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三日過去。而在幻境中,姬云渡過了第三個月。
幻境內(nèi),大片迷霧彌漫,轟鳴之聲不斷回蕩,隨著一聲轟隆之聲響起,迷霧內(nèi)姬云身形倒飛而出,嘴角溢出鮮血,倒退十?dāng)?shù)丈后停住,猛地抬頭看向前方,目中露出寒芒,一揮手,立刻就有九顆拳頭大小的鎮(zhèn)魂木幻化而出,接著一指下全部轟出。
幻境為姬云心念基礎(chǔ)所化,理論上能幻化出心中所想物品,但物品越是不凡,對物品的印象模糊,那么幻化所需的心念就越大,幻化鎮(zhèn)魂木這種與靈魂相關(guān)的靈物不僅如此,更會傷魂。
一聲怒吼傳出,九個鎮(zhèn)魂木散出陣陣波動,似組成一個陣法,讓威力疊加翻倍。迷霧以其為中心消散,露出了約有百丈大小的吞玄獸,被鎮(zhèn)魂木環(huán)繞下動彈不得。
姬云目露寒芒,冷哼一聲抹去嘴角鮮血,兩手掐訣再次一指,九個鎮(zhèn)魂木瞬間崩潰,趁著吞玄獸受創(chuàng),凄厲吼叫的同時,他身子沖出與吞玄獸碰撞在一起。
轟隆隆之聲回蕩,姬云身形對比吞玄獸如同螻蟻與巨象,事實也正是如此,姬云靠近之時吞玄獸巨尾甩動拍去,將姬云再次震飛十?dāng)?shù)丈,可在那一瞬,吞玄獸再次凄厲吼出,因為姬云兩手轟出百拳,將巨尾轟得崩潰四散。
姬云本身境界與吞玄獸天差地別,但因這里是姬云體內(nèi)幻境,兩者皆是魂體,比的是魂與意志,與修為無關(guān),更因吞玄獸只是一縷殘念,使得兩者間差距更小。
碎裂的尾巴眨眼復(fù)原,可吞玄獸的魂體卻從百丈,縮小了一些。吞玄獸怒視姬云,目光似要將其撕成碎片,姬云也同樣目光冰冷,低吼中再次沖出。
兩天過去,兩者不斷碰撞交手無數(shù)次,姬云更是身體崩潰數(shù)百次,若是在現(xiàn)實他更是應(yīng)該死去上千次了。
可這里是姬云體內(nèi)所化幻境,只要他意志不滅,那么他就不可能死去。即使現(xiàn)在在身形無數(shù)次崩潰中意志無法支撐,魂身呈現(xiàn)出了虛浮,但他仍然不滅。
反觀吞玄獸,即使生前強大,對于姬云這種螻蟻眨眼可滅,可終究只是一縷殘念,無法恢復(fù),在姬云的各種傷害微小卻持續(xù)不斷的招式下,魂身不斷被消耗。
九十九丈,九十八丈,九十四丈……
八十七丈,八十三丈,七十七丈……
終于,在吞玄獸身形只剩下七十丈的時候,他驀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吼聲,魂身剎那崩潰化作滾滾煙霧,在姬云措手不及下,以迅雷之勢鉆入他的體內(nèi)。
“奪舍?!奔г颇恐泻庖婚W,他的身子驀然膨脹,眨眼間整個人漲大了兩倍,全身肌肉隆起。他明白了吞玄獸的意圖,在如今同樣因為不斷消耗中意志開始薄弱,魂身虛弱的情況下,要么完成生前無法完成的奪舍,要么與他一起同歸于盡。
一種撕心裂肺之感生出,姬云臉上青筋暴起,但咬牙死死堅持,虛幻的魂身中隱隱可見有模糊的血液流動。隨著這些血液流動,那虛幻、力竭的魂身再次爆發(fā)出一股力量,直接將體內(nèi)吞玄獸壓制住。
“你已經(jīng)死了!你只是我體內(nèi)那一絲吞玄獸殘余下的意念所化,你只是和我融為一體,當(dāng)初那縷成了我的心魔的殘念而已!你已經(jīng)死了!”姬云漲紅著臉低吼,他的身體在不斷顫抖下,竟緩緩縮小。他的胸膛位置,出現(xiàn)了一張猙獰的,似狼似虎的兇獸臉龐,在不斷凄厲慘叫。
