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絲一拳打在牛犢先的胳膊上,咬著牙說:“死牛犢子,你如果再亂說,我就打死你?!?p> 牛犢先吐了吐舌頭:“哇靠!那我還是不說了,被醋壇子打死,好像也不是一件什么光榮的事?!?p> 魚哄仙忽然問牛犢先:“牛哥,你老媽叫你來找杜老大回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牛犢先拖了張椅子坐下,又自己動手,在桌子上倒了一碗茶“咕咚咕咚”地喝了,才說:“也沒什么大事。只不過是昨天白珠回去,跟咱老娘說了羊咩咩的事,我老娘很喜歡白珠,說她心靈手巧又孝順什么的,就叫我來把老大找回去,準(zhǔn)備安排他和白珠成親呢。”
魚哄仙打了個“哈哈”,說:“這么說的話,白珠可是一個有靠山的人啊,看來羊咩咩有點危險了?!?p> 白珠一聽到這話,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覺得,有媽媽的支持,就是她最大的籌碼。因為她的心里清楚,在媽媽面前,杜沉非絕對是個聽話的好兒子。
楊雨絲卻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她反而笑了起來,說:“只不過?。《懦练钦f,他是不會愛上自己的妹妹的。而且兩個人的感情,都應(yīng)該由自己去把握,選擇和誰在一起,也得由我們自己去選擇,而不是要父母包辦婚姻。你們的想法,真的是太老土了?!?p> 白珠聽了這話,又立刻露出著急的神情,忍不住說:“我不是他的妹妹?!?p> 她本來還打算說自己就是杜沉非的未婚妻,可是她終于還是忍住了。
因為她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有了眼前這個討厭的楊雨絲,自己還真無法保證能順順利利地成為杜沉非的未婚妻。
此刻,魚哄仙忽然冷不丁地干咳一聲,說:“牛哥,既然你家里也沒有什么大事,就留黑珠在家照顧你老媽,你就陪著楊雨絲和白珠二人去一趟隆興府吧,免得這兩位美女在這里搞得雞飛狗跳?!?p> 說完,他又拍了拍段寒炎的肩膀,說:“還是小段說得對??!談愛這種事,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還是安安心心做條單身狗比較愉快!”
段寒炎賊兮兮地說:“難道你真的愿意打一輩子光棍?”
魚哄仙說:“做光棍挺好?。∽龉夤饕彩切猩品e德。因為我做光棍,這世間就少了一個別的光棍。”
段寒炎打著哈哈:“有道理!有道理!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想不到老魚還有這種舍己為人的覺悟,真看不出來??!”
楊雨絲柳眉微蹙,她瞪著段寒炎和魚哄仙說:“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說什么鬼?我可要走了!”
魚哄仙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隨隨便便地說了一句:“怎么?你現(xiàn)在就要走了嗎?”
楊雨絲沒好氣地說:“一點都沒錯!我們馬上就走!”然后,她又朝牛犢先說:“牛哥,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
于是,楊雨絲和牛犢先、白珠、小詩他們四個人,就真的走了。
他們都還很年輕,年輕得可以隨時開始去做任何一件事,年輕得可以隨時出發(fā)去往任何一個地方。
他們當(dāng)然是騎馬走的。因為原是園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馬匹。
這個時候,杜沉非和毛野生二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叫做老關(guān)鋪的小鎮(zhèn)。
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的原因,這個小鎮(zhèn)的街道上,連一個人都沒有,就連街道兩旁的商鋪,也都半掩著門。
現(xiàn)在,他們很渴,也很餓,他們非常希望能找到一個飯店,扎扎實實地去吃喝一頓。
只可惜,在這樣的小鎮(zhèn),即使有飯店,也絕不會太多。
所以,他們在這個鎮(zhèn)上足足行走了一刻鐘的工夫,才終于看到了一個快餐店。
這是一個很小的快餐店。
在這個快餐店的門前,有一面殘破的酒旗,這面破破爛爛的酒旗,似乎也受不了這炎炎烈日的暴曬,疲軟地吊在屋檐下,紋絲不動。
店門口的爐灶上,有幾個蒸籠。
這些蒸籠,連一點熱氣都沒有,誰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能喂飽肚子的東西。
毛野生坐在馬上,熱得把上衣也脫了下來,露出一身印度土著似的黑皮膚。
他不停地用自己的衣服擦著臉上一顆顆正打算滾落的汗珠。
當(dāng)他看到這個快餐店的時候,他的眼里就有了光彩。
毛野生拍馬上前兩步,他指了指快餐店,向杜沉非說:“老大,這里有個破快餐店,我們進(jìn)去好好撮一頓,補充下能量,怎么樣?”
杜沉非這時也已經(jīng)是口干舌燥,他看了看毛野生,說:“好?。∥覀兙驮谶@里吃飯。只有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趕路?!?p> 他停了停,又說:“我走過這條路,前面至少要走一百二十三里的山路,連一戶人家都沒有。所以啊,我們等下不但要在這里吃飽喝足,還要打包兩份外賣。這樣才不至于晚上會餓肚子?!?p> 毛野生咽了咽口水:“兩份怎么夠?現(xiàn)在這外賣的份量,一份還不夠我塞牙縫。我至少要帶八份?!?p> 杜沉非“嗯”了一聲。
毛野生又自言自語地說:“沒有什么鳥事,比餓肚子更讓人郁悶?!?p> 很快,他們就走進(jìn)了快餐店。
因為剛從刺眼的陽光下走進(jìn)來,所以,這小快餐店里,顯得是越發(fā)的黑暗。
快餐店的老板娘正坐在老舊得如同古董的柜臺旁。
她頭也不抬,一面撥弄著算盤,一面笑得像柴犬。
從店內(nèi)桌子上的杯盤狼藉,就能看出來,今天店里的生意肯定不錯。
這位老板娘的心情這么好,想必是對于今天的收入,她感覺是非常滿意。
有兩個看起來還比較年輕的服務(wù)員,正躺在長凳上面“呼呼”大睡。
他們一定是剛剛忙完工作,又加之現(xiàn)在也沒有客人光顧,所以,對于這種現(xiàn)象,老板娘也沒有去批評他們。
杜沉非與毛野生走了進(jìn)來,然后又找了個位于窗前的座位坐下。
他們坐了很久,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搭理他們,因為壓根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到來。
過了很久,毛野生才終于忍不住了,他“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踏馬的!人呢?找死嗎?”
他說的很少,嗓門卻很粗也很大,粗大得簡直比牛哥的嗓門還要大一點三八倍。
他突然的一聲喊,把老板娘嚇得一個哆嗦,把算盤都搞到了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那兩個躺著睡大覺的服務(wù)員也被嚇得一骨碌從板凳上翻了下來。
毛野生盯著瞪圓著雙眼的老板娘,顯得頗為火大:“看什么看?服務(wù)這么爛,老子忍你很久了。拿酒來!”
這時,從廚房里快步走出來一個四十三歲的中年人,他只盯著牛犢先看了看,就連忙道歉說:“靚仔,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馬上來!馬上來!”
很明顯,這個人,就是這快餐店的老板。
話音剛落,他就一腳踢在一個服務(wù)員的屁股上,然后又一腳踢在了另一個服務(wù)員的屁股上。
他踢得很快,快得就好像是練過佛山無影腳。
他一面踢,還一面罵:“上班時間就睡得跟死豬一樣,還有沒有一點服務(wù)意識?老子平時是怎么培訓(xùn)你們的?還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趕緊的打包走人。”
他絮絮叨叨地罵了很久,才說:“馬上給我去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