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嗎?憤怒嗎?你臉上的表情真不錯?。∧愦藭r的眼神也比起之前有趣了許多呢!”
看著咬著牙低聲嘶吼,不斷掙扎著想要擺脫鎖鏈束縛的白瀟,狼人仰起頭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呃啊啊啊啊!”
白瀟的大腦已經拒絕去思考更多事情,一直以來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誰”這樣的問題。
一直生活在無言的恐懼與壓迫之中,雖然代理監(jiān)護人給與了自己衣食住行,但是自己始終異于常人的生活方式一直讓自己感到孤獨。
想要傾訴卻不知道應該傾訴些什么,想要知道卻不明白自己遺忘了什么。仿佛一直生活在一團迷霧之中,自己到底是為什么而活著?
自己無數次站在綠化帶背后的樹蔭之中,羨慕的看著其他嬉戲的孩子們,然而自己走近時耳邊卻不斷的傳來:
“誰要和你一起玩??!怪家伙!”
“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沒爸爸媽媽!奶奶她們說不讓我們和你在一起玩!”
“你到底是是誰家小孩???哪來的野孩子?上次我家孩子丟的玩具是不是就是你拿的?。磕慵依镉腥斯苣銌幔俊?p> “老是躲在一邊鬼鬼祟祟的,不要靠近我們!”
“連哭都不會……真惡心!”
“奇怪的家伙……”
回過神來自己總是一個人,家里也總是空蕩蕩的,從很久以前開始自己好像就不怎么會哭了。
因為自己就算哭泣也根本沒什么意義,沒有可以投入的懷抱,沒有可以為自己擦拭眼淚的雙手。沒有人能理解自己的痛楚,如果哭泣的話會被周圍更加討厭。
所以只要不靠近四周就好,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生活就慢慢去習慣一個人。就算被人欺負,不去吶喊不去哭泣那幫家伙也會很快失去興趣,到最后誰也不會在意自己。
自己終于已經自暴自棄的接受了這樣的人生,懶得思考自己到底為什么會孤身一人的緣由。
結果……“那家伙”闖入了自己的生活,只是出于在天臺上被救下的感謝之情,以及無關緊要甚至有些多余的善意,自己挽留了他。
自己那個時候為什么不惜被撕裂胸口,毫不畏懼那駭人的疼痛也要留下那只獸人呢?自己也不明白……
自己原本以為艾利克和自己一樣,那種無依無靠的孤獨感讓自己感受到了共鳴,自己希望能夠和與自己相似哪怕是獸人的家伙報團取暖……
艾利克也曾經說過那樣的話,白瀟以為他不愿殺掉自己而是俘虜自己是因為同樣重視自己……
然而現在自己知道了,自己回想起來了曾經發(fā)生過的事情。自己之所以會在孤身一人的霧靄之中生活這么多年,正是因為雙親被獸人殘忍的殺害。
自己曾經同殺害雙親的家伙的同類在一起生活,還曾經說過那些話。
不過這也算是遷怒吧……畢竟自己也聽到那家伙說過的有關自己的事情,和眼前這個嗜血的獸人比起來那家伙并不是什么為惡之人。
白瀟不愿去回憶自己和艾利克一起生活時的記憶,但是那些場景卻又不斷出現,和自己雙親被狼人殺害的景象重疊在了一起。
“哦!真有意思……居然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并且入侵了這里嗎?”
忽然狼人轉移了視線,打開了一旁的一個顯示器。
白瀟無意識的看向電腦屏幕,然而上面展現之物卻讓白瀟愣住了。
居然是艾利克!屏幕上面出現了艾利克的身影。白瀟使勁眨了眨原本被淚水模糊的眼睛,然而那白色身形的確是屬于艾利克的。
他是來找我的嗎?和之前一樣是來救我的嗎?這怎么可能……但是真的是艾利克!
白瀟的心開始狂跳,而一旁的狼人則瞇起眼睛,打開了一旁的監(jiān)聽器。
“看起來就在門外面??!不過……”
狼人不再說話,而監(jiān)聽器之中卻傳來了艾利克的聲音,似乎是故意要讓白瀟聽到一般,狼人不動聲色的調大了監(jiān)聽器的音量。
“……人類什么的與我沒有關系,我不在乎……”
熟悉的聲音帶著冷漠的語調,一滴眼淚終于順著臉頰落下。緊接著白瀟垂下了頭,狼人轉過身來看不見白瀟的表情,但是卻聽到一陣笑聲從白瀟嘴里傳來。
“呵哈哈哈哈哈……”
狼人皺了皺眉頭,他原本只是想要借此折磨這個人類的精神,想要看到他更加痛苦的表情,然而這近似癲狂的笑聲卻是他意料之外的。
人類在遇到重大精神打擊時,首先沮喪亦或者憤怒、恐懼、悲傷……伴隨著激動以及痛苦的表情與言語,還有肢體語言來宣泄。
然而……如果對于刺激的反應是癲笑這一點來看,那么這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恐怕已經接近崩潰。似乎有點玩過頭了,這個人類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狼人看著還在發(fā)笑和落淚的白瀟身上的紋路,似乎越來越明亮起來??雌饋砩矸蒡炞C馬上就要完成了,十九年前被隱藏起來的關鍵人物終于再一次被他們找到了!
“喂!小鬼……我們從來就不是能與你們共處的存在,如果僅僅只是被與自己待過一段時間的獸人拋棄就這幅樣子,還真是可悲。
尤其是還知道了自己的雙親就是被我們這樣的存在所殺!”
