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師府保衛(wèi)戰(zhàn)
花沖正在拼命的抵擋徐敞的雙戟,他原本以為徐敞拿手的武藝是他的大鐵戟,沒想到徐敞的這對短戟同樣不同凡響。自己一開始依靠步步生蓮劍法占得先機,但面對徐敞的反擊,花沖卻只有震撼。
徐敞雙戟的功夫很有火候,其師父魯仲賢以馬上的大戟成名,雙戟的本領原不甚高,只是其家傳的一套“驚潮”戟法,甚有威力。魯仲賢本身雖疏于習練,但是自己的這個徒弟根骨奇佳,十六歲就在馬上力勝自己,于是便將這套家傳武功與這對雙戟一同傳給徐敞,徐敞更是不負所望,這對雙戟的造詣遠勝魯仲賢。
今天因為一招吃虧,而被花沖占了先機,現(xiàn)在有了反擊的機會,將這套驚潮戟法施展開來,自是讓花沖大吃一驚。
這驚潮戟法源自魯家先人觀潮水有感,領悟的武功,戟法如潮水拍岸一般,源源不斷且一浪更勝一浪,與花沖方才所用的步步生蓮可謂異曲同工。只是徐敞的雙戟乃春秋神兵,更兼分量沉重,舞動開來,將花沖壓制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花沖心中暗道,此人雖然目前在江湖上名聲不著,但若論武藝,只怕還要在我之上,剛才一招占先,得了便宜,看來現(xiàn)在確實報應來了。
此刻花沖仗著于和的絕學歸元劍法招式奇詭,勉強支撐,但是寶劍手輕,不像雙戟那般沉重,只能靠小巧的功夫取勝。可偏偏徐敞的戟法之中既有雙鉤的鎖拿之術,又有雙槍的格擋之招,犀利非常,花沖進招的機會都不太多,更慢說是伺機制敵了。
正然心慌之間,只聽身后的龐吉大叫道:“來人!快捉拿刺客!”,原本扶著龐虎的龐龍更是到龐吉的書房里取出一個銅盆敲了起來,龐飛燕也在一旁跟著大呼小叫,亂嚷捉賊。
原來龐吉等人在旁觀陣,這幾人雖不太精通武術,除了龐飛燕卻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宿將,如何看不出花沖正是勉強支撐。于是龐吉便叫龐龍一起喊人來,雖然太師府的家丁和護院決計是拿不住眼前這三個人,但至少能跟著搗亂啊,畢竟對方就三個人!
他這一喊,也點醒了徐敞,自己來太師府的目的是殺人,而不是和花沖比武,一番交手之下,使得自己比斗之心大勝,竟忘了本來的目的,急忙朝王氏兄弟道:“合字亮青子(兄弟們動手),馬前清了正點子(快點殺了他們),摘瓢扯乎(砍了人頭帶走)!”
龐吉等人哪懂得江湖黑話,還在一旁站著觀戰(zhàn),那王氏兄弟剛才也是只顧了看徐敞和花沖動手,渾然忘了來時目的,徐敞這一聲龐吉等人雖然不懂,他們倆可明白的很,急忙各取雙槍,朝龐吉等人殺來。
龐吉等人這才發(fā)現(xiàn)大事不好,急忙朝書房跑去,但王善王寶也不是一般人物,幾個箭步就追上眾人,龐吉赤手空拳,龐飛燕手中倒有一口寶劍,龐龍帶著龐虎,根本毫無戰(zhàn)力。龐飛燕見狀急忙抽劍在手,抵住二人。
但是龐飛燕雖然練了些日子的武功,卻沒有一點的實戰(zhàn)經驗,慢說那王氏兄弟都是綠林道成名的人物,就是些個三流人物,只怕她也應付不來,不過三個回合,王善手中的雙槍十字插花式鎖住龐飛燕的劍,王寶則雙槍并舉,左手槍直刺咽喉,右手槍刺向心窩。
好在龐飛燕也是個果斷之人,急忙撒手丟劍,顧不得難看,使了個就地十八滾,從王氏兄弟的身旁滾出三丈遠近,總算是逃得性命。
王氏兄弟志不在她,見龐飛燕閃開了書房大門,王善過去飛起一腳,將書房的房門踢得粉碎。正待進去結果了龐氏父子,忽覺腦后勁風襲來。
好個王善,料定必有暗器,急忙縮頸藏頭式,矮身低頭,一支袖箭砰的一聲,正中在他頭頂?shù)牧陦衙敝?,勁風未停,竟將他的帽子從頭上扯下,釘在書房的墻上。王善抬頭一望,見那支袖箭幾乎通體入墻,料想這暗器的機簧必定不凡,回身一看,卻是花沖脫身出來,整個身子護住龐飛燕,同時揮手發(fā)的袖箭。
這袖箭原是計成達贈與他的保命之物,機簧甚強,力道很大,若不是王善功夫不弱,被這袖箭釘在頭上,慢說是袖箭上還帶了毒,便是無毒,只怕也要穿頭而過。
徐敞見花沖還有暗器,冷笑道:“原來還有這手功夫,我倒要看看你的袖箭能不能傷到我!”