“你已經(jīng)死了!成為我的一部分,我替你報仇!”姬云再次吼出,他的身體驀然發(fā)出血光,照亮了整個幻境。血光消散后,露出了喘著大氣、精疲力盡,但體型恢復(fù)正常,依然站在那里的姬云。
吞玄獸殘魂從他體內(nèi)飛出,不斷傳出凄厲的慘叫,虛幻的魂身不斷消散,可姬云目光一閃,天靈中再次飛出一道黑影,將吞玄獸殘魂吞噬后,一閃而逝的回到姬云天靈之內(nèi)。
迷霧消散,露出了一座被森林環(huán)繞的部落,那里有一個老人,正坐在一顆石頭上,慈祥的看著他,目中帶著欣慰。
“師尊,弟子已將心中魔念除去!”深呼一口氣,姬云對李耳深深一拜,說道。
“好,你做的很好,按照我的預(yù)想,你本不會成功,最后一刻需我動手鎮(zhèn)壓,但你做到了,你做的很好?!崩疃牢康恼f道。
“雖然除去了魔念,你對于吞玄獸的記憶也會隨之散去,少了一條捷徑,但你要知道,你以后的路,將會踏實無比!”
“三月過去,你從我身上學(xué)了很多,你很刻苦。但你也要記住,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因為……命運,掌握在強者手中?!崩疃粗г?,他本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但他的時間不多了。
“我最后只給你兩個要求。一,一路往北,到達迷霧森林,那里是貪狼獸所在之地,同時也是人族禁地,天蠻殿分殿鎮(zhèn)守入口,非強者不能進。切記,只需打開我埋下的伏手即可,不需要逞強,不要陷自己于死地?!?p> “二,牢記我傳給你的煉制之法,煉一桿魂幡。這樣你的存活的幾率會提高不少……要堤防的不止是妖獸,還有人性。如今的人族和平是多代人族賢者創(chuàng)造,還有天蠻殿的鎮(zhèn)壓統(tǒng)一才能存在。即使是現(xiàn)在人族式微,但人心從未改變……變換莫測,能同生共死,也能翻臉成仇?!?p> “切記,魂幡乃寶,自己覺得該隱瞞的就應(yīng)該隱瞞……你之前做的,很好?!贝认榈穆曇艋厥幎叄坪鯉е[含之意。姬云聽后猛地身體一顫,險些要抬頭,但還是沒有做到。
姬云不敢抬頭,他聽出了師尊聲音中的虛弱,在他一拜的那刻,他看到了四周部落的消散,也看到了師尊身形的不斷變得透明。他怕看見師尊,這樣消失在他的面前。
可事情永遠不會如他所想,隨著那微不可聞的最后一聲落入他的耳中,許久,姬云抬起頭,四周一片黑暗,沒有了過往三個月的種種,他明白,師尊只是一縷殘魂,不可能長存。
“弟子知道?!奔г蒲壑械氖挛镒儞Q,他將要回到現(xiàn)實,在那最后一刻,他閉上眼,喃喃的說道,聲音回蕩,似是想說給冥冥中的某個人聽。
下一刻,四周傳來了細微的味道,他睜開眼,看到了那王家店鋪的地下室,也許是因為在夢境中時間流逝的不同,他目中露出了些許陌生,但很快又找回了以往的熟悉。
同樣,姬云看到了王姓老者。
姬云在王家店鋪又停留了三天,用來整理物品和幻境所得。也不知道兩人間說了什么,只知道姬云離開王家店鋪時,王姓老者的眼中流出了眼淚。
離開了店鋪,姬云抬頭深呼一口氣,感受著他很久沒有呼吸的空氣和陽光,看準一個方向后,邁步走去。
一路上,很多寒夜部落的族人看著他,目光帶著詫異,因為按照部落間的傳統(tǒng),他不應(yīng)該還在這里。姬云也沒有解釋,而是含笑對著他們點頭。
走了一陣,姬云走到了一座較為宏偉的石房處,他來到了他的目的地。
