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杜沉非背著個布袋,從虎狼谷上空輕輕躍了過來,才連忙迎了上去:“沉非,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杜沉非指了指身后:“姨娘,還早呢,你看太陽都沒下山?!?p> 石蘿依并沒有去看太陽,她的目光,已落在了杜沉非背著的布袋上:“沉非呀,你背的是什么東西?”
杜沉非開心地說:“是我買的米和肉,我今天賺到錢了?!?p> 石蘿依一聽,精神為之一振:“沉非,你是找到工作了嗎?”
杜沉非點了點頭,顯得非常高興:“是啊!我在一個畫像館找了份工作,給人畫遺像,從明天開始就去上班,以后就能掙錢了?!?p> 石蘿依聽了也很開心,她覺得自己家的孩子終于長大了,當晚便忙前忙后,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慶賀。
杜沉非覺得用毛筆勾勒的人像一點都不好,只能表達一個輪廓,但是他卻知道一種更好的畫像方法。
在過去的十余年里,沒事的時候,杜沉非就會畫畫,他看著石蘿依畫,看著謝友龍與老道士畫。
因為沒有筆,他就用從油燈上刮下來的煙灰,用這種方法畫出的人像,不但在三百八十一年的時間內(nèi)不會褪色,而且看起來簡直和真人一樣逼真。
所以,當天晚上,杜沉非就將明天要用到的一切辦公用品都準備妥當,以免明天忘記。
次日,杜沉非很早就來到了城中,這時,趙樸誠這糟老頭子的畫像館竟然還沒有開門。
杜沉非只好來到黑龍?zhí)洞缶频甑膹V場上,他看見一個人在廣場上跑步,便也跟在那人身后,繞著廣場足足跑了八個圈,才慢慢朝趙樸誠的畫像館走去。
趙樸誠特意為杜沉非準備了一張辦公桌。
杜沉非在門上貼了兩張自己的作品。
這兩張作品畫的是謝友龍和石蘿依。
他又在另一邊的門上貼了張紙,紙上寫道:“炭精畫像,永不褪色,一百文錢,上門二百。”
做好了開工營業(yè)的準備,杜沉非就坐在椅子上,等待生意的到來。
走過的人們看見這么逼真的畫像,自然有些人會圍過來觀看。
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盯著那兩張畫像看了一陣,忽然轉(zhuǎn)身跑了出去,很快就扶著一個七十八歲的老太婆走了過來。
那男人跑得氣喘吁吁,指著門上的那兩張像問杜沉非:“靚仔,給我老娘畫一張像,多少錢?”
杜沉非見來了生意,連忙熱情地回答:“老大,我這個可是明碼標價的,在紙上寫得很明白,一百個錢,畫得不像不收費?!?p> 那男人當即同意。
于是,杜沉非先讓老人坐了,將一張方形格子的細繩網(wǎng)吊在那老人面前,又取出一張同樣畫滿了小格子的白紙,用接近透明的薄紙又覆在上面,一起鋪在桌上,以紙上的一個方格,一一對應(yīng)細繩網(wǎng)方格,以實現(xiàn)臉的長短寬窄比例和真人完全一致。
杜沉非先用木炭條在薄紙上畫出那老人的輪廓五官,又將這張薄紙取下,蓋在一張厚紙上,用夾子夾緊,中間又放一張用炭粉刷遍的拓印紙,用小竹棍將輪廓拓印在那張畫紙上,再取掉薄紙和拓印紙,用一個小羊毛刷子蘸上那從油燈上刮下來的煙灰,在畫紙上不斷地刷,又用一團棉花在紙上隨意糅搓。
不到半個時辰,一副畫像就已完成。
眾人都在好奇,這種人像是怎么畫出來的,都在旁邊圍觀,就連趙樸誠也顯得頗為吃驚。
只見這張畫像,細膩逼真、層次豐富、過渡自然,立體得就像真人一般。
圍觀的人看了,都說不錯。
那男人是個孝子,十分歡喜,心想等老母百年后,看到這張像,就如同見了真人。
自此,杜沉非畫像的名聲在外,居然生意還相當不錯,一天少則掙個三四百錢,多則六七百。
杜沉非感覺,距離自己一天賺個萬把兩銀子的目標,是越來越近了。
趙樸誠當然也高興,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人,老眼昏花的,干畫像這個工作已是頗為吃力。
有杜沉非在這里,趙樸誠一天還能白白得到幾百文錢,反倒比他以往一天的收入還要略多一點。
就這樣,趙老頭一高興,就連杜沉非的中午飯也給包了,杜沉非也不必再去吃那種連菜都不洗的快餐。
趙樸誠雖然長的愁眉苦臉一副被風干了的樣子,完全不符合好看的標準,但是杜沉非覺得他的女兒真的很好看。