花沖也不答話,將手一張,喝道:“看暗器!”
徐敞沒想到他說打就打,急忙雙手將盤龍戟來擋,卻沒想到花沖是虛張聲勢,這支袖箭卻是射向王寶的。
王寶也算有見識,沒有急忙往書房里闖,剛才王善幾乎中招,連帶著他也是小心翼翼。也幸虧是如此,若不然這支袖箭定然能取了他的性命。眼見花沖朝徐敞一伸手,又喊了一聲,另一只手卻伸向自己,一點寒星直奔面門而來。急忙閃身躲過。
花沖也是拼了,將蝴蝶劍插在地上,雙手袖箭和鏢囊中的亮銀鏢,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勉強困住徐敞三人一時。
幸好方才龐吉和龐龍那一陣吆喝管了用,就在花沖只剩最后兩支鏢的時候,之前酒樓上與花沖動手的“黑面金剛”龐毅與龐虎手下的“天羅地網(wǎng)”帶領著太師府的幾十名衛(wèi)兵趕來了。
花沖一見有了援軍,一個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伸手從地上拔出寶劍,另一只手拉著龐飛燕朝書房跑去。徐敞三人見來了數(shù)十官兵,心中也是一慌。好在徐敞經過無數(shù)大場面,馬上穩(wěn)住心神,朝王氏兄弟道:“快去解決了龐吉!”
二人領命也朝書房跑來,花沖比他們二人離書房要遠一些,眼看二人朝書房跑去,自己一手握劍,一手拉著龐飛燕,根本沒法打暗器,若要讓二人進了書房,龐氏父子必然血濺當場。
正在無可奈何之際,也是花沖急中生智,一揚手,竟將手中蝴蝶劍當做一枚大號的暗器,朝書房的房門扔去。叮的一聲正中在房門之上,王善王寶二人也沒曾想到,花沖會撒手拋劍,正要進屋,卻見旁邊一道劍光,還以為是花沖殺到,急忙撤身,只見一柄寶劍插在門框上,花沖則還在三步之外。
而花沖正是借他二人這一愣之際,撇下龐飛燕,飛身掠至二人身邊,雙手齊揚,最后兩只鏢分別襲向二人面門。
王氏兄弟急忙用槍來擋,花沖趁機拔出寶劍,將二人抵住。這兩人的武功雖然不弱,但比起徐敞還是差了一些,雙戰(zhàn)花沖,也不像徐敞那般占著上風?;_封住二人進書房的道路,一面指揮眾人。
“飛燕快進書房保護你家父兄!”
“會輕功的趕緊出去報官,喊巡城官軍來拿賊!”
“龐將軍,你帶人過來擋住書房大門!”
徐敞聽得花沖得布置,心中叫苦不跌,同時又暗暗佩服花沖調度有序。殊不知花沖前世專門捕盜拿賊,對現(xiàn)場布控是最最拿手的。慢說只有徐敞他們三人,便是數(shù)十人的犯罪團伙,他前世也曾破獲了多個。
“天羅地網(wǎng)”這八個人都會輕功,其中一人聞言急忙退出戰(zhàn)群,飛身跳上院墻,剛剛躍上院墻,忽然身子一震,從墻上轟然落下,咽喉處赫然釘著一支鏢!
