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過早飯高峰便帶上荊春出發(fā)了。
他不敢邀請其他名流一同前去,畢竟張業(yè)是以官府的名義發(fā)出的商談邀請,別人去了并不合適。
只是一到驛站高峰便無語了。這哪是什么商談,簡直就是個大型會議。
會場就設(shè)在院內(nèi),在前方正中擺了一個方桌,應(yīng)該是張業(yè)的主桌,其他連個凳子都沒有,只有數(shù)塊席子鋪設(shè)在地上,這是讓大家席地而坐的意思。
席子分布在主桌的兩側(cè),自動形成兩個區(qū)域,不言而喻,這是以類劃分了。
本以為自己來的挺早,現(xiàn)場一看才知道自己來的并不早,相反還算晚的,高峰發(fā)現(xiàn)除了張業(yè)和谷正沒來外,其他的名流要人都到齊了。
自然,來人都很自覺地坐在席子上,從就坐的方式看,確實是人以群分,一側(cè)是工商人士,一側(cè)是文人墨客。
現(xiàn)場雖然人多,卻秩序不亂,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在這種場合自然要注意形象。
不過,高峰卻感到別扭。這是搞什么?群英會還是擂臺賽?亦或者讓自己來個畢業(yè)答辯儀式,沒必要搞這么隆重吧。
雖然腹議,高峰還是心慰,至少他不是孤軍奮戰(zhàn)、孤立無援,在一定情況下,那些工商之人自然會站出來聲援自己。
對張業(yè)的如此安排,高峰既無語又佩服,此人表面上倒顯公正,起碼不是為了刁難自己而搞這個活動,他應(yīng)該有幾成真心的成份,只是動作搞這么大,顯然又是別有用心。
文人那邊以簡鵬、馬青、段宗、廖豐四位南京來的人為首,匯集了縣內(nèi)的各位士人,高峰赫然看到萬拙也在其中,而且與簡鵬等人相談甚歡。
另一側(cè)是以李奇坤和杜望初等人為首,這幫人平日經(jīng)常見面,今天倒沒有多少客套話說,他們都平和地坐在那里靜等開場。
高峰的到來,不少人看到,有人向他招手示意,有人出聲招呼,但大都是工商之人,士人很少。
段宗自然也看到了高峰,他沒有出言招呼,只是臉色不自然的向他微微點了一下頭。
高峰明白他是為什么?,F(xiàn)場搞成這樣,他居然沒有提前說一聲,因此有種歉意在里面。對此高峰倒能理解,段宗在里面只是個小角色,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他來做主,或者有時連知情權(quán)都沒有,這次肯定是事先不知情了,就是想提前示警也沒有機會。
對于段宗沒有打招呼的做法更屬正常,他與高峰的關(guān)系還只是地下的,而且他目前代表的是士人,表面上對高峰冷遇一些會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那邊李奇坤、董南承、白城喜等人已向高峰招手,示意他過去就坐,高峰剛邁動步伐,卻見馬青起身走了過來。
“高公子自那日一別,更勝往夕,此番你可是主角,在此我要預(yù)祝你好事成雙了?!币灰娒?,馬青便寒喧起來。
這話在外人聽來也只把它當(dāng)作一種客套話,高峰肯定是今天的焦點,是大家質(zhì)疑的對象,能不能妥善脫身還不一定,更不用提好事了,至于馬青所謂的“好事成雙”純粹是一種諷刺之意。
但高峰聽來卻另有一層意思。上次他答應(yīng)幫忙搬倒谷正,而馬青的回報條件是讓出谷芷欣和幫他在南京謀差事,“好事成雙”實際上就是指這件事。
離上次相談已過去了不少時日,高峰遲遲沒有動靜,也沒有任何消息回復(fù),要說馬青不著急絕對是假的,馬青如此說也是對他的一種警告。
對于馬青的著急高峰當(dāng)然不以為意,急死你才好呢,省得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這種情緒他不可能表現(xiàn)出來,他恭謹(jǐn)?shù)叵蝰R青一拱手道:“在下才疏識淺,肯定有太多照應(yīng)不到的地方,還請馬公子海涵。不過,既然事已及身,在下自會盡力,還請公子周全?!?p> 他這也是委婉地說法,明著說是今天的事情,實際上是指那件事急不得,讓馬青稍安勿燥。
馬青自然聽明白了,對此他也沒有辦法,主動權(quán)在高峰手里,他總不能拿刀逼他去做吧,再者說,他與高峰只是一種利用關(guān)系,根本就不信任,對方推諉扯皮他也無能為力。
想了想馬青口氣有些不善地說道:“今日之事,馬某將對事不對人,中間若有得罪之處勿怪?!?p> 這話看似委婉,實際暗藏殺機,其意在說,屆于你的不佳表現(xiàn),就別怪我今天刁難你了。
高峰笑笑,沒有在意,現(xiàn)場那么多人,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你再刁難又能刁難到哪里去?
“在下愿意多聽公子聆教?!?p> 倆人話不投機,馬青無奈間只得拱手退了回去。
目送走馬青,高峰信步走向了李奇坤等人處。這幫人才是真正的支持者,有了他們,今天的結(jié)果還不知道孰優(yōu)孰劣呢。
“高公子,形勢不太妙呀?!币灰娒姘壮窍脖愕吐曊f了起來。有一句話他沒說,高峰卻明白他想說什么,“這幫人明顯是沖你而來,你可得要做好準(zhǔn)備?!?p> 高峰笑笑,也低聲說了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個錘子?!?p> 這句話提氣,卻也把大家逗笑了,在如此場合,高峰還能風(fēng)淡云清,可見把握性不小,更重要的是高峰已明確態(tài)度,其意已明白無誤地告訴大家,到時不會再顧及情面,該出手時就出手,就算讓人下不了臺也再所不惜。
大家之所以笑,有覺得他說話有意思外,還有對他的認(rèn)可,有高峰帶頭,大家已感到勝利在望,那是一種會心得笑。
不及笑聲落下,白城喜又率先表態(tài)道:“公子放心,必要時我們都會沖上去的?!?p> 高峰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剛想表達(dá)一聲謝意,就聽到旁邊的董南承說道:“什么必要時刻,兄弟放心,他們?nèi)舾业箅y,我第一個沖上去,你只要在后面壓住陣腳就行了?!?p> 這簡直是一名小弟的話,如此的董南承讓高峰又多了份情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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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桐山人
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