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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考古學家

第六十八章 事界之門

最后的考古學家 未在 3049 2016-07-22 22:48:19

  俞悅醒過來,視線迷糊,白晃晃的天花板在旋轉(zhuǎn)一樣。病床邊有人在說話,過了很久,俞悅才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

  “醫(yī)生,你確定她沒事嗎?”俞悅聽出來,是她母親的聲音。

  “是,已經(jīng)做過全身檢查了,確實沒事,就連皮外傷也沒有?!闭f話的聲音平穩(wěn)溫和,應該是醫(yī)生。

  俞悅的母親好像根本不信,“這怎么可能,發(fā)生了這么嚴重的事故,怎么可能一點傷都沒有?”

  俞悅輕輕地咳嗽一聲。吳錦聞聲,立刻撇下醫(yī)生來到病床邊,“悅悅,你醒了!”

  醫(yī)生聞言也跟過來,查看了俞悅的狀況,收起聽筒。確認俞悅沒有任何不舒服之后,醫(yī)生說道,“俞小姐可以留院觀察兩天,也可以出院?!?p>  這讓俞悅和吳錦再度感到吃驚不已。俞悅想起當時他們正拜訪完端木龍的宅邸后往山下趕,雪下地大極了,滿目燈光下都是紛揚的雪花。后來好像是因為車速過快,再加上迎面而來的車燈晃了老蔣的眼,老蔣來不及剎車,車子就落下了山崖。

  “老蔣他們呢?”俞悅著急地問。

  吳錦安慰道,“幸好你們翻車的地方已經(jīng)接近山腳,加上那旁邊新修了馬路。你們發(fā)生事故后立刻就有人報了警?!?p>  “另外兩個和你一起送來的人,他們和你一樣,都沒事?!?p>  俞悅安下心來,心里隱隱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等等,怎么是兩個?不是三個嗎?”俞悅坐起來。

  醫(yī)生疑惑地打開查房記錄,用筆尖在上面一一核對,“一個叫蔣金國,一個叫吳慎。就這兩個?!?p>  俞悅忽然才想起來,她一直不知道撲克臉的真名叫什么,于是又試探性地問道,“和我一起送來的就只有這兩個人嗎?”

  醫(yī)生不知道俞悅到底在執(zhí)著些什么,有些不耐煩地點點頭,“就只有這兩個?!?p>  俞悅從床上下來,吳錦想要攙她,俞悅撇開她的手,焦急地問醫(yī)生,“他們在哪里?”

  “一個已經(jīng)出院了,還有一個在旁邊病房?!?p>  俞悅往旁邊病房走去,只見靠門的病床上,阿慎睡地四仰八叉,還沒醒過來。護士幫他更換了一瓶生理鹽水,朝俞悅露出溫和的笑容。

  老蔣站在門外,敲敲門,沒有回應。老蔣把耳朵貼在門上,嘀咕道,“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門開了,房間里漆黑一片。老蔣把手上的袋子甩出去,“喏?!?p>  “什么?”撲克臉并不熱切的聲音。

  “擔心你受傷?!?p>  撲克臉把老蔣帶過來的醫(yī)藥用品放到桌上,握緊拳頭,“我沒事?!?p>  老蔣察覺到撲克臉極力忍耐,寒冬臘月的,他額頭上竟然有汗?jié)B出來。急忙抓過他的手,察覺到他手輕微的顫抖?!皞侥睦锪??”

  撲克臉搖搖頭,用力咬住嘴唇,攤開雙手。他的手心,是一道深刻而鈍重的傷痕。

  “怎么弄的?”老蔣麻利地用生理鹽水幫撲克臉清洗,“幸好我猜到你不愿意去醫(yī)院的原因,買了這些東西?!?p>  撲克臉苦笑,“是啊,要是不小心在醫(yī)院留下信息,到時候我跟阿慎,該會引起多大混亂。”

  “那時候,你們倆一樣的DNA就足夠引起各個學術(shù)界騷亂了?!崩鲜Y手忙腳亂地幫撲克臉包扎好。

  “你怎么知道我們兩個有一樣的DNA?”撲克臉吃痛,緊皺眉頭卻一聲不吭。

  “你傷成這樣都不愿意去醫(yī)院,這還不能知道嗎?”老蔣把撲克臉的手放下,收拾好東西,“我可以斷定你是真的阿慎,可是同樣也否認不了他是假的。我之前聽俞悅說過,她之所以沒有懷疑那個人就是阿慎,不單單是因為他的長相,更重要的是,他的DNA檢驗結(jié)果。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來向你求證?!?p>  “求證什么?”撲克臉把手藏進袖口里,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顯得漫不經(jīng)心。就仿佛他們談論事情根本與他無關(guān)。

  “俞悅和阿慎可能不記得了,可是我還記得,我們掉下去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老蔣似乎在回憶,“你從我眼前消失了……”

  撲克臉輕笑,笑地勉強,“你想說什么?!?p>  “你手掌心的傷,是不是你的徽章弄傷的?”老蔣直盯盯地看著撲克臉,心里已經(jīng)開始心虛地不行。撲克臉移開目光,從口袋里摸出徽章,“你說是這個嗎?”