再次深呼一口氣,回想起師尊的話語,又在心中整理了接下來的措辭后,抬起手,在門上敲了幾下,半晌過后,石門無聲無息的打開。
石房里面有些陰暗,但還是可以看得清里面有很多石制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卷宗和文案。被這些書架環(huán)繞的中間,寒夜部落的族長寒雨站在那里,面容冰冷的看著他,目中沒有和其他寒夜族人一樣的詫異,顯然在門外就已經(jīng)知道是他了。
“姬小友看來這幾天沒有離去,難道是想這般不顧規(guī)則的停留,等到約定之時再離去?”寒雨語氣中沒了以往的客氣,畢竟在他這一族之長看來,歷練就是在血與拼搏中提升自己,姬云這樣不顧傳統(tǒng),這般松懈的停留在一個部落里實在不像話。
姬云對著寒雨一拜,恭敬的說道:“因有意外發(fā)生,不得已才停留。若是寒族長覺得姬云所為不妥,還望見諒。如今來見寒族長,是師尊讓弟子來取一物?!?p> “噢,何物?”
姬云沉默,抬起手,血氣凝聚食指指尖,在面前勾勒出一個符文。這是他所悟出的血紋術(shù),寒雨原先還沒多大注意,可當(dāng)姬云將符文完全書寫出來后,他的面色驀然大變,抬手一揮將符文納入掌心。
那符文是一個賢字,從散發(fā)出的波動上來看似乎沒有太多的作用,只是一個象征而已。但此符文散出微弱的金光,竟有一種隱隱的威壓存在,讓他的血脈不自覺的顫動,就連自身那到達魂境的靈魂,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種膜拜之感。
反復(fù)觀察,沒有找到不妥之處。可終究還是暗嘆一聲,搖了搖頭,將符文捏碎,目光復(fù)雜的看向姬云。
“賢字符文是我族歷代賢者之用,不可外傳,且每一個賢者寫出的皆不相同。初代可讓觀看之人磅礴,當(dāng)代寫出讓人心神透徹,如今人族之首的魔羅因上代賢者的失蹤,尚未習(xí)得此符,賢字符文應(yīng)該就此失傳了。
我雖然找不到不妥之處,但此符應(yīng)為……”他話語還沒說完,忽然一頓,猛地想起歷代賢者中也有一人畫出符文散出金光,可讓人不自覺頂禮膜拜,而那位早在多年前失蹤了。想到這里,寒雨猛地看向姬云。
“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師尊李耳,讓弟子取一物?!?p> “何物!”
“人族煉體之法?!奔г乒Ь凑f道。他記得師尊說過,此事機密,不能讓部落族長外的其余人知道。所以在說出之前,明智的關(guān)上了石門。
看到姬云的動作和話語后,寒雨沉默,許久后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而是走到一個書架前,取出一個卷軸,右手一翻,一顆火石出現(xiàn)在掌心上?;鹧纥c燃了卷軸,燃完后灰燼落下,留在寒雨手心的只剩下一張皮紙。
皮紙很是粗糙,但讓人看一眼就有種氣血翻滾之感。寒雨捏著皮紙時,目光露出了懷念,又在其余書架上取出幾個卷軸,照著同樣的方法,取出了幾張皮紙后,略微整理。
半晌,當(dāng)姬云走出石房時,他的儲物袋中多出了一本皮質(zhì)粗糙的書籍,他目光一閃,邁步而走,離開了寒夜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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