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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道黎明

第33章 半路被攔

墨道黎明 墨子翊 3097 2016-06-10 09:05:00

  拿著契約,徐灝歡心而去。

  他的這種行為,普通人是很難理解的,既然已經(jīng)入仕為官,身為一縣之尊,應(yīng)該把心思全都撲在縣治上,為了家族之事費心有情可原,但是為了賺錢,就有點兒匪夷所思了。

  包括賀昶和古孟這兩名學(xué)官在內(nèi),都覺得徐灝此種做法有些不太好。

  只有秦墨對把握的十分到位,因為他很清楚一點,越是這種大家族,族人弟子之間的家族觀念越是濃重,他們從小接受家族帶來的各種好處,接受家族式的教育,長大之后自然會為家族極力的做出貢獻,是為反哺。

  普通人的孝道僅限于父母至親,但是在氏族子弟的心中,家族觀念凌駕于徐安順父母之上,是為公心。

  賀昶為官多年,所以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但他還是為秦墨的做法感到擔心,說:“子翊啊,你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做生意都做到了縣尊大人的頭上,就不怕以后惹禍上身嗎?”

  徐家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在商界,都是排名靠前的大家族,所謂樹大根深,林子大了自然什么樣的鳥都有,跟這樣的大鱷合作需慎之又慎,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吞掉。

  秦墨聳聳肩,語氣輕松的說:“徐家的其他人品性如何,我管不著,縣尊大人品德高古,是個可以信賴的合作伙伴們,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賀昶皺了皺眉,說:“既然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子翊好自為之吧。天色不早了,本學(xué)正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處理,先走一步?!?p>  “學(xué)正大人慢走?!鼻啬嗨?,古孟也一樣。

  待賀昶走遠之后,古孟開始發(fā)問:“子翊,這么好的方子,咱們?yōu)槭裁床蛔约横劸?,不但能賺的更多,最重要的是咱倆不缺酒喝?。 ?p>  古孟這家伙沒有任何商業(yè)頭腦,之所以說出這么一番話,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秦墨白了他一眼,哼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不懂嗎?再說了,我有時間釀酒,還是你有?”

  一個人懷揣秘方,危險性遠比它本身的價值大的多,就好比一個幼童手里拿著金元寶,不光同齡的孩子會來搶奪,就連成年人也會經(jīng)不住誘惑,搶都是輕的,說不定還會殺人越貨呢。

  如果不給自己找個靠山,就會成為那些權(quán)勢通天之人的砧板肉,人家想怎么砍就怎么砍,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古孟眼睛一瞪,梗著脖子說:“這種事情當然交給別人去做,雇一些人不就行了?!?p>  “拜托,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別人去做,你怎么避免秘方外泄,怎么保證酒水的質(zhì)量?”秦墨用異常鄙夷的目光看著他,說:“更重要的一點,白酒釀造出來之后如何銷售,除了這些,還有諸如類似原料采購等等事情,誰來負責?”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古孟直接懵了,訕訕道:“你考慮的比較長遠,我服了還不行嗎?”

  秦墨深知只靠一個蒸酒的方子,在毫無產(chǎn)權(quán)保護意識的古代,不可能獲得長久的利益,也不可能讓財大氣粗的徐家看重,他手里還有其他的依仗。

  比如說和蒸酒息息相關(guān)的釀造之法,也就是后世最為盛行的固態(tài)發(fā)酵法,不但能夠增加酒的產(chǎn)量,而且具備比液態(tài)釀造更突出的風味。

  古孟離開之后,秦墨獨自去往草廬旁的小樹林,以西楚霸王古印聚集靈氣供自己吸收。

  印泥可以使古印的效用成倍增加,特別是用于攻擊和防御的時候,是必不可少之物。

  但是,一個小瓷盒裝的八寶印泥就要幾十兩銀子,比黃金都貴,讓人不由自主生出縱馬搶了文寶齋的想法。

  之前不知道文寶齋是徐家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他知道,這種想法非但沒有絲毫減少,反而更強烈了。

  ……

  第二天,張文啟沒有出現(xiàn)在課堂上,據(jù)說他告假回南京府了。

  按照大家的猜測,他肯定是不服氣輸在秦墨手里,回家找安慰去了。

  結(jié)束上午的課業(yè),秦墨決定進城采購一批生活物資,草廬雖然破舊,但架不住每日高朋滿座,上回買的一包茶葉已經(jīng)見底,再不買的話,下次就得請客人和白開水了。

  順便在縣城里吃了個中午飯,返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未時初刻。

  從縣城到文道學(xué)院大門需要一刻鐘的時間,從大門到聽泉草廬需要兩刻鐘的時間。

  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決定走小路,一出城便舍棄官道,拐進了旁邊的羊腸小道。

  天氣晴朗,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背著粗布小包,里面除了二斤茶葉之外,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前先縣城里,經(jīng)過文寶齋大門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忍不住想要進去,要不是因為兜里沒錢,根本做不到目不斜視的邁著大步走過去。

  往前走了四里,可以遙見遠處的入云峰,以及山腰和山頂上的建筑群。

  這時,正前方的路上出現(xiàn)一名黑衣蒙面人,只有一雙閃著凌厲目光的眼睛露在外面,左后放在背后,右手自然垂下,此人體量不高,身形略顯纖細,前胸微微隆起。

  秦墨微微皺眉,從體型上不難判斷這是個女的。

  光天化日之下,這是要劫道嗎?

