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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流年共此生

第九章 :對面相逢不想識,煙雨蒙蒙與君別

愿以流年共此生 笨小孩不哭 3854 2016-07-02 00:12:35

  尹一一想自己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再怎么強求也沒用……

  尹一一想不明白,為什么兩隊人可以說打就打,說不打又立刻罷手!尹一一更想不明白,祁星為什么不好好學(xué)習(xí),又為什么當(dāng)了所謂的“老大”?

  她決絕的話說的那么瀟灑,說的那么狠!可是誰又知道,她心里是那樣的不舍和苦痛!要怎么做,才可以把過往拋下?要怎樣做,才可以把在心里生根的人連根拔起?

  要怎么做,我才可以不喜歡你,祁星。

  自那晚起,祁星就真的沒有再出現(xiàn)在尹一一的面前。

  尹一一,也想著要好好學(xué)習(xí),可是怎么都做不到!她聽著課,聽著聽著就淚流滿面!她寫著作業(yè),寫著寫著,筆下卻都成了“祁星”,那兩個字!她再也見不得下雨,她害怕自己看著飄落的雨,就那樣瘋了一般的哭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可以那么多,哭起來,收也收不住!

  她性子使然,哪有什么朋友,只一個稍微親近的張子和。滿腹的心事何處訴?滿心的心酸誰人知?

  喜歡一個人,原來,那樣的身不由己!喜歡一個人,原來,那樣的心酸苦痛!這****,碰不得……

  看過那么多的故事,聽過那么多的道理,仍然放不下心里的人……

  尹一一的心是收不回來了,可是卻裝得比誰都好……

  同一個校園,再怎么躲,再怎么刻意,又怎能不遇見?

  尹一一在吃飯的時候,會遇到祁星,只是陪在他身邊的人,不再是她,永遠都不會是她了……

  她埋頭吃飯,以為當(dāng)著看不見就不會難過了,可是是誰的淚水和著飯吃下?

  她開始不想去吃飯了,她開始盡量的去遲一點兒!

  可是看著迎面走來的人,尹一一苦笑不得,這世界還真小!她慢慢的慢慢的向前走,兩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讓自己的臉上掛著微笑。她努力的讓自己不掉份,努力的告訴自己,是我不要你的祁星,不是你拋下我的!可是,林婷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旁邊的人,那樣自然的拉住她的手時,尹一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尹一一記不得自己是怎么和那兩人打招呼的,只記得心痛的接近麻木,眼里沒有淚水了,干干的,澀澀的,生疼生疼的……

  對面相逢,她突然想,自己若是不認識他,那該有多好?

  …………………………………………

  “今天真是冷死了,一一動作快點,把碗洗干凈,趕快進班?!弊雍秃鸵灰怀酝晡顼堈谒剡呄粗约旱耐搿?p>  “要是不用洗碗就好了,好凍手啊!”尹一一不滿的說!

  “老大,別說了,快點吧!如果你的手不想也同我的一樣!”子和說著把手舉給一一看!

  尹一一看著那雙“豬蹄”,不厚道的笑出來了!

  剛出食堂門的那人,聽著有些熟悉的笑聲,忍不住停下腳步……

  “子和,把我口袋里的紙?zhí)统鰜怼!币灰慌e著還濕著的雙手說道。

  張子和往一一的口袋里摸了摸,又往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沒了,你今天忘帶了?”

  “不會吧!這多凍手?。 北緛砭褪菦鏊?,這冬風(fēng)一吹,簡直不要“太銷魂”!

  “走了,回班再說啦!”尹一一說著,就想把手甩一甩,下一刻手就落到一個溫?zé)岬娜耸种?,一一抬頭,不禁楞了!好想把眼閉上!

  他細心的把一一手上的水擦干凈,又把一包手帕紙放進一一的口袋里,“下次不要忘了”然后就走了,走了……

  一一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他就走了,就走了……

  一一一把把口袋里的紙拿出來,扔到了地上,雙手插到口袋里就回教室去了!子和自是認出來祁星,見一一那副模樣,心酸的不言語,連忙跟上,一聲長嘆出口,唉!何苦!

  尹一一開始早出晚歸,要中招了,她知道自己好久都沒認真聽過一堂課了,落下了好些功課,想著努力把落下的功課補上來,她的目標(biāo)是一高……

  中招過后,又是長長的暑假……

  知了在聒噪的叫著,心煩的尹一一躺在躺椅上,神飛天外,她以為只要不想,就會好過些,她以為只要不見面,再深的感情,也會有放下的一天,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日子過得渾渾噩噩,過得昏天黑地,唯一的樂趣竟然是躺在小河邊的草地上……

  爺爺看她總是拿本書就到小河邊去,就在樹蔭下為她做了一個秋千。

  像往常一樣,她在秋千上看了一會兒書,就躺在秋千上發(fā)呆,她又想起夢菊還在的那些日子了,美好的她好想好想哭,她把書往臉上一蓋,淚水就流了下來……

  夢菊,你現(xiàn)在在哪?還好嗎?

  夢菊,我喜歡祁星,可是,他不喜歡我。

  夢菊,我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心悅他,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夢菊,你不知道,祁星有多討厭,他居然喜歡林婷婷。

  夢菊,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有兩百四十七天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了。

  夢菊,你不知道,我好想他,好想,好想,比想你還要想的那種好想。

  …………………………………………

  書的下面,小姑娘流著淚睡著了……

  尹一一突然發(fā)現(xiàn),睡覺真是一個好東西,睡著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多好,睡著了,就沒有煩惱,就沒有悲傷了……

  秋千上的人,一聲低喃出口,秋千邊的人,身子一僵。

  微風(fēng)吹來,秋千上的人要醒來……

  尹一一暈暈的覺得自己好像做夢了,夢到和祁星一起放風(fēng)箏呢,醒來,原來萬事空,唉!本來以為睡覺挺好的,現(xiàn)在突然覺得,睡覺更心累,夢里笑,醒來哭,何必?