“府外有埋伏!”花沖大驚道,徐敞見有人中招,大笑道:“看爾等哪里走!”
好在花沖臨危不亂,腦中應變頗快,見上不得墻,便朝龐毅喊道:“除了守書房大門的,其余人都帶走!從正門一起出去,分散開報信!讓巡城兵馬快來!”
那龐毅當年曾隨龐吉父子征戰(zhàn)多年,也是個老行伍。眼見墻外有埋伏,正在著急,聽了花沖這一聲命令,急忙將手中佩劍高舉,大喝道:“都隨我來!”
太師府的這些衛(wèi)兵,都是龐吉當年的親信,個個都上過戰(zhàn)場,所謂軍令如山,聽龐毅一聲大喝,都跟隨龐毅蜂擁而去,開了大門,四散尋人報信去了。
此時的院中到是開闊了一些,少了幾十人,登時徐敞三人有了用武之地,其中徐敞恨透了花沖,舞動手中雙戟,直奔花沖,王氏兄弟在護在徐敞身邊,抵擋“天羅地網(wǎng)”余下的七人。
這七人雖然武藝不弱,但需要配合,鐵籠和飛爪都被花沖給破了,此時每人一口鋼刀,戰(zhàn)斗力立降三成不止。雖然不至于落敗,但要想擒獲徐敞三人確是難了。
再說花沖獨戰(zhàn)徐敞,剛才人多的時候,他借機休息了片刻,布局拿人。此刻人少了,徐敞又奔自己而來,情知是徐敞自認殺不了龐吉,要拿自己泄憤,自然不敢怠慢,揮動寶劍,施展開歸元劍法,不求制敵,但求自保。
兩人今天已經是三次交手,徐敞從剛才與花沖動手就幾乎沒閑著,雖不算強弩之末,也絕不像剛才那般身手靈活,況且花沖又有助手在旁側應,以三敵八,徐敞等人毫無勝算。
花沖看出徐敞的搏命打法,情知是徐敞要破釜沉舟了,手上不敢大意,口中卻得意道:
“徐敞,別頑抗了,我要做的就是在此攔你三人一炷香的時間,到時候不用我拿你,京城的官兵足夠將你等踏做肉泥!”
徐敞拼了性命,要換花沖一命,但花沖說的卻也是事實?;_的歸元劍法乃是武圣于和的心血之作,花沖又得其真?zhèn)鳎m然難以戰(zhàn)勝徐敞,但自保卻無問題。
力拼二十余合之后,徐敞突然雙戟分刺左右兩邊的天羅地網(wǎng)中的二人,那二人正與王氏兄弟動手,沒想到徐敞會突然舍了花沖朝向自己,大意之下,一人被徐敞割破咽喉,當時喪命,另一人臉頰上則多了一道將近兩寸長的血口。一招之間,二人一死一傷。
徐敞趁著二人一個倒地一個后撤的空檔,身形橫掠,跳出戰(zhàn)圈,花沖見他要走,急忙回身追趕,心中更是嘆息剛才打光了所有的暗器。徐敞花沖一撤,王氏兄弟料到是徐敞要走,也就虛晃一招,朝院墻跑去。
天羅地網(wǎng)所余五人正要追去,被花沖伸手攔住道:“外面有埋伏,別追了?!闭f罷,花沖提著寶劍直奔書房。此刻書房里,受傷的龐虎已經被放平躺在床上,龐龍在一旁照看,龐吉和龐飛燕則站在眾兵丁的身后,觀察院內的情況。
見花沖進屋,龐吉心中總算是一塊石頭落地?;_上前道:“龐太師,可惜沒能拿住他仨人,只怕日后太師府會有麻煩?!?p> 龐吉沉吟片刻,沉聲道:“不會,想來未必會有什么事。”
花沖正要詢問,龐吉急忙以目相示,花沖見書房的房門已毀,那些軍卒就在門口,也就不再言語了。
龐吉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抬頭道:“花沖,你一會兒隨我入宮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