  下邑縣雖然稱不上天子腳下,卻也是南京府下轄之地,自從大宋建國以來,基本上沒發(fā)生過匪患,更何況此處距離文道學(xué)院頗近,宵小之輩怎敢接近。

  更何況他穿著童生服呢,誰會這么不長眼,打劫一名文士。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將童生銘牌拿出來掛在胸前,用以震懾對方。

  只可惜,對方依然站在原地,用凌厲的目光看著他。

  直至二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兩丈左右,秦墨開口了,用略帶戲謔的語氣說:“朋友,莫非你要說出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這樣的話?”

  黑衣人略微皺眉,故意壓低聲音,用沙啞的語調(diào)說:“既然你知道我想干什么,那就乖乖的走一趟吧?!?p>  “去哪兒?”秦墨眨著眼睛問。

  “旁邊破廟?!焙谝氯嘶卮?。

  “劫財還是劫色?”秦墨的表情變得賤兮兮,說:“劫財?shù)脑挘抑荒苷f你找錯人了,我身上最值錢的是茶葉,但那是用來招待客人的,不能給你;劫色就更不行,本童生是個高古之人,怎可像你這種賊婆娘妥協(xié)?!?p>  黑衣人氣得不輕,抬起右手亮出毛筆,冷聲說:“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老老實實自己走過去,第二是……”

  “我選第一個?!鼻啬苯哟驍嗨脑?。

  說完,他邁腿走向不遠處的破廟。

  對方雖然是女子,但渾身散發(fā)出的氣勢不比老學(xué)究古孟差多少,和童生班之前的教諭李皓十分相似,亮出毛筆這個動作,說明她精通書道,有著不亞于舉人的實力。

  在禮教為先的大宋,女子不允許參加科舉,但并不影響她們修煉文道四藝,跟男子相比,她們只是缺少一顆文位之星而已,歷史上很多女子都取得比男人更優(yōu)異的成績。

  比如說漢朝的卓文君,東漢末年的蔡文姬,書圣王羲之的老師衛(wèi)爍夫人,都是有名的女書道文士。

  而且女子在琴、畫二道方面,比之男子有著天生的優(yōu)勢,當代就有不少琴道、畫道女文士,書道方面也很出色,棋道中在圍棋方面尤為出色。

  秦墨的靈魂和思想來自現(xiàn)代,出于對女性的尊重,加上對方的實力的確高過自己,所以很爽快的選擇合作。

  當硬骨頭當然好,但前提是有當硬骨頭的資本。

  黑衣人收回毛筆,筆鋒帶起一道類似利刃的殘影,哼道:“算你識相?!?p>  片刻過后,秦墨走進破廟。

  破廟已經(jīng)被荒廢許久,房頂一角嚴重塌陷,供奉的的塑像殘破斑駁,而且落滿了灰塵,幾乎分辨不出來它原本的相貌和顏色。

  一路走來,他察覺到周圍至少埋伏著十幾個文道高手,每一個人的等級都在自己之上。

  事實證明選擇合作是正確的,否則得挨頓打,關(guān)鍵是最后的結(jié)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站在破廟門口,冷聲說:“前些天,你是不是救了一名落水之人?”

  秦墨搖頭:“我聽不懂你再說什么。”

  女子的目光驟然變得凜冽起來,聲音的變得更加冰冷,仿佛是三九天刮在臉上的寒風一般:“秦墨,你最好實話實話,否則的話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秦墨淡然一笑,說:“如果你想要殺我,就不會讓我來這里,以你的實力殺我并不困難,對嗎?”

  女子冷笑:“你倒是很有眼力,一點兒不錯,殺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都簡單?!?p>  “所以啊,你沒有殺我,說明我不會死?!鼻啬珒墒忠粩偅溃骸按蠹叶际锹斆魅?,有什么話不妨敞開了說,故作神秘有意思嗎,趙霏妍小姐!”

  對方目光一緊,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墨嘴角上揚,心道我當然不會說是我曾經(jīng)把你脫-光,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所以印象深刻,化成灰都認識。

  要是真的這么說了,估計自己下一秒就得去見閻王爺,在注重禮教的大宋朝,女子把貞潔看的比生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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