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陵神色鎮(zhèn)定,趁著流寇趕來之際,再次張弓搭箭,機靈的人只有幾個,可悲了那無腦熱血的流寇。
一箭飛出,虛實一箭,血花綻放。
居然又是一人命中面門!這讓他們有些驚訝了!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呢?怕是危險了!
相距不遠,但是一個在屋頂,一群在屋下,這不短的距離,定然會在死傷兩三人!
白陵也是打定主意,更多的消耗流寇之后,便在房屋上跳躍牽扯距離。他可不信這些流寇比他更熟悉自己的家園。
“包抄!不過是個娃娃,沒多大力氣!兩箭都射出來了!”
“哼?!卑琢昀浜咭宦暎舨皇悄钦f話賊人異常機靈,剛才那一箭應(yīng)該給他才對。“自作聰明!”
白陵不屑,收起了弓箭,提前了計劃,在房屋上跳躍奔跑。
這一舉動似乎是在印證流寇的話,‘他真沒力氣了!’
流寇開始從四方攀爬墻壁,白陵不慌不忙,張弓搭箭,洞穿一人腦門!
“傻子們!攻城不抬頭,活該死絕?。 卑琢攴怕曌I笑。
這稚嫩的聲音好像閻王索命一樣!照面短短片刻就已經(jīng)死了三個,剩下的八個人此刻都已經(jīng)有些慌了神!
“****的!宰了你個兔崽子!”外披殘破鐵甲的流寇率先沖上了屋頂,立刻沖向了白陵!
“來啊。”白陵勾了勾手指,戲弄著那莽夫,另一只手又摸索了下弓箭,心中微沉,只有三發(fā)箭了,百密一疏,光測算人性了。
不過能殺幾個是幾個,白陵也打定了注意,全神貫注看著猛沖而來的莽夫。
距離白陵不過五丈,那莽夫仿佛都聞到白陵身上的肉香了,忍不住嗜血的舔了舔嘴角。
四丈。白陵在等。
三丈。面色如常。
兩丈。茅草屋頂抖動的厲害,白陵紋絲不動,雙眼緊盯著莽夫。
一丈未到,白陵笑了,立刻松開了手,箭矢飛出!命中頭顱!
那莽夫怎么都沒想到,腳下的茅草屋,怎么就有一個漏洞呢?!慌亂都還沒結(jié)束,便被一箭射殺!
“還有兩發(fā)?!卑琢暝俅闻軇?,流寇還有七人,且已逐漸將自己包圍。
“小娃娃!”剛剛攀登而上的流寇,臉上掛著陰笑,還打算嚇唬一下白陵,剛一露頭,箭矢飛來,貫穿頭顱。
“白癡?!卑琢瓯梢暳四撬廊?,危機之中,肯定持弓奔走而射。難道他還打算看到一個準備張弓搭箭的自己嗎?
流寇剩六,箭矢只剩一發(fā)。這一箭無論如何都要留給那個穿著破爛,卻始終煽動人心的鬼人!
四面來敵,去除一面。剩下的三面人都已經(jīng)登上的茅草屋頂,并呈包夾之勢,白陵也沒有慌張。你們上來,我就走唄。
于是順著那個漏洞,就這么跳下來去,下面有個死人肉墊,摔不著他。
“追!”不用那鬼人說,其余五人自然都明白,那明晃晃的箭筒就一支箭了,不追是傻子!
不過這鬼人的運氣卻不好,成人體型相差無幾,這一從漏洞跳下,腳底板十分巧合的踩在了那死人額頭上的箭上,破爛的布鞋沒能阻擋住,帶著尖刺的箭尾穿透了鬼人的腳掌。
‘同伴’自然是管不上他,沖出茅屋卻不見人影,對視一眼,立刻分頭追蹤。
只留下顫抖著雙腿哀嚎的鬼人,箭矢扎的太深,完全不能放倒自己的身子,得砍下箭身才行。到底還算是見過血的人,十分斷然的拔出了長刀,彎著腰正準備砍下箭身,突然瞪大著雙眼,口腔里吐出一沫子的血。
一柄匕首,不知何時刺入了他的脖子!
