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嘴蜈蚣用模糊不清的人言憤怒的說出“九環(huán)澤”三字,輕云這才又想起自己這次下山的目的本是要消滅毒人谷解救九環(huán)澤的,沒想到陰差陽錯收了個大嘴蜈蚣,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忙又問熊牙,“綠道人為什么沒有跟來?”,熊牙道,“九環(huán)澤被毒人谷打的元?dú)獯髠?,綠老道的門下死的死傷的傷,他說他安排一下就來”。
“有什么好安排的?!你再去喊他,讓他速來,就說毒人谷已經(jīng)歸附在我門下,我來為他們化解恩怨“。熊牙說聲是轉(zhuǎn)身就走,輕云又道,“如果他不來,我和大王親自去請他”。“是!是!”,熊牙嘿嘿一樂,駕劍光向九環(huán)澤飛去。輕云看了看旁邊小山一樣大的老雕,生氣的問道“你怎么回事?人家干嘛把你涂的跟蛤蟆一樣?”。老雕一聽問話竟然把眼睛都?xì)饧t了,指著西方嘰嘰喳喳罵個不停,它一會兒煽動那對大翅膀,一會兒又跳著腳滿嘴唾沫星子亂飛,輕云擺擺手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我也聽不懂你說什么,一會兒我來問綠老道”。
大蜈蚣下半截身子從石頭堆里面拿出來時傷痕累累,輕云坐在它面前用‘枯木逢春’法替它療外傷。中午時分,熊牙跟綠老道火急火燎的跑來了,不等輕云開口呢,綠老道自己先道,“我本來正在閉關(guān),剛剛出關(guān)打算去拜見掌門,結(jié)果這個蜈蚣就帶著他全家子孫老小去攻打我們九環(huán)澤。老雕和老熊去找我的時候,我本來是要來的,但是我們勢力弱打不過它,被它困在沼澤中。直到昨天才被解除圍困。今天就算是掌門您不去喊我我也會來見您的”,輕云看他一臉奸相,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心道“嚇唬嚇唬他”。便對綠老道說道,“過去的事情誰是誰非我也不過問了,就讓他過去好了。今天起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都是我三皇山的部屬,包括螯王山,白骨山,毒人谷,九環(huán)澤,以后都要聽從我三皇山的調(diào)遣。誰要是再敢在我門派中制造矛盾挑撥是非,我定斬不饒。知道了嗎”。
“是!”,幾個妖精一起回答。輕云又對綠道人道,“我們長壽山剛改名三皇山了,我也新得了一件寶物給你欣賞欣賞”。
綠道人一聽寶物兩只綠豆眼立馬瞪的溜圓溜圓,只見輕云從熊牙手中拿過一盞燈,往他面前一遞,“你認(rèn)識嗎?”。讓輕云沒有想到的是,綠道人一見這燈馬上‘啊’的一聲慘叫,噗通跪倒在地,身子一歪昏死過去了。輕云連忙把燈拿回來,大雕在旁邊一看拍著翅膀喜的喳喳亂叫。過了好大會兒綠道人才蘇醒過來,醒來后趴在地上給輕云磕頭不止。
“你認(rèn)識這燈?“,輕云問他。
“傳說神農(nóng)氏要煉一丸可以清除宇宙中所有毒物的丹藥,經(jīng)過萬年的尋找才把藥材找全,然而煉過后才發(fā)現(xiàn),用普通火和三昧真火等根本無法煉制這個逆天的丹藥,開爐之后丹丸都是碎末。后來遂人氏為他在宇宙深處找到天地源火,那源火乃是六界第一縷火焰,為萬火之母。找到源火后燧人氏又從中抽取出火精,這才使神農(nóng)計劃得以實(shí)現(xiàn)。火精在神農(nóng)煉丹爐中浸淫萬年之久,早已成為天下所有毒物的克星。聽說丹藥煉成之后火精被存放在一盞銅燈中。剛才掌門把銅燈剛一靠近,我便覺得有一種魂飛魄散要化道的感覺,身體好似要散架一樣?!?,說完又磕頭道,“掌門饒命,九環(huán)澤永世不反”,說著大哭起來。老雕在旁看不下去了,拿它的爪子踢了老道一腳,然后指著他對輕云哇哇大叫,那意思很像是,“不要信啊,不要信啊,他撒謊”。輕云白它一眼,把燈往它翅膀下面一放,這家伙撒丫子就跑掉了。
