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來香”酒樓。
今天是張豐請客吃飯的日子,還未到中午,張豐就帶著人早早的過來了,楊升海和周孝海兩人更是按照張豐的要求,早早的站在酒樓大門口迎客。
今天,整個酒樓被張豐包了,酒樓的后廚也是一片忙碌,開始準備今天中午的菜肴,二樓甚至還按照張豐的要求進行了一番布置,顯示出張豐對這次事情非常的重視。
臨近中午時分,看到還沒有一個人到來,張豐心中不免有幾分忐忑,心中想道,這件事可千萬不要黃了,不然,自己的計劃就全部泡湯。
心中焦急而忐忑,但張豐的臉上波瀾不驚,顯得相當鎮(zhèn)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張遠祥親自來了,見已經(jīng)臨近中午,客人一個都未到,不禁微微擔心,看了看張豐,見張豐一臉鎮(zhèn)定,心中的擔心才稍稍少一點。
“老爺,少爺,有客人來了!”
一聲驚喜的聲音響起,一名伙計打扮的人,飛快的從一樓跑上來,一邊喊一邊跑。
這是張家布莊的一名伙計,平時比較機靈,這次被叫過來打下手,看到終于有客人過來,這伙計高興得大呼小叫,第一個跑上來報信。
張遠祥和張豐都是心情一輕,張遠祥更是長長的舒了一個氣,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容。
“哎呀,劉老板,陳老板好!請這邊坐?!?p> 張遠祥和張豐兩人熱情的迎客,安排客人就坐,松江府各大布莊的老板,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過來,整個酒樓漸漸的熱烈起來。
到了后面,那些大型布莊,比較有實力的老板一一出現(xiàn),其中包括豐泰布莊的老板鄭豐泰。
“鄭老板,您親自過來,讓我倍感榮幸啊!”
“哪里,哪里,張老板客氣了?!?p> 張遠祥和鄭豐泰兩人寒暄幾句,張遠祥邀請整豐泰就坐,坐在鄭豐泰這一桌的,全是比較有實力的布莊老板,看得出來,張豐考慮的非常周到,準備工作也充分,布莊的老板也分了三六九等,依據(jù)實力安排座次。
隨著鄭豐泰等人到來,漸漸的客人多起來,估計松江府各布莊的老板來了約一半,一片熱鬧,大家都是同行,見面自然不免聊上幾句,寒暄幾句。
這幾乎是松江府整個布匹行業(yè)的一次盛會。
張遠不禁欣慰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一眼,臉上也倍感有面子,心中很自豪。
和二樓濟濟一堂,一片熱鬧相比,酒樓門口發(fā)生了一點小事。
原來,徐家也派人前來參加,只是,張豐并未邀請徐家,徐家的你被楊升海和周孝海兩人攔在門外,不準進入。
最終,徐家的人灰頭土臉的走了,這次徐順本派人前來,顯