號11點,言嶼。
白池懵了,真的是他,他就這么走了,一聲不響地走了,就說了一句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就走了。
虧她當(dāng)時還慶幸言嶼不會這樣做,如今的現(xiàn)實擺在她面前,她不得不相信。
黃歷看這白池的表情變化,竟然有點心疼。
這樣的小姑娘配少爺其實很好,只可惜,少爺身份特殊,沒有緣分。
黃歷又看了她一眼,說了句“保重“就離開了。
白池呆在原地,半天沒有緩過來。
怎么會,他怎么會突然就出國,怎么可以招呼都不打就拋下她一個人。
兩年,她要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整整一個學(xué)期,她的重心只有言嶼一個人,現(xiàn)在他莫名其妙出了國,留她一個人,她該繞著誰轉(zhuǎn)。
白池一個人渾渾噩噩地走在街上,沒有了言嶼,她好像沒有了方向。
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
還是這樣,打了那么多電話,還是這樣。
白池不死心,給蕭離昀打了電話,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音讓她的心越來越?jīng)觥?p>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掛掉時,對面?zhèn)鱽砹寺曇簦拔???p> “學(xué)長!”白池喊了一聲,生怕蕭離昀聽不見一樣。
“小白,是你啊...”
“學(xué)長,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有事問你?!?p> “我在家?!?p> “學(xué)長,你把地址發(fā)給我好嗎,我去找你?!卑壮睾孟裾业搅司刃?,聲音都帶著點哭腔。
“...好?!笔掚x昀知道她要問什么,反正遲早是要知道的,就沒準(zhǔn)備瞞著她。
掛了電話之后,蕭離昀的短信就發(fā)了過來,白池隨手?jǐn)r了一輛計程車就往目的地駛?cè)ァ?p>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奔鼻械拈T鈴可以看出白池有多著急。
蕭離昀開了門,看見了頭發(fā)亂糟糟的白池,頭一次見她形象都不顧。
他轉(zhuǎn)身進去,白池跟在后面。
兩人剛在沙發(fā)上坐下,白池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學(xué)長,阿言在哪里?”
“他...”蕭離昀有點難以啟齒,他不忍心讓小白難過。
“他是不是出國了?”白池認(rèn)真地看著蕭離昀,似乎是想確定什么。
“你怎么知道?”蕭離昀的一個反問,讓白池內(nèi)心的一點點期盼徹底坍塌。
“真的走了,他真的走了...”白池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眼底的霧氣越來越濃,凝成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蕭離昀想開口安慰,卻不知道說什么。
這么突然的事,換誰都會接受不了。
“小白,老言只去兩年,你等他好不好?”
蕭離昀知道,言嶼沒跟白池說,有一半是因為言伯父的不允許,另一半就是因為不想讓她難過,可他不知道的是,從別人的嘴里知道這件事,她會更難過。
蕭離昀能做的,就是讓白池等言嶼兩年。
他跟言嶼在一起十幾年,怎么可能看不出言嶼喜歡她喜歡的要命,只是礙于面子,言嶼不肯說而已。
“兩年,這兩年我要怎么過,學(xué)長,你告訴我,我要怎么過?”
白池抽泣的聲音在整個客廳徘徊。
他無能為力。
言嶼給他打完電話之后,手機號就注銷了,他也聯(lián)系不到他。
這次言伯父做的這么絕,恐怕不止出國留學(xué)這么簡單了。
關(guān)于這些,蕭離昀也只是猜想,所以他沒敢跟白池說這些話。
那天,白池哭了好幾個小時,眼睛都紅腫了,她坐在沙發(fā)上,好像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幾次蕭離昀叫她,都沒有反應(yīng)。
這一次,白池是真的受苦了。
雖然安然也出了國,可她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變,而言嶼,出了國,就像消失了一樣。
蕭離昀心疼白池,可也幫不了她。
白池哭累了,站起身,用手抹了抹臉,準(zhǔn)備回家。
由于坐得太久,起身時沒站穩(wěn),一個踉蹌,膝蓋磕到了茶幾。
蕭離昀急忙拿過醫(yī)藥箱,想幫她上藥。
言嶼不在,他有責(zé)任照顧好小白,這是言嶼交給他的任務(wù)。
白池的膝蓋上紫了一大塊,可她好像一點都不疼,木然地看著蕭離昀給她上藥。
晚上,蕭離昀送她回了家,看她被池女士拉進屋里,他才離開。
回到家里,他給安然打了個電話,“安然,小白哭得很厲害?!?p> “我就知道,你幫我顧著點她,別讓她出什么事,我抽空回來一趟。”
“嗯,好?!?p> 蕭離昀掛了電話,躺在沙發(fā)上,他想不通言伯父到底為什么要讓他們找不到言嶼,難道只是怕他們打擾言嶼學(xué)習(xí)?不可能。
遠在英國的言嶼并不知道白池下午哭了多久,他聯(lián)系不到她。
一來到這里,仿佛被隔絕了一樣,誰都聯(lián)系不上。
為了兩年后能夠擺脫言正清的控制,他忍。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白池。
來到英國兩個月里,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白池哭著喊著問他為什么不要她,為什么說走就走,然后,被驚醒,一身冷汗。
醒來的他總會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想要打給白池,可是,他的手機是被監(jiān)聽的,他不能。
白池,我不會不要你,我只是暫時離開一下,所以不要放棄我,好嗎?
言嶼站在窗邊吹風(fēng),他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幾天見不到,他就覺得悶得慌,如今,已經(jīng)兩個月過去,他才發(fā)現(xiàn),他原來那么想她,甚至已經(jīng)深入骨髓。
就兩年,很快就會過去,等我回來。
言嶼閉上眼,在腦海里描摹著白池的各種樣子,她笑的時候,她生氣的時候,她呆愣的時候...
所有的她都那么美好。言嶼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幸好,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