“好吧,我信了。如果你三心二意,我會拿著這盞燈進(jìn)九環(huán)澤”。
最后,輕云吩咐綠道人回去繼續(xù)看守他的九環(huán)澤,對于神燈的事情一個字也不準(zhǔn)對外透露。送走熊牙又囑咐了大嘴蜈蚣后,輕云便騎著老雕和熊牙、大貓一起返回三皇洞去了。回到三皇洞,人家大貓、輕云和熊牙都可以輕松進(jìn)入,唯獨(dú)老雕,這東西身體實(shí)在過于龐大根本擠不進(jìn)去。它好奇新洞府長什么樣,便拼命把自己往山洞里塞,最后好容易才把個鳥腦袋伸進(jìn)內(nèi)洞??墒撬碥|龐大腦袋也大,整個山洞入口被它賭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若不是還點(diǎn)著一盞小燈,那這個山洞真的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輕云趕緊讓它滾出去,大雕拔出腦袋站在洞口大吵大嚷。熊牙告訴輕云老雕說不公平,輕云道,“那有什么辦法,你自己身子笨拙又不努力修行,難道我還為你把山洞拆了?活該你進(jìn)不來,趕緊努力修行去吧,學(xué)會化身變個鳥人也是不錯的”。
誰知道老雕一聽這話竟然氣急了眼,指指輕云又指指西邊遠(yuǎn)方大山,里張開鳥嘴大吵大叫,時不時還拍拍胸脯然后又指指熊牙,吐沫星子跟下雨一樣淋濕了山洞門口的小草。輕云聽不懂他說什么,熊牙在旁邊笑的肚子疼。
“它叫什么呢?”,輕云問。
“它說掌門您貪污”。
“貪污?”,輕云感到很震驚,這荒山野嶺的,它一只肥鳥兒連個窩都沒有,有什么好貪污的?就聽熊牙接著道,“它說它曾盜來一只仙草交給您替它收著,您說要幫它煉丹可是大半年過去了,連丹影子都沒有,所以它說您貪污了它的仙草”。
輕云一聽哭笑不得,這才想起老雕的確盜來并交給它保管過一只仙草,聽原主說叫雛羽草,只是自己一直忙于修行把這茬給忘了。
老雕一邊哭一邊叫,引來無數(shù)鳥兒聚在門口的樹枝上看熱鬧,有不少還朝著輕云喳喳叫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這家伙蠱惑一起來討伐輕云來了。
“別嚎了!“,輕云大聲喝止正在嚎叫的老雕,“丟死人了,三皇山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老雕果然止住哭聲,眼巴巴的望著輕云,眼神里滿是期待。
“我也知道那枚雛羽草對你來說很重要,但是但是我的煉丹術(shù)才只能聯(lián)二階丹藥——神符,第三階的神丹術(shù)能不能煉成我都沒有把握。你給我的那枚雛羽草是個天生地長不可多見的仙芝靈草,萬一給你煉壞掉怎么辦?”。老雕一聽馬上變了顏色,左眼是失望,右眼是怒火。大翅膀指著輕云,嘴巴哇哇叫個不停。熊牙笑著道,“掌門,老雕說讓你把那枚雛羽草還給它”。輕云一聽立馬火了,指著老雕道,“你個賤貨,當(dāng)初你劫持我來到三皇山,我好心沒有殺你還把你收歸門下。當(dāng)時你們是怎么發(fā)誓來的?我告訴你,不止三皇山,連妖門山的一草一木都?xì)w我管,包括你這個長毛畜生,更不要說你那什么雛羽草了。你今天竟然敢找我要還,看來不教訓(xùn)你一次你是不懂什么叫規(guī)矩”。輕云說著祭出扶桑竹,綠霞繚繞把大雕困在里面不能動彈,那霞光中飄搖中無數(shù)的柳葉,只要輕云法力一吐那些柳葉馬上落下,老雕就要被切成肉泥了。到這時候這個賊賊的大鳥真的害怕了,兩個大翅膀把腦袋捂住,嘰嘰喳喳也不知道叫的什么。熊牙道,“掌門饒它性命吧,它說它知錯了。那枚仙草它不敢再要回,就留給掌門自己用就行了”。