趙樸誠的女兒叫趙水苗。
這趙水苗,粉面桃花,唇紅齒白,玉容嬌嫩,美貌妖嬈……
杜沉非覺得,要想完全描述出趙水苗的美,至少得用十三個這樣的成語,再加一副對聯(lián),很有可能還要另外再來一首五言絕句。
趙水苗不但長相嬌好皮膚白皙水嫩,而且身材火辣得就像是剛充過氣,這前凸后翹的,豐滿得比你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帶感三點四五倍。
杜沉非很喜歡趙水苗,
雖然至今為止,他都還沒有和趙水苗說過一句話,但是他能感覺得到,趙水苗常常都在偷偷的瞅瞄自己。
可是只要杜沉非一回頭,她的眼神就會立刻避開,然后就像只驚慌失措的小鹿。
那感覺很好,好得就如春風輕拂著鮮花一般美妙,這一朵鮮花在等著春風的到來,但又在擔憂風給自己帶來傷害。
杜沉非在閑來無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去街上走一走看一看。
他覺得只有多出去走一走,多出去看一看,才能發(fā)現(xiàn)更多更好的發(fā)財機會。
這一天,杜沉非又來到了街上,看到街邊有一個裁縫店。
他想做套好點的衣服,于是,他就走了進去,對裁縫說:“老板,我想做套衣服?!?p> 那店老板連忙過來答應(yīng),給杜沉非量了身圍尺寸。
杜沉非又另外選了一匹粉紅色、一匹天藍色的布料:“這個給我做成女式的?!?p> 店老板呵呵笑著:“帥哥,你這是給女朋友做的嗎?”
杜沉非搖了搖頭:“不是啊,我現(xiàn)在是光棍一條,哪有什么女朋友?是想給我媽做的?!?p> 店老板皺了皺眉:“帥哥,如果是給你媽做的,你就聽我的,最好選擇顏色深點的面料,沒那么花哨,更顯穩(wěn)重老成?!?p> 杜沉非又搖了搖頭:“這個顏色穿著才好看,我媽又不老,至今都還沒有嫁人呢?!?p> 店老板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杜沉非,喃喃地說:“臥槽!這小鬼腦子一定有毛病,你媽如果沒嫁人,你從哪里來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杜沉非并沒有聽到。
店老板只好問杜沉非:“我也沒有見過你媽,那做成什么尺寸合適?”
這個杜沉非就不懂了,他撓了撓頭,抬頭看見這裁縫店的老板娘正在后頭忙碌,便說:“就照著你老婆的身材做,不過腰部這個地方做的小一點,不要像你老婆的腰,簡直和水桶一樣粗?!?p> 那老板娘聽見,至少朝杜沉非翻了八次白眼。
店老板連忙答應(yīng)。
杜沉非付好訂金,又來到一家鐵器鋪,這個鋪子里刀劍林立,銀光燦爛。
杜沉非看了很久,才從架上取下一柄單刀來,向店老板說:“老板,打一把這樣的刀,要多少錢?”
那鐵匠抬了下頭,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小伙子,打這柄單刀,收你五貫錢?!?p> 杜沉非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九月初一,自己不是在山谷里撿了個八面體的鐵球嗎?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來打柄刀?
想到這里,杜沉非便說:“如果我自己提供材料呢?能不能打?”
鐵匠說:“也可以打,三貫錢。”
杜沉非聽了,出了鐵匠鋪,又見鐵器鋪門首的右邊是一個首飾珠寶鋪。
杜沉非走了進去,他買了一只四蝶銀步搖簪,這是送給石蘿依的。然后又看中一個黃玉鐲子,他想把這個送給趙水苗,打算爭取早日把妹子泡到手,每天和她一起爽歪歪。
第二天,杜沉非果然從家里把那個鐵球提到鐵匠鋪里來。
那鐵匠盯著鐵球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半晌,才說:“小伙子,你這塊八面體鐵石,跟一般的鐵不同,這么沉重,硬度極高,難以煅打,手都會打酸,會累死去,至少要收五貫錢,我才給你打?!?p> 杜沉非聽了,也沒有意見,因為這些天來,依靠畫像這門手藝,他也已經(jīng)有了些積蓄。
當時杜沉非便交了訂金,往畫像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