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也不起身,一臉慵懶的躺著,僅淡淡瞥了鳳如凰一眼。
“嘩啦!”
祝先生儒雅的臉上一片平淡,輕輕翻了一頁,繼續(xù)閱讀著古籍。
對此,鳳如凰靜靜的站立著,也不再出聲打擾。
片刻之后,那男子似乎才回過神來一般,驚道:“咦,一代女皇,屈尊來我竹舍,稀奇!”
語態(tài)輕松,似乎面對著一平凡女子一般,有著淡淡的調(diào)侃。
聞言,鳳如凰也不生氣,淡然處之。
“一代尸帝祝九陽,如此待客,豈不令人恥笑!”平淡的話語宛若驚雷一般在中年男子耳中炸響。
“你知我,竟然還敢如此?”祝九陽驚奇。
“祝九陽,出身旱魈族。十萬年前,你乃是一文弱書生,含冤而死,誤葬于九陰之地,歷經(jīng)萬千載,吸取地陰之氣才能成型,誕生靈智。
而后,被旱魈族召回。在修煉過程中,你展現(xiàn)了逆天資質(zhì),與一般旱魈族修行緩慢不同,你修煉急速,僅僅三萬載便成就尸帝之位,媲美鑄世境強者,被譽為旱魈族第一絕世天才。
你本應榮光無限,可卻被你的嗜血、暴躁毀了。你常常一言不合,便屠殺他人滿門。有一次為了吞食,更是一舉屠戮一王朝,伏尸億萬,引得天怒人怨。
迫于壓力,旱魈族族長將你鎮(zhèn)壓于祖地。萬載之后,你破封而出,反出旱魈族!”
鳳如凰娓娓道來,言笑道:“可對,祝先生?”
“啪!啪!啪!”
祝九陽鼓掌,道:“看來古鳳皇朝沒落之言,有很大水分啊!”
“如此處心積慮,不知有何見教?”祝九陽問道。
“請先生出山,任我朝第三軍團長。”鳳如凰躬身一禮,邀請道。
“呵呵,古鳳皇朝較之旱魈族如何?本帝連旱魈族都反了,你覺得我會同意?”祝九陽淡淡一笑,不無譏諷。
“旱魈族乃超級勢力,堪比仙庭,古鳳皇朝現(xiàn)較之自是不如?!兵P如凰坦然承認不如旱魈族,繼而話鋒一轉,道:“但是,待古風皇朝晉升仙庭之后,旱魈族較之古鳳仙庭也會略有不如!”
聞言,祝九陽一愣,一時間無言。
“怎么,不信?”鳳如凰也不生氣,問道。
“哈哈哈……”祝九陽放聲大笑,道:“古鳳皇朝自從鳳尊創(chuàng)立以來,已歷經(jīng)數(shù)十萬載,也仍然是一皇朝,晉升仙庭?你覺得可能嗎?信,你讓本帝如何信?你這是戲弄本帝!”祝九陽神色有些難看,一雙血色的眸子死死盯著鳳如凰。
“祝先生勿惱,古鳳皇朝不久將晉升帝朝,那時離仙庭也不過一步之遙?!兵P如凰淡定自若,微笑道。
“哦!”聞言,祝九陽神色略緩,道:“有趣,有趣。好一個瞞天過海,天下人皆以為古鳳皇朝即將沒落,未曾料到這一切均是假象!”
“祝先生,可愿出山相助?”鳳如凰再次邀請。
“即使古鳳皇朝能晉升帝朝,較之旱魈族也不過堪堪相若。仙庭與帝朝雖僅一步之遙,但卻若天埑!古鳳皇朝離那仙庭可是遙遙無期啊?!弊>抨栯m未開口拒絕,但話語間已透出拒絕之意。
“假若古鳳皇朝非皇朝而是仙庭,又何需邀請先生呢?”鳳如凰道。
“本帝離天尸之位已然不遠。”祝九陽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果真?”鳳如凰眼睛一亮,道:“愿以神靈棺一具助之!”
“神靈棺?”祝九陽動容。
“神靈棺,可愿?”鳳如凰再三邀請。
“祝九陽參見陛下!”祝九陽直接參拜。
“免禮!”鳳如凰興奮,大笑道:“哈哈,有祝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隨后鳳如凰在返回九重天路途中,將神靈棺贈與祝九陽。
……
重葬一事,在古鳳皇朝也傳的沸沸揚揚。
丞相羅恒在離開古鳳圣殿后,首先去了文昌閣。
他通過文昌閣圣榜將此事公告天下,內(nèi)容具體如下:約莫半月前,一具亙古神靈軀體降臨萬妖林。女皇恐其被褻瀆,故而下旨,將之迎回帝都,欲以國禮重葬,七日之后,舉國哀悼,葬神靈!
轟!