“誰用你的東西!”,輕云撤回劍光,他不過是嚇唬一下這個家伙,不可能真的殺它,“比你這好一千倍一萬倍的東西我都見過。太乙山、紫陽山的仙草仙果豈不比這山中多?真是坐井觀天。我告訴你,我吃的比你見過的都多。你如果不放心,那我還給你,你自己保存著找人去給你煉好了”。老雕一聽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過了好大會兒,輕云才又道,“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乃是成了名的劍仙,在中土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若是貪圖你的一根草豈不被人笑掉大牙?既然我答應(yīng)了你幫你煉化這個雛羽草助你修行,我自不會食言。從今天起你去幫我盡可能多的采些藥材來,我來煉丹。等我三階神丹煉化手到擒來不會失敗的時候,我就會去煉四階還丹,到那時候我肯定會幫你把這枚雛羽草煉成丹藥。當(dāng)務(wù)之急,你先去采藥助我煉丹”。老雕聽罷跳起身來,大翅膀拍著胸脯像輕云保證它會努力讓輕云放心。
從那天起,老雕每天早出晚歸去深山中采藥,把采到的藥都塞在它的大翅膀里夾好,晚上再送回三皇洞。熊牙每天早晚各一次往返山上山下取水供洞內(nèi)使用。輕云一邊修行一邊煉丹,其實(shí)煉丹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目前他能煉好的是二階神符,這種東西一般在凡間塵世中也可見,有點(diǎn)法術(shù)功底的道士,術(shù)士們都會煉,可以拿來強(qiáng)身健體治病救人。輕云自己在家的時候也見過一些游方術(shù)士們兜售這種東西,真真假假他也分辨不了。至于三階的神丹,一直到九階寒丹,除了修行之人凡塵之中是不可能有人煉的出來的。輕云一直以來把精力用在修煉法術(shù)上,對于丹藥沒太多用心,所以現(xiàn)在的丹術(shù)能力不過是剛剛一只腳踏進(jìn)仙界門檻,煉的最多的還是一階的祝余丹,只不過隨著他道行精進(jìn),辟谷能力越來越強(qiáng)再加上這山中野果無數(shù),所以連祝余丹也煉的少了。如今重新拾起來,既無人指點(diǎn)也缺少丹經(jīng),要想丹術(shù)精進(jìn)一步其難度可想而知。經(jīng)過了將近一個月的努力,丹術(shù)絲毫沒有進(jìn)步,連三階的門都沒有看到,不由得他有些氣餒了,再看到大雕那熱切和信任的眼神以及它忙碌的身影輕云越是覺得不好意思了。終于有一天忍不住對身披落霞回山的大雕道,“這些藥草已經(jīng)夠用了。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等我需要的時候你再去采摘也不遲”。老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抖了抖身上的汗水,一口氣喝掉熊牙剛打上來的半桶清泉水,一臉對明天充滿希望的表情坐在山洞門口。
這山洞不小,可惜它身子太大鉆不進(jìn)來,于是熊牙便在山洞旁邊給它搭了個窩棚給它休息,它又弄來一大堆的干草給自己絮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大窩,每到晚上就在那里面睡覺,白天不管風(fēng)吹雨打都會出去采藥。
