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出現(xiàn)了灰色陰影,如撒網(wǎng)捕魚般,一拖一拽,竟將灰翅山鷲的龐大身體甩了個跟頭。
兩翅撲騰,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險險落地。
音爆如雷,蛛網(wǎng)交錯般,廣場的地磚碎裂,形成一道近乎圓形的復(fù)雜裂紋。
嘟——
汽笛轟鳴,數(shù)道水浪被暴力破開的轟隆巨響,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
在盧格可見的視野范圍內(nèi),出現(xiàn)了幾艘體積龐大的船。很快靠近,一列列手持火彈槍的士兵,以方陣排列著。
咔嚓、咔嚓,密集的上膛聲不斷傳來。
近千支火彈槍指著這里。
昂~
沉悶的低吼從水下傳出,由遠(yuǎn)及近,水浪翻滾,轟然炸開,居然從水下浮出一個腦袋,怪異可怕。
那是一只不知名的水怪。
從船上突然躍下一道身影,居然凌空數(shù)十公尺,然后落在了那水怪的頭上。頓時濁浪排空,這一頭水怪的身體不斷上浮,最終將龐大的身體都露出了水面。
這是一只很常見的水蛙,只是產(chǎn)生了異化。
而在異化后,似乎誕生了奇異的能力,有進(jìn)化成魔怪的趨勢。從它出現(xiàn)后,盧格就感覺到了皮膚上的細(xì)微刺痛。
這是身體機(jī)能的預(yù)警。
“丑女人!”水蛙頭頂?shù)氖且粋€女人,她裹在長袍中,看不清面容,也分不出年紀(jì),只聽她憤怒無比的吼著,“不把蘇拉還我,今天你就死在這吧!”
盧格嘴角扯了扯,他突然神色有些古怪。
在水上都城,他記得這地方的方言,蘇拉指的是愚蠢的肥呆鵝??蛇@附近哪來的鵝?
忽然間,心有靈犀似的,盧格看向了腳下。他覺得,那水蛙頭頂?shù)呐?,所說的蘇拉,大概就是這灰翅山鷲了。
因?yàn)樵诹宙?zhèn)遺址遇到小丑女士時,這個女人并沒有這頭魔怪。
“怎么是這個討厭的家伙?”小女孩模樣的女人似乎有些覺得麻煩,她皺著眉,忽然腳下的灰翅山鷲有些變化,似乎是想飛過去,雙翅不斷的抖著,她趕緊道:“貝拉,那是你后媽,我才是你親媽?!?p> 盧格一下子瞪大雙眼,他頗有些呆滯的看著腳下。
后……后媽?
他知道是這個女人在胡說,不過這樣看來,這女人腳下的灰翅山鷲,還真是那個水蛙頭頂?shù)呐说摹?p> 能馴化灰翅山鷲這種特殊普通魔怪,那人也算是夠可怕了。這一點(diǎn),可以從格爾被費(fèi)切麗、麥瑞他們誤以為是魔怪后,那種忌憚便可以看出。盡管那位麥瑞先生,對他的忌憚,更多是在對小丑女士的假想上。
不過話說回來,能把這種被馴化了的灰翅山鷲給騙走,自稱是對方親媽的家伙,絕對是更加可怕。
“該死的女人,我要?dú)⒘四?!”久久沒有回應(yīng),水蛙頭頂?shù)呐怂坪鹾芰私庑〕笈?,她回過頭,朝著那一艘船略帶敬意的喊道:“麻煩你了,羅維拉副尉閣下。”
“開槍!”
從船上,傳出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直接命令。
砰砰砰,幾乎是一瞬間,火彈槍齊發(fā),密密麻麻,幾乎形成一片火海般的火彈,劇烈摩擦著空氣,朝著灰翅山鷲打來。
哪怕隔得遠(yuǎn),盧格都能感覺到一股幾乎能瞬間將他焚燒干凈的恐怖熱浪。
灰翅山鷲這種體型的魔怪,在畏火上尤為明顯。它們身上的密且厚的羽毛,是最好的助燃劑,被這片火彈打中,在眨眼間就會變成一只火鳥。
哪怕是非凡力量,也無法做到隔開火焰的同時,阻斷高溫。
這是必殺之招!