  撲克臉當然知道,老蔣的習慣。老蔣身為福龍幫的幫主,面對自己不確定的事情,在對方吐出事情真相之前絕對不會表現(xiàn)出一點疑慮和困惑。

  老蔣依然在等待撲克臉的回答,撲克臉卻越來越漫不經(jīng)心,手上把玩起那枚徽章,他把徽章在手心翻過來又翻過去,就連老蔣都要不耐煩了,撲克臉才慢悠悠地抬起頭來,“你聽說過事界之門嗎?”

  “沒聽過?!崩鲜Y聽撲克臉這話說地太隨便,隨口答道。

  撲克臉蹭地站起身,打開門“那就回去吧?!?p>  老蔣可沒想到撲克臉這么快就翻臉了,這剛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擋下?lián)淇四標涂偷募軇?,拍拍腦袋裝作使勁思考的樣子,“你剛說什么門?……”“哦,對世界之門?什么世界之門?這個世界還有門?”老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防撲克臉再度趕他走,急忙掏出手機,“我查一下。是怎么寫的?”

  撲克臉的臉色很差,這個老蔣,平時在手下面前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權(quán)威模樣,到了撲克臉這里為什么每次都是這么狼狽?剛才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幫主的架勢,怎么他撲克臉才拋出一句話,整個就破了功。

  “好了。”撲克臉送上門,回到椅子邊坐下,“事界之門,就是人們通常說的,連接兩個平行世界的大門?!?p>  手機從老蔣手里滑落,等老蔣反應過來,撲克臉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匕咽謾C放到桌上,繼續(xù)說,“我懷疑,我曾經(jīng)有通過那扇門……”

  老蔣嚇地臉都綠了,嘴巴不經(jīng)意間張開,“你……沒事吧?!崩鲜Y從來沒聽說過這么荒謬的事情,伸手去觸碰撲克臉的額頭?!笆遣皇莿倓倐侥X袋了?”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手會受傷么?”撲克臉任由老蔣手忙腳亂地查看他是不是哪里有病,一邊異常冷靜地說,“事故之前,我一直摸索這枚徽章,出事的時候,本能地緊緊握住了它,可是它卻好像鉆進我手里去了一樣。那時候,車子在下墜,手上沒有一點痛感,直到我清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手上全是血。再抬頭,你們都不見了,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周圍一片虛空……”撲克臉越說,聲音顯地越茫然。“和當時一樣……”

  “喂,喂!”老蔣抬手在撲克臉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要說無論阿慎說什么,老蔣都會相信。不過眼前的阿慎太不尋常,竟然也會出現(xiàn)迷惑茫然的表情。自從老蔣和阿慎認識,阿慎對知識的掌握能力以及對現(xiàn)實情況的判斷能力都讓老蔣佩服地五體投地,仿佛這世界上沒有阿慎不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的情況是怎么回事,阿慎這樣的表情,讓老蔣覺得很不安?!澳銊e嚇我。”

  “老蔣,你可能不知道。飛機出事的時候,我也到過那個地方……”撲克臉喃喃地說。

  老蔣體貼地把阿慎扶到椅子上,將信將疑地說,“現(xiàn)在很多科學家都已經(jīng)肯定平行世界的存在了,你也不要耿耿于懷,你剛說的什么門,有就有,跟我們也沒多大關(guān)系,不要太在意的?!?p>  老蔣滿以為自己的話可以讓撲克臉得到一點安慰,沒想到撲克臉執(zhí)著地搖搖頭。“那天飛機失事,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活下來,很可能跟事界之門有關(guān)。可是,即使活了下來,我也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阿慎了……”撲克臉雙手在膝蓋上攤開,盯著手心看。左手纏繞的繃帶下,露出一點殷紅。

  “到底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嗎?”撲克臉抬起頭,愣愣地看著老蔣,嘴巴不住地顫抖,“我現(xiàn)在知道的,很多都是推測,可是經(jīng)過剛才的事故,我已經(jīng)有些肯定了……”

  老蔣看著撲克臉,堅定地點點頭。到底是什么,可以讓阿慎一反常態(tài)。

  撲克臉微微張嘴,剛想說什么,突然,桌子上的手機發(fā)出響亮的聲音,是俞悅的電話。撲克臉瞥了一眼手機,表情瞬間變回了原來的冷靜。

  老蔣無奈地接起電話,“喂?!?p>  電話那頭是俞悅焦急的聲音,“老蔣,你在哪?”

  “我和撲克臉在一起?!?p>  俞悅聽到這里,放了心。她叮囑了兩句,終于掛了電話。

  俞悅的身后,阿慎已經(jīng)醒過來,他愣愣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動不動。

  在護士的提醒下,俞悅坐到阿慎旁邊,關(guān)切地詢問阿慎現(xiàn)在的情況。阿慎一動不動,甚至眼珠也一點不動,這讓俞悅多少有點害怕,她搖搖他的手。

  阿慎的手指微微蜷縮,艱難地張口,聲音像飄在空氣里一般,“俞悅,我……可能,不是阿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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