第二天天剛亮,輕云將雛羽草放進(jìn)百寶囊里,告訴熊牙自己要出門幾天,囑咐他和大雕小心看守洞府,然后便帶上大貓出洞口去了。劍光迅速等到離三皇山很遠(yuǎn)后他才按下劍光,落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這幾天為了給老雕煉丹的事情他很煩躁,當(dāng)初先是一頓臭罵,然后又拍著胸脯說幫老雕把丹藥煉成,結(jié)果一人、一鳥再加一熊,辛苦了個把月了,竟然連一點(diǎn)進(jìn)展都沒有。不要說煉成四階還丹,就連三階神丹的門他都沒有看到呢。他今天跑出來就是想四處走走,看有沒有什么機(jī)緣可以助他成功。眼前這一片山脈輕云還是頭一次來,以他神劍合一的速度飛了一個多時辰應(yīng)該是離三皇山很遠(yuǎn)了,這里的天空上烏云重重,霧靄繚繞,空氣濕漉漉的。他和大貓落在一座山峰的峰頂上,放眼望去全是高聳的大山,很多山比他所處的這一座還要高出很多,云遮霧繞看不清大山的全貌。此刻已是初春時候,春寒料峭,山風(fēng)吹來一絲又一絲的涼意,輕云把身上的破舊衣服裹的緊了些,縱然修行之人不畏寒暑,可聽著呼呼的風(fēng)吹樹梢聲,看著剛剛破土而出的小草和正在披上綠色春裝的山林,不由的他想起家鄉(xiāng)冰破河開萬物復(fù)蘇的景象,身上不自然像小時候一樣打了個冷顫。
“春天來了啊,傳說妖后今年就要重回妖界了“,輕云心中升起一股緊迫感,他現(xiàn)在尚未踏進(jìn)仙境,萬一六界開戰(zhàn),不要說什么保護(hù)家人,他自己就是一個戰(zhàn)場這塊砧板上的魚肉。
“好難,好難!”,他自語道,兩年前他入了神魂境然后便再無突破。雖然說神魂境是由凡到仙的基礎(chǔ),之后的仙路各有不同,有的可能要跨過四五個境界才能進(jìn)入仙門,有的可能只需一次甚至直接從神魂后便進(jìn)入仙境,但這與各人機(jī)緣、所修之法的不同而不同。輕云在仙路上跌跌撞撞的前進(jìn),碰巧讓他只用了一年便過了神魂境,后面雖有渡劫可惜再沒有突破。在沒有人引導(dǎo)的情況下獨(dú)自修行非常的困難。
“實(shí)在不行就偷偷去個太乙山,找到三元問問我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面對連綿的山峰和縹緲的白云,想起自己未來的道路,他心中煩躁不安起來,隨手把身邊一根松樹枝折斷。
“咔”的一聲響,好似春雷把他驚醒,”修行之人怎么能動不動就生氣煩躁動肝火呢,只要我努力修行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總能成功的”。
正在此刻,烏云遠(yuǎn)走,太陽重又露出臉來。陽光萬道撒在大山中,山霧如同妖魅一樣的迅速散去。山腳下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河露出它的身形,蜿蜒如盤龍繞過一座又一座大山朝著西方靜靜的流去。“走”,輕云說著駕劍光落到山腳下。山中最常見的便是高大粗壯的樹木,輕云隨意選了一棵大楠木,將其伐倒后去掉多余的樹枝,只留下中間一段樹干,又用劍光把樹干中間挖空大小正好可容納他躺下,忙碌一個多時辰做好了一艘獨(dú)木舟,然后又用剩下的木料做了一只槳。等一切做好之后他便把船推進(jìn)河中,與大貓先后跳進(jìn)舟里,把槳放好,任由小船順流而下。輕云也不知道這條小河叫什么名字源頭在哪里,河水十分的平靜,河面也比春秋河窄的多。如果把春秋河比做長江黃河,那么身邊這條小河就像他家門口的柳春江一樣靜謐的沒有一絲脾氣。