“真是麻煩。”
只不過,那個小女孩模樣的女人這樣嘟囔一聲后,盧格卻見她臉上沒有一點(diǎn)擔(dān)憂,然后他看到這個女人伸出了手,頓時盧格瞳孔一縮。
自林鎮(zhèn)遺址一別之后,這個女人在他面前第二次出手了。
轟!
島嶼外的水面在震動,如開水般,不斷翻滾,咕嘟嘟的氣泡中,沖出濃濃的水霧,像是蒸發(fā)了般,朝上匯聚,有一股無形的風(fēng)勁攪動,然后在灰翅山鷲的身體四周,憑空形成一道空心圓柱般的水幕。
水幕很厚,有一公尺多。滋滋滋,火彈被接連熄滅。
不等第二輪火彈降臨,水幕就在肉眼可見的速度內(nèi)被凍結(jié),形成一塊龐大的冰塊,然后突然崩碎,化作無數(shù)拳頭大的碎冰塊,帶著憑空生出的沛然巨力,朝著四方迸射。
砰,砰,砰!密集的槍聲不斷響起,但很快就有人慘叫,顯然是收效甚微。而他們那一身甲衣,沒有起到絲毫的防護(hù)作用。
那只水蛙,更是匆忙逃下了水,排起了一股十幾公尺高的水浪,拍打在沙灘上。
“貝拉,你看,你的惡毒后媽又逃了,我們快走?!?p> 一聲輕亮的鳥鳴,似乎這頭灰翅山鷲異常歡快,它一揚(yáng)翅膀,狂風(fēng)大起,以比之前更加可怕的速度,遙遙遠(yuǎn)去。
盧格被撲面而來的強(qiáng)勁風(fēng)壓砰得就給按在了鳥背上,掙扎了下,還是那個女人拽起了他,然后拖著他進(jìn)了小木屋。
在空中飛行,很容易遭遇雷暴天氣。
盧格只坐了一會兒,就聽到一聲隆隆巨響,視野中變得一下子昏暗了下去,木屋外的風(fēng)越來越大。
頓時,屋內(nèi)的一些東西被吹了起來,一個空著的琉璃管子更是飛起砸在盧格臉上。
咣當(dāng),一個酒桶突然碎裂。
細(xì)沙般傾瀉出一地的陰影,迎風(fēng)就變,如一窩被驚出蜂窩的馬蜂,一拉一伸,快速擴(kuò)大,最終化作一張無比巨大的陰影黑幕,罩住了正飛著的灰翅山鷲。
頓時,雷聲細(xì)不可聞,風(fēng)則消失不見了。
“這是你的專屬巫術(shù)?”盧格看得嘆為觀止,對于非凡力量的理解不同,哪怕是同為巫師,所會的巫術(shù)也是不一樣的。
每一位巫師,都有他的專屬巫術(shù),少到一兩個,多則十幾個。
“是的,親愛的小盧格,可惜你的才能又消失了,不然我倒是可以教你巫師的理念,讓你挖掘出你的巫術(shù)來。”
“我有才能?”乍聽這話,盧格卻是驚到了。
他記得,這個女人說過他,沒有激活和繼承非凡力量的才能!
“沒錯,親愛的小盧格,你不知道你有多特殊。你擁有一種神秘的才能,它在緩慢的蘇醒中,但不知道為什么在十個月前的時候,突然就停止了蘇醒,甚至將要死去?!边@個女人走過來,拿走了被盧格抓在手里的琉璃管子,“不過,這次見到你,你的這種才能,居然要完全蘇醒了!而且已經(jīng)醞釀出足以完成一次積累的非凡力量……”
她似乎很驚嘆,然后舔了舔嘴唇,仿佛很好吃的樣子。
盧格卻是瞪著眼,嘴皮子動了動,卻沒法說出一個字。十個月前的時候,如果再往前推一點(diǎn),可不就是他剛穿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