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氏只好招呼了一位丫鬟,走了進去,“少夫人,少爺還在外面喝酒,只怕很晚才能回來,如果您餓的話,就先嘗幾塊點心吧?!?p> 新娘子并未掀開蓋頭,余光瞥了眼朧月脖頸上纏繞的絲巾,手放到點心前面頓了頓,毫不猶豫的拿起了一塊,緊接著又是一塊,沒過多久,就將盤中的幾塊點心吃了個一干二凈。
過了一會兒,朧月見她還沒有動靜,趁其不備,掀開了新娘的蓋頭,電光石之間,她吃東西的那張臉瞬間移動到了腦后,抬頭驚愕的望著朧月,“你……你是?”
朧月一臉茫然的盯了她半天,可恨那天女子抓走的那張臉太快,現(xiàn)在她都已經(jīng)記不清丟的那張臉究竟長什么樣子了。
見她的確沒有任何異樣,朧月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身邊的丫鬟伶俐,對著新娘道:“朧月姑娘是怕悶壞了少夫人,吃了這么多點心,妝花了可如何是好?!?p> 說著,殷勤的掏出了手絹,給她細心擦了擦嘴角。
她與朧月對視了一眼,才對新娘子道:“那……少夫人您先歇著,我們就先出去了?!?p> 王柳氏見朧月出來后,頓時喜上眉梢,“怎樣?”
朧月?lián)u了搖頭,“我已經(jīng)試探過,她不是妖?!?p> 王柳氏喜道:“那就好,那就好,還得多謝朧月姑娘妙計,我老婆子總算是安心了。”
新娘透過窗縫,見王柳氏與朧月離開后,忙關上了門窗,腦后的那張臉猛然間變成了一條蛇頭,被遮掩在了紅蓋頭底下。
這天晚上,王家后院格外冷靜,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朧月見紫怡一人望著明月發(fā)呆,走到她身前,淡淡的說:“我以為你睡了?!?p> 紫怡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低頭黯然道:“今天是他洞房花燭之夜,我睡不著?!?p> 朧月走進她道:“他還沒有入洞房,你現(xiàn)在過去,應該來得及?!?p> 她突然抬頭問:“新娘子你見了嗎?”
朧月直言道:“見了。”
她迫不及待的問:“如何?”
朧月一時沒聽懂她言下之意,反問:“什么如何?”
紫怡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她……漂亮嗎?”
這……在她眼里,的確沒有太過在意這些,許久才說出兩個字:“不丑?!?p> 紫怡見她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頓了頓又問:“那她……好嗎?”
朧月?lián)u了搖頭,“我不了解?!?p> 紫怡感慨道:“真羨慕她,生來就是人,我傾盡一切才換來與子喬相見,她卻可以順利的與子喬共結(jié)連理。”
朧月聽到她這樣說,回頭問:“你可曾后悔?”
“從我見到子喬那一刻起,我從沒有后悔過,現(xiàn)如今只是有些傷感罷了?!?p> 朧月余光瞥向遠處,發(fā)現(xiàn)那里站著一位暗紅色的身影,“那人好像是王子喬?!?p> 紫怡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在哪里?”
順著朧月的目光朝那邊瞥去,她驚慌失措站在原地,和王子喬默默對視了良久,卻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越走越遠。
洞房內(nèi)紅燭搖曳,那抹紅色的身影端坐在床沿上,這樣的情景不禁令王子喬與紫怡新婚時的情景,如今時過境遷,他卻要與另一個女人在此成婚,那嫁衣……還是她親手做的,想到這里,王子喬心里越發(fā)悶得喘不過氣來。
王子喬并沒有靠近新娘,也沒有掀起她的蓋頭,更別說是喝交杯酒了,他只是拂袖繞開了她,一個人醉醺醺的在桌子上趴了一晚上,新娘也并未掀蓋頭,獨自在床沿上坐了一晚上,二人皆未入睡。
次日,天還沒有大亮,連蠟燭都只燒了一半,王子喬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趴在桌子上,后背上還有一件披風,險些滑落在地上,想起昨晚是洞房花燭,他忙站了起來,見新娘還端坐在那里,甚至連蓋頭也沒有掀,驚訝道:“你……怎么沒有睡。”
“出嫁從夫,夫君還未入睡,湘兒又怎敢一人獨睡。”
王子喬背對著她道:“我不困,趁天還沒有亮,你先睡吧?!?p> 許久,他察覺背后還沒有動靜,回頭果然見她還端坐在那里,心下暗自嘆了口氣,“罷了,我?guī)湍惆焉w頭掀開,你睡吧。”
誰知王子喬靠近她時,她卻躲開了,“你既從未有心娶我,又何必勉強,這蓋頭……湘兒自己來便是?!?p> 王子喬點了點頭,“也好?!?p> 說完他只身走出了洞房,天色剛有些亮,快步走進了后院,本想敲一敲她的門,然而手在半空中僵硬了半天,也沒有落到門上面,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還是調(diào)頭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王家似乎格外平靜,倒是王子喬,一日也未踏足新夫人房門,可也不曾去后院看望過紫怡。
朧月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倒是紫怡似乎對這個消息格外詫異,“朧月……我仿佛越來越搞不懂他了?!?p> “為什么這樣說?”
“這幾****整個人像失蹤了一樣……其實我知道,這門婚事是婆婆逼他的,他就算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整日不進家門,你說,他會去哪里?”
朧月下意識想到了青樓二字,以她在青樓的所見所聞,多少有家室的男子都戀上了那個地方,至今她也不清楚,那地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引得無數(shù)男子魂牽夢縈,流連忘返。
可現(xiàn)在要說這兩個字,豈非火上澆油?
朧月想了想,“今晚我去查看一番,倘若他一切安好,你也可放心?!?p> 紫怡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誰知她前腳剛踏出王家大門,脖頸上已經(jīng)開始隱隱發(fā)痛,甚至連昔日的傷口也開始逐漸加深,內(nèi)傷逐漸蔓延到了五臟六腑,“怎么會這樣!”
朧月本想回去,誰知身體向被掏空了一般,越來越虛弱,撲通一聲,從石階上滾落了下去……。
作者的話:今天看到了小天使們投的票票,好開森!話說,你們是不是在想著,師尊啥時候在上,朧月啥時候在下?在此小小的透漏下,別忘了咱家朧月好歹也是在青樓混過的,妥妥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