輕云劃動船槳,打破了這條小河千百年來的寧靜。河里的魚兒們好奇的探出頭來張望,搖頭擺尾的圍在小舟旁邊,追隨著他們一起前進(jìn)。大貓趴在舟上伸出大爪子到手中與那些魚兒們嬉戲玩鬧的不亦樂乎。小河水很淺,不足一個大人的身高,水底的水草清晰可見。因?yàn)樾『釉谌荷街写┻^,所以陽光時有時無。有陽光照耀到的地方,水面就像一面明亮的鏡子,沒有陽光照耀的時候就像一枚碧綠的綢帶。船槳劃破水面的聲音偶爾也會驚醒在不遠(yuǎn)處草叢中覓食的山豬野鹿。河水在大山中流淌,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山洞,這是一條有些奇怪的河道,雖然處在山中但是卻異常的平坦,駛了兩個多時辰后才遇到一段湍流,然而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初春時候,小草剛剛從地下鉆出,干枯了一個冬天的花枝正在努力的吸吮著春意,剛剛過去的那場春雨為它們復(fù)蘇帶來了足夠的水分,也許還是為了感謝天意,有些花枝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獻(xiàn)出了自己的花骨朵,雖然尚未綻放,但也帶來了春的希望。春雨不但喚醒了花草,也為這大山帶來了珍珠玉碎般的樂聲,一條條溪水從山上流下,千回百轉(zhuǎn)沖刷過無數(shù)的山石后唱著輕輕的歌兒流進(jìn)了小河中。春雨沖洗過的群山顯得分外嫵媚,清新?lián)浔堑目諝馇呷诵钠?,輕云覺得自己簡直要醉了。他把船槳放好在艙中任由小船被河水托著像前行去,自己則盤膝而坐雙目微合開始了一天的功課。大貓早就玩的膩了,此刻趴在船頭上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前方一動不動,也不知它在想什么。
舟行過水的聲音,溪水匯入河里的聲音,鳥兒的鳴聲,魚兒吐泡泡的聲音還有微風(fēng)輕輕吹過的聲音,所有這些聲音編織在一起,像天地彈奏的一首樂曲在山巒間輕輕奏響。溪水從山上流下,注入河水中,為河水帶來似有似無的一點(diǎn)渾濁的味道。剛剛被雨水清洗過的泥土翻身吐出一口春天的氣息,小草帶著清香露出頭來,一股幽幽的梅香從遠(yuǎn)處傳來,它很像楊柳村當(dāng)年那株老梅的味道,清新淡雅,香氣逐漸濃郁,從四肢百骸浸入修行人的身體中。
輕云正在功課中,突然感覺心頭一驚,連忙睜眼看時,只見一堵黑乎乎的大墻朝著自己迎面撲來,嚇得他連忙把身子后躺,仰面躺倒在小舟上。堅硬且粗糙的石洞洞頂從他的鼻尖上擦過,嚇的它一動不敢動,而船艙里的大貓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河水從一個低矮的石洞流過,山洞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東西,但是輕云可以感覺到,那洞頂就擦著它的臉往后掠去,他躺在舟中不敢動,生怕稍微一動就要撞在石洞上,而大貓那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讓他又恨不得起來揍這個家伙一頓。過了好一會兒,前方漸漸出現(xiàn)亮光,小舟載著他們終于有驚無險的走出了山洞。
“呼~”,輕云坐起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再看眼前的景象是卻像換了一片天地。這是一個很小的山坳,山坳里植滿了梅樹,此時正值初春時分,梅花開的十分旺盛,紅梅似火白梅如雪,墨綠的梅花花瓣在微風(fēng)中飄落,小河水面上鋪滿了多彩的花瓣。天上落花飄舞,小舟好像是行走在花海之中。一只蜜蜂嗡嗡叫著在船上飛過,輕云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情來,他把獨(dú)木舟靠近岸邊,然后跳上岸去,又把小舟也拉到岸上,便朝著梅花林深處走去,這個山谷并不多大,走不多久就到了山崖下。他瞅見那些飛來飛去的蜜蜂大部分都像著一個方向飛去便知道那里肯定是蜂巢所在,跟在蜜蜂來到一處巖石下,巖石下面長出一棵松樹,松樹應(yīng)該有不少年頭了,樹干粗大結(jié)實(shí)。在巖石與松樹中間有一個簸籮大的大蜂巢,那些蜜蜂們忙忙碌碌的進(jìn)進(jìn)出出,采蜜的采蜜、站崗的站崗,還有不少在周邊低空盤旋將警戒,像是巡邏的哨兵。