一時間,古鳳皇朝軒然大波。
民眾熱議紛紛,各大勢力也密切關注,各路探子,云集帝都,打探亙古神靈軀體是否屬實。
其深層含義不言而喻:打探古鳳皇朝是否獲得神葬。
甚至連鄰域勢力也投來了關注,暗暗發(fā)動早已潛入古鳳皇朝的秘諜,刺探神葬是否存在。
如此一來,使得幽無影剛返回,便陷入了一場諜戰(zhàn)中。
接著,丞相羅恒又下令文昌閣、祭師閣配合重葬事宜,致使兩大機構也因此運轉不停。
而本應最為關注此事的巫曼柔卻游蕩在帝都街道上。
由于牧童羽重葬一事已成定局,她也放下了心底的包袱,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漫無邊際的在帝都內(nèi)閑逛,欣賞著帝都的繁華。不過這種美好的狀態(tài)卻未曾維持多久,便被消磨殆盡。
一群花花公子蜂擁而至,皆被她那傲人的身姿,充滿野性的英氣而吸引。
“仙子,可是第一次來帝都?”一身形修長,面容俊秀,但顯得有點柔態(tài)的男子緩步至巫曼柔身前,問道。
“我們認識?”巫曼柔冷冷問道。
“這……”那男子噎住了,神色一僵,訕訕的道:“這倒不曾,不過……”
“不用不過了?!蔽茁崂淅浯驍啵淮凶踊卮?,便從一側繞過。
男子一臉愕然。
巫曼柔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已經(jīng)不記得,這相似的一幕在短短半個時辰內(nèi)發(fā)生了多少次。她美好的心情也被糟蹋殆盡,就連游覽帝都的心思也沒有了。
巫曼柔朝著回路而去,想盡早回到住處,安靜的等待七日后重葬。
“巫統(tǒng)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突然,一聲溫潤如玉,極具磁性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巫曼柔皺了皺眉,以為又是什么公子要搭訕,便不作理會,繼續(xù)向前行去。
“巫統(tǒng)領何必著急?!惫赔曑帋е膫€隨從,微笑的攔在巫曼柔身前。
見此群人竟突兀將自己的去路攔去,剛欲冷聲呵斥,但見領頭的赫然是古鈺軒,不禁驚訝出聲:
“是你!”
“嘖嘖,被圍觀了吧?”古鈺軒嘖嘖有聲,幸災樂禍的感嘆著。
“我們很熟?”巫曼柔神色冷漠。
“他鄉(xiāng)遇故知,應該算是挺熟吧!如果不介意,一起走走?”古鈺軒也不生氣,自來熟的走到巫曼柔旁邊。
巫曼柔也不言,自顧向著住處行去。
“巫統(tǒng)領,我可在為你的事忙碌,你如此對待老朋友,可令人傷心?。 ?p> “我有何事需要你忙碌?”巫曼柔不屑的瞥了瞥嘴。
“怎么,不信?”古鈺軒似乎料到了巫曼柔會有如此反應,指著身上的官服,道:“巫統(tǒng)領,看這?!?p> 巫曼柔這才注意到古鈺軒一身古鳳皇朝官服,而且高居三品。不禁驚訝,問道:“你在古鳳皇朝任職?”
“怎么,詫異?”古鈺軒笑了笑,道:“萬妖林格局太小,而且古鳳皇朝可非外界傳言那樣。”古鈺軒解釋著為何在古風皇朝任職。
巫曼柔停下,冷冷看著古鈺軒。
“此刻,我也的確在忙著重葬事宜,并未欺騙巫統(tǒng)領?!惫赔曑幚^續(xù)道。
“哦!”
巫曼柔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旋即邁步離開。
見此,古鈺軒也不再跟隨,淡淡的看著巫曼柔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的弧度。
轉眼間,七日已過。
辰時。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帝都,鳳鳴鐘被敲響了,發(fā)出九聲鐺鐺的悲鳴聲。
原本,鳳鳴鐘響預兆著古鳳皇朝天子隕落。
今日,鳳鳴鐘九響,預示著亙古神靈即將被重葬。
整個古鳳皇朝,家家服素縞,哀樂聲、慟哭聲響徹皇朝,古鳳皇朝舉國哀悼!
天梯之上,一隊素白的隊伍緩緩綿延而下。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p> 低沉傷感的挽歌,在天梯上回蕩。
禁軍身披素縞,手持長戟于兩側開道。
前端中間,數(shù)百引幡人,高舉旌旗,在前引領。
最令人神異的是一群和尚,他們身著袈裟,手執(zhí)佛珠,低聲誦經(jīng),一篇篇神秘的經(jīng)文在天空回旋,金光閃爍。
其后,一具靈柩,由古鳳皇朝九王合抬。
靈柩之后,巫曼柔與鳳如凰皆一身黑紗,親自扶柩。
接著,便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三軍將士,整個送葬隊伍綿延千里,哀聲響徹天地。
星辰棺內(nèi),牧童羽軀體安靜的沉睡著,一株九品仙藥置放于其頭頂,散發(fā)著一陣陣藥香,滋潤著牧童羽軀體。
靈魂海中,牧童羽仰首望天,神色奇異,似快樂,又似悲憤。
良久無言,牧童羽低下頭顱,詢問。
“祭靈,你說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
“就價值而言,不算,九品仙藥不及生命神木所鑄造的神靈棺萬一?!奔漓`評價道,最后又補了一句,道,“更何況你又被埋一次”此言,使得牧童羽不禁臉又一黑。
“這么說,難道是禍不是福?”牧童羽語氣不爽。
“就你而言,雖然失去了神靈棺,又要被重葬一回,但卻換來了一株仙藥。有此仙藥,三日之內(nèi)可復蘇軀體,就此而言,應該算是因禍得福吧!”祭靈不確定的回答道。
聽到祭靈再次提到什么重葬一回,牧童羽臉色更黑,這都叫做什么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