“哈哈……呵哈……不……我已經不在乎了!獸人和人類什么的,都與我無關了……”
白瀟的身體輕微抽搐著,狼人不屑的舉起爪子決定暫時敲暈白瀟。因為白瀟的笑聲讓他很是不悅,而且漸漸的他內心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不安感。
野獸敏銳的本能是獸人擁有的優(yōu)勢之一,而此時狼人感覺到了一種讓他不安的感覺。他不愿相信此時這間深藏底下的秘密空間之內有什么能夠威脅他的事情,但是謹慎一點總沒錯。
接下來自己還必須解決掉那些一直糾纏著自己的麻煩家伙們,人類的魔術使們也在搜尋著這個少年和剛剛被帶走的獸人少年。
不能再讓十九年前的失敗重演,無論接下來還要犧牲多少東西,丟棄多少事物自己都不在乎!必須讓可憎的人類付出代價!
然而就在狼人的手即將擊中白瀟的后勁時,一開始被狼人感官捕捉到的不安和危險感突然放大了數十倍。
“我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
白瀟忽然抬起頭看著狼人說道,而此時白瀟的眼中已經不存在絲毫光亮。
“這家伙!”
狼人咬著牙猛的收回手,并且一腳猛蹬上白瀟身子旁邊的墻體,將整個身體從白瀟身旁撤開。隨后以極快的速度暴退到門前,充滿驚駭與戒備的看著先前自己待著的地方。
白瀟輕輕的抖了抖雙手,手腕上的鐵質鐐銬就像是沙子做得一樣散開了。接著白瀟邁步向前,腳腕上的鐐銬同樣也化為了粉塵。
狼人露出尖牙,發(fā)出低吼。然后從自己上衣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三把匕首,眼神透著寒光朝著白瀟甩去。
然而匕首在靠近緩慢向前走的白瀟身體的一瞬間,便和剛剛的鐐銬一樣化作了粉塵。
“可惡……這家伙為什么突然間會擁有這樣詭異而強大的力量!”
白瀟上半身的紋路忽然發(fā)出強光,接著一點點的從脖子上的紋路開始向下變得漆黑。
“果然……果然你這家伙就是十九年前被人類隱藏起來的……”
還未等狼人把話說完,白瀟忽然以近似獸人的敏捷速度撲了過來。
狼人一驚隨后向左邊躍起躲閃,現階段他并不敢貿然觸碰白瀟,根據之前所看見的現在白瀟擁有那種可以讓事物粉塵化的詭異能力。
感覺到無比的憋屈與不甘,突然之間自己居然會被俘虜的人逼到這種程度。狼人使勁一咬牙,他現在沒法制服白瀟的話,可就麻煩了。
話雖如此,白瀟撲了一個空之后又再一次將頭扭過來,看向了狼人。
狼人砸了咂嘴,自己現在似乎都有被這家伙解決掉的可能??!突然之間到底是什么情況,這家伙忽然變成這樣……
這里是重要的據點,現階段不能讓他破壞這里,狼人看著自己似乎集中著白瀟的仇恨,只能一咬牙極快的撞開大門,在剛剛艾利克待過的那個充滿鐵籠的空間內疾奔。
而白瀟果然也不顧一切的追了過來,鐵籠中的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響起一片哀嚎,而似乎已經失去理智的白瀟在追逐狼人的過程中不管不顧的撞飛了好幾個籠子。
里面被囚禁的人連哀嚎都來不及就化作了齏粉,狼人心想好險,如果自己剛剛貿然攻擊白瀟恐怕也會落得這般下場吧!
很快狼人就帶著白瀟通過了那個通往地面的狹小通道,來到了地下空間之上的倉庫之中。
白瀟此時仿佛變成了兇猛的野獸一般,緊緊的鎖定狼人不放,追逐與逃竄的關系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狼人飛快的踩著碼頭散亂的集裝箱,快速的移動著,轉眼間就來到了船港之上。
靈活的跳上了一個小型游艇的船帆之上,看著緊追而來的白瀟。忽然注意到白瀟在靠近海面時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然后以人類絕對做不到的彈跳力躍上了狼人所站船帆桅桿的另一邊。
狼人絕對的戰(zhàn)斗與狩獵直覺在白瀟一瞬間的猶豫之中告訴他,這家伙雖然此時擁有堪比獸人的機動性和那詭異的能力,但是他怕水!
白瀟毫無光彩的眼神和有些蒼白卻面無表情的臉看著狼人,而嘴里卻發(fā)出反常的帶著憤怒的低吼聲。
他慢慢邁出一步向著狼人小心翼翼的走來,而狼人則是抱著胳膊露出扭曲的笑容看著白瀟。
“洗個澡吧?可別在這里淹死了!”
狼人腳下猛的使勁,一個扭身用腿和腰的力量直接踢斷了船帆的桅桿,白瀟雖然也靈活的起跳但是被狼人踢過來的折斷的桅桿擊中。
“那詭異的力量果然是你主動發(fā)動的,然而失去理性的你是不可能靈活自如的操縱那能力的!”
白瀟來不及讓桅桿化為粉塵,被擊中后直接落入了海水中。
“嗚啊……咕嚕?!瓎鑶璋?!”
像是溺水了一樣,白瀟瘋狂的在水面上掙扎著,但是此時陰雨蒙蒙海面的波浪也十分的大,他和狼人所處的位置此時又無他人,落入水中的白瀟已經猶如困獸。
“給你最后一擊再把你帶回去,這一次會讓你連掙扎的機會都不會有……”
狼人咱在一旁的岸上,嗤笑著看著水里掙扎的白瀟說道。
忽然一片綠葉十分違和的在略顯狂暴的風中飄過狼人的眼前。
暮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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