  突然覺得秋千邊有人,“爺爺,還早呢?你今天來早了吧?”尹一一連書都沒拿過去,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眼角還未干的淚。爺爺每天差不多傍晚的時候會來這坐一會兒,然后祖孫倆再一起回家。

  好一會兒,尹一一聽不到回答,手放到書下,把淚擦干,才把書拿過去,剛想說“爺爺,你怎么……”

  “你怎么在這?”尹一一看清秋千邊的人后立刻想起身,結(jié)果手忙腳亂間,手中的書啪的一聲掉地下了,一張照片滑落……

  祁星彎腰撿起,那是六年級畢業(yè)時,三人的合照,照片上,小小的尹一一站在中間,一手挽著夢菊,一手挽著祁星,小小的人,笑的眉眼彎彎……

  可是,那樣的笑,有多久沒出現(xiàn)了?

  尹一一站好,祁星把書遞過去,“別看那么多《紅樓夢》,傷心!”

  尹一一沒答話,她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像不會說話了!

  “小七,你真的不想和我說話嗎?”祁星低低的問。

  尹一一想張嘴說話來著,可是覺得自己哽咽了,他一聲“小七”,叫的她剛剛收住的淚又流了出來……

  尹一一在祁星想為她擦淚的瞬間,自己把淚一擦,說:“你怎么來了?有事嗎?”說著,轉(zhuǎn)身看向遠方,不再看他……手中死死的攥住那本《紅樓夢》……

  祁星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了……

  “小七,你被一高錄取了吧!”

  “嗯!”尹一一隨口一嗯。

  “恭喜!”

  “謝謝!”尹一一說的心酸,祁星聽的難受,他們之間,什么時候有這兩個字?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你呢?”尹一一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我的成績,別說一高了,二高都錄取不了!”

  尹一一突然不吭聲了,她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祁星,你說,夢菊現(xiàn)在在哪?我還會見到她嗎?”

  “等你長大了,有能力外出了,就應(yīng)該可以見到她了吧!”

  “哦!”

  “你還生她的氣嗎?”

  “從來沒生過,何來還之一說?我只是……只是很難過,她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不要我了……”一一輕輕的說。

  “小七……”祁星突然叫了她一聲。

  尹一一下意識的嗯了一聲,習(xí)慣真可怕,她以為什么都沒變?她以為又回到了從前?呵呵,真是個大傻瓜!

  “我和你說件事!”

  “嗯,你說吧,我聽著呢!”

  “小七,我念不下去了,我想出外打工了!”祁星說的輕,可是哪有尹一一聽的清?

  “祁星,這算什么?是打聲招呼嗎?”尹一一剛剛才說了,夢菊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現(xiàn)在呢?是打聲招呼嗎?

  祁星沒說話,目光掠向遠方!

  “我不是你的誰!你不用和我打招呼!我上次不是說了嗎,是我尹一一不要你,不是你祁星拋下我,所以,你一點兒都不用覺得抱歉!”尹一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那么的狠心,說著那么傷人的話,尹一一在心里吶喊,不是的,不是的,我要說的不是這些,我要說的是,祁星,你不要走,祁星,我沒有不要你,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可是怎么話到嘴邊就變了?

  轟隆隆,雷聲響,天邊一道閃電劃過……這,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那就好。對?。∈悄悴灰业?,我怎么忘了呢?”祁星頓了一下,接著說:“小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學(xué)習(xí),總之,要好好的!你看,要下雨了,我就先走了!……”

  祁星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尹一一站在那一動不動,直到雨落下來,驚醒還在發(fā)呆的尹一一,她拔腿就去追祁星……

  好在祁星走的慢,好在她是跑的……

  尹一一站在祁星兩步遠的后面,哭著喊到:“祁星,你個騙子,你個大騙子!……”正走的人,腳步一頓,停留幾秒,才又邁開步子,尹一一見他還走,跑向前,不顧一切的從他身后死死的抱著不放手,說:“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連帶著夢菊的那份嗎?你不是說,你絕對不會拋下我嗎?你不是說,誰也不可以欺負我嗎?你走了,別人會欺負我的……”

  還有一句,尹一一沒說,“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沒有了……”!

  你們怎么可以那么殘忍,同樣的痛,讓我嘗兩次!先是夢菊,然后是你?

  尹一一不知道該怎么辦?只知道,如果留不下他,自己也許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如果留不下他,他又該像夢菊一樣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如果留不下他,就真的真的再也沒機會了……

  祁星,你怎么可以走?你許的諾言,一個還沒有實現(xiàn)。祁星,你怎么可以走?你還不知道,我喜歡你?。∑钚?,你怎么可以走?小七,還沒有告訴你,她心悅你啊!

  祁星一點兒一點兒掰開尹一一的手,說:“別鬧了,小七!”

  “我沒鬧。我沒鬧!”尹一一十指相扣,就是不松手,可是祁星就是要掰開她的手,尹一一急的說:“祁星,我不說你是騙子了,我不因為林婷婷是你女朋友和你生氣了,我還要你,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去找夢菊,好不好?好不好?……”

  “小七……”祁星叫了一聲,還是掰開她的手,走了……

  尹一一跌倒在地,掩面痛哭,果真強求不來的,不是自己的,再怎么留,都留不住……

  那年,我十三歲,走的是夢菊,今年,我十六歲,走的是祁星。

  是我太貪心了嗎?還是,他們陪伴我的那些年,自己過得太開心,開心的讓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才會奪走我的快樂嗎?

  那些年的一分開心,到如今卻成了十分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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