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還以為親自登門有幾分薄面呢,想不到小哥這么鐵面無私,好,一百吊就一百吊,我既然來了就沒想著要還價,只要沙發(fā)做的與張家的一樣,這錢我出了。不過,我聽說小哥想回收牛筋,我那里正好有一些,不知道這事怎么算?”李奇坤爽朗地說道。
有牛筋,這倒值得商榷。牛筋雖然在軍事上用處很大,但在平常人家里并沒有多少用處,若高峰能給出合理的價格,自然有人肯賣。
“你有多少?”高峰問道。
“十頭牛的?!崩钇胬ご鸬?。
“像張家一樣,折二十吊錢怎么樣?”高峰說道。
“可以?!崩钇胬ず敛华q豫地說道。
“這樣吧,李員外親自跑一趟不容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這第一筆買賣就出血大甩賣,您給五十吊就行了,不過,要附加個條件?!?p> 聽高峰說的玄乎,李奇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總是這么逗,還出血大甩賣,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夫占了你的便宜,你說吧,什么條件?”
“若有人問起沙發(fā)的事,幫我宣傳一下?!备叻宓?。
“我還以為什么苛刻的條件呢,放心,這事簡單,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幫你宣傳的?!崩钇胬に斓卮饝?yīng)下來。
“李員外,在下還有一筆生意要做,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看周圍的人都在忙活,高峰突然神秘起來,低聲說道。
猛然間看到高峰如此神秘,李奇坤倒是一愣,道:“你不會是讓我?guī)湍阗u沙發(fā)吧?我的店都是雜貨店,可不賣這個。”
“哪能呀,如今的沙發(fā)供不應(yīng)求,沒有多余的貨要賣,再者說,這個生意也干不長,一旦有人發(fā)現(xiàn)能掙錢,肯定會仿制的,到時候就沒有利潤了。我要和您做的是另一樁買賣?!备叻謇^續(xù)道。
李奇坤點了點頭,對高峰的說法表示了認可,不過他的興趣還是被勾引起來,把沙發(fā)都不看在眼里的人,他說的買賣能簡單。
“你還有別的買賣,我倒有興趣聽了,說吧,是什么好東西?!?p> “蠟燭?!备叻逯苯亓水?dāng)?shù)恼f道。
“噢?蠟燭?—!這個生意倒是可以做,不過,你有多少量?價格多少?太高了可沒多少利潤?!崩钇胬っ碱^一皺,似有所思,隨即問道。他以為高峰說的就是時下的蠟燭。
“要多少有多少,五文錢一支?!备叻宓ǖ卣f道。
“什么?你再說一遍,我沒聽錯吧?!崩钇胬缀跻饋?,兩只眼睛瞪得大大,不可思議地問道。
看到李奇坤驚異的表情,高峰心中突然一悸,感覺似乎做錯了。這個價格太超乎尋常,會不會出岔子?
第一次接觸李奇坤,還沒有真正了解此人,就這樣把底褲露出來了,這是不是在找死?
只是話已說出去了,改口只會讓李奇坤更加疑心,唯今之計只能賭李奇坤的人品了。高峰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把蠟燭的秘密交出去,只要不殃及自己和家人就行。
想清楚這些,高峰終于狠下心來,決定一搏。
“要多少有多少,五文錢一支?!备叻逯厣炅艘槐?。
“我的天呀,你可別騙我,噢,對了,你的蠟燭什么樣的,好用嗎?太差了可不行?!崩钇胬ん@嘆一聲,隨即又不放心地詢問起來。
李奇坤做過蠟燭生意,太知道它的價格了,時下的蠟燭至少要幾十文一只,個別地方稀缺的,都賣到上百文一只了,若五文錢一只,不,若便宜一半,都得發(fā)大財了。
對方的蠟燭怎么會這么便宜?是不是來路不正?這不可能呀,就是來路不正也不會賣這么便宜,況且是要多少有多少,明顯是自己制作出來的。
排除一切可能,那就是蠟燭的質(zhì)量問題。
“保證不比現(xiàn)在的蠟燭差?!备叻搴軋远ǖ卮鸬?。
“這,這,這怎么可能?有樣品嗎?我先看看,若真是如你所說,這買賣我做定了?!崩钇胬み€是不太相信,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高峰說謊的樣子。
“三天后樣品出來?!备叻逭f道。
他何嘗不想現(xiàn)在就拿樣品出來,只是李奇坤早來了幾天,他的試驗還沒做呢,只能推遲了。
“好,三天后我再親自過來,真如你所說,我們就談相關(guān)細節(jié),簽定合約?!崩钇胬す麛嗟卣f道。
李奇坤并沒有想過高峰會騙他,騙他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再者說,一個愿意做生意的人,而且能制作出沙發(fā)的人,會為了一個小蠟燭騙人?也就是說,蠟燭高峰肯定有,他唯一不敢相信的就是蠟燭的質(zhì)量,五文錢一支的蠟燭,想都不敢想。
送走李奇坤,高峰安排好大家干活,他開始忙碌起來。
支起鍋,把動物油加熱提煉出動物油脂,接著制作硬脂酸。
硬脂酸的制作方法很多,有皂化反應(yīng)法、蒸餾水解法和壓榨法,在沒有化學(xué)試劑和容器的情況下,高峰只能采取蒸餾水解法來實施,不過,這個周期有點長,約十多個小時。
最快捷的方法也許是皂化反應(yīng)法,只是那需要燒堿,雖然燒堿用小蘇打和生石灰就可以生產(chǎn),但高峰一時還沒考慮這么做,畢竟他只想做出蠟燭的樣品來。
對于一個小小的試驗都束手束腳,高峰著實苦惱,他決定等以后發(fā)展起來,一定要弄個化學(xué)實驗室,并把一應(yīng)化學(xué)試劑都準備齊備。
大家都在忙活,不知不覺間,高家作坊的生意好了起來。
有了張白仁和李奇坤的宣傳,一些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人家陸續(xù)到高家作坊來定做沙發(fā),三天時間,足有四五家,這還不算李奇坤和劉掌柜。
來者都非富即貴,高峰也不留情,開口就是一百吊,少一個子都不行,這幫有錢人也該濟濟貧了。
當(dāng)然,提供牛筋者可以減免一部分,每頭牛的按兩吊計,多者不拒,還別說,最后收購下來,又多了十來頭牛的。
這么多家的定購,加上高峰的定價奇高,一時間高家作坊的名頭在附近傳了開去,得到這個消息的人紛紛議論,或褒、或貶、或幸災(zāi)樂禍。
說的最多的還是高峰其人,有人說他從一個小混混搖身一變成了個木匠,倒是得到了家族傳承;有人說他不虧是小混混出身,心黑的狠,要錢死命的要,就像上輩子缺錢似的,如此等等。
當(dāng)然,那些富貴人家還是以擁有一套沙發(fā)而自傲,它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缺少了是會讓人看不起的。
有買的,自然也光看不買的,這幫人是不是懷有其它用心還未可知。
制作沙發(fā)高峰沒想保密,他也無密可保,對方只要買一套回去就可以仿制,他賺的只是前期的稀罕錢,再者說,就算有人想仿制也得買一套吧,那他不就先把錢賺到手了,一旦等大家都會制作了,他也準備換行業(yè)了。
看生意紅火,沙發(fā)還未做出來就被定購一空,高家作坊的人馬更有干勁了,恨不得晚上都要加班,只是因為照明問題還是放棄了。
不過,在大家的齊心努力下,三天時間就加工出來了一套,這一套作為樣品擺在院中,供選購者參觀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