“還是做了你了?!卑琢晁闪丝跉?,使勁踩了一下鬼人受傷的腳擲,硬是沒讓他轉(zhuǎn)頭看清自己的面容。
茅屋還算厚實,白陵更是先跳下來,早就用茅草蓋住自己瘦小的身子,也虧得自己是個孩子,又穿著縫補的灰色衣裳,愣是躲了過去。
‘滋’
拔出匕首飛濺其一股血花,更是濺在了白陵的臉上,他毫不在意的抹了把臉,血漬妝容,讓人不寒而栗。
“窮光蛋!”白陵恨恨的將空布袋甩在鬼人的臉上,手里則捏著三枚銅文。
“還有五個蠢蛋。還有時間。”白陵已經(jīng)想好了該做什么準備。
沒頭沒腦搜索一圈找不到人能怎么辦?對于這五個流寇來說,會和是重要的事,何況那鬼人一向機敏,定然有其他主意。
聽到屋外急促的腳步,白陵躲在茅草堆下,更蜷縮著身形。腳步很快,沒有一絲放慢的意思,白陵不由冷笑,簡直蠢笨的無可救藥。
‘嘭!’
虛掩大門被粗暴的推開,頂上的茅草混合著石灰傾瀉而下,當下就有三人中招!緊閉著雙眼胡亂的揮刀亂砍,鮮血淋漓,卻并沒有死人。
“住手!都住手!”末尾二人見前面三人怒氣沖沖的胡亂揮砍,根本不敢上前,反倒是大退一步勸說道:“****的!停手!真的想同歸于盡嗎!只是石灰死不了人!安分點!”
爆喝之聲讓那三人逐漸穩(wěn)定,眼下確實不是在意這些小傷的時候,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始終在堅持睜開,卻完全沒有效果。
‘啪。’
尾隨的第四人一下拍掉他打算搓眼的手掌,冷聲道:“眼睛不想要了就搓吧!擠出淚水眼睛就燒掉了!不用那兔崽子殺你,我們就得幫你收尸?!?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那王八犢子不是善茬,我們十一個人被他耍的團團轉(zhuǎn)!狗娘養(yǎng)的!”‘瞎子’不滿的叫罵道。“王成,柳石呢!死了嗎?”
“死了。氣管斷了。錢袋子被掏空了?!蓖醭杀闶悄俏搽S的第四個人,也是僅剩的‘雙眼’之一。他皺著眉頭,看著血漬上的小腳印正對的大門,思索道:“那娃娃比我們熟悉這里,繞巷子誰都找不到他?!?p> “那怎么搞?”
“去之前那戶人家?!蓖醭傻馈?p> “人家有弩箭!不是弓箭!一箭完全可以貫穿三個人!”排頭的瞎眼漢子憤恨道。
“是?。″蠹?!”王成更是氣憤:“要不是你和傻牛個蠢驢殺個老頭發(fā)出動靜,人家能跑嗎!”
“你……”
“行了。馮虎。少說兩句?!钡谖迦舜驍嗔笋T虎的反駁,他清楚馮虎的暴躁性子。
“現(xiàn)在,我和李興偷摸著過去。宰了那兩口子,應(yīng)該有菜葉子,到時候在回來清理你們的眼睛?!蓖醭烧f著,便招呼著第五人李興,推開門走了出去。
白陵在聽,他早知道,真正聰慧的人從不做出頭鳥,那名為王成的是這樣,李興同樣是這樣。但是這樣的姿態(tài)顯然聽不到太遠,無法確定他們是否已經(jīng)走了。時間又不等人,爹的身體他知道的很清楚,高度警戒的姿態(tài)別說是殘疾人了,就算是正常人也堅持不了太久。
對于白陵來說從沒有兩難的境地,只是取舍而已。顯然,這條命不過是幸運的產(chǎn)物,他從不在意在死一次,即便痛苦。
濃厚的呼吸聲掩蓋了白陵細小的動作,透過茅草縫隙看到那三人,馮虎還在大喘粗氣,顯然黑暗讓他不安,另外二人頗有隨遇而安的意味,直接擋在地上睡起來大覺。
白陵也沒打算做什么大動作,只是悄悄撥開了茅草,拿起身邊放置的最后一支箭和弓。目標只有馮虎,也只有他,讓白陵忌憚。這個大塊頭,雖說是個莽漢,但是體格太過龐大,自己這樣的身體根本沒辦法給他致命一擊,只有弓箭!
‘咻!’
破空之聲,驚醒三人!馮虎更是條件反射的站起了身,然而白陵瞄準的是他的頭顱,即便馮虎起身的速度很快,這一箭仍是洞穿了他的喉嚨!
倒地的馮虎支支吾吾的抽搐著,‘咳,咳’的聲音更是讓其二人慌亂,白陵卻管不到這些,因為那原本應(yīng)該離開的腳步居然又回來了!
不管一切,瘦小的身子跳過那茅草遮堵的破洞,一個翻滾,順勢起身的白陵眼前沒有回家的方向,只有明晃晃的刀影和獰笑。
“等到你了,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