輕云指著蜂窩給大貓說,“你吃過蜂蜜沒?”。大貓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搖了搖頭,輕云一陣壞笑,“蜂蜜是世界上最甜最美味的東西,我小時候天天吃。好吃極了”。大貓望著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他話中的真假。
“蜂蜜就是蜜蜂采來的花蜜,都藏在了蜂巢中”,他指著那個大蜂巢,“就是那個東西,你要是想吃就去把它拿下來,我教給你怎么吃”。大貓聽了似信非信的看他一眼,然后朝著蜂巢走去。輕云正在偷樂,可大貓走到一半又回來了,“去啊,去啊”,輕云道。大貓回轉(zhuǎn)身來,跳到他肩膀上,指著蜂巢喵喵叫了兩聲?!拔矣植怀裕悄阋缘?,誰吃誰去拿”。,輕云道。大貓不開心了,拍了拍他的腦袋又指指蜂巢,輕云欲哭無淚,心道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辦法,他扛著大貓來到巖石下蜂巢邊。那些蜜蜂們立即緊張起來,大聲叫喚著要把他趕走,有幾只領(lǐng)頭的甚至要沖過來了。輕云忙把扶桑竹祭起,綠霞朦朧把他籠罩在下面。再走幾步來在了蜂巢邊上,蜂巢觸手可及。他抽出廣寒劍,輕輕一劈把蜂巢一劈為二,挑在劍上扭身就跑。小時候掏蜂窩被蟄的經(jīng)歷讓他打心底里害怕這東西。那些蜜蜂一見自己的房子被人拆了,立即就追了下來。輕云揮劍光豎起一道墻把蜜蜂兵將攔住不能上前,然后他和大貓?zhí)拥胶影哆吷?,找到?dú)木舟,推進(jìn)河里,兩個家伙嘿嘿笑著跳到舟上順流朝著下游逃去。這個山坳不大,四周全是陡峭的山崖峭壁,只有河水流進(jìn)與流出的兩個低矮山洞與外界相連。河水從一個山洞進(jìn)入山坳又從另一個山洞流出,等出了這個山洞便就離開了山坳。
輕云把流著蜜的蜂巢一掰為二,一半遞給流著口水的大貓,這家伙早就等不及了,坐在舟上抱著蜂巢便啃。蜂蜜又濃又香,輕云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蜂蜜。和大貓三下五除二你掰一塊我掰一塊,不一會兒就吃了個精光。大貓意猶未盡,舔舔嘴巴又指了指來路上蜂巢的方向。
“不行啊,你要給蜜蜂留一半,不然把它們餓死怎么辦?前面路上應(yīng)該還有,等會兒遇到我們在去偷”,輕云道,“我們記住這里,以后再來就行了。嗯,就叫……“,他想給這個山坳起個名字,“就叫梅花坳吧“。
舟行到下午時候太陽已經(jīng)無法照進(jìn)山里,遠(yuǎn)處的天色雖然依然明亮但是山中光線卻開始暗淡下來,大山里的妖族居民們開始從睡夢中蘇醒,他們離開山洞來到外面,感受不久前那場春雨帶來的清新空氣。妖門山每個妖王都有自己的勢力范圍,而在它管轄范圍內(nèi)又有不少的洞府,里面棲息著他們的弟子臣民,這與中原仙界并無區(qū)別。等到太陽落下山去,星光升起在夜空中的時候,山里的劍光多了起來,他們飛來飛去縱橫交織在一處像一張大網(wǎng)把山峰籠罩在下面。
“要當(dāng)心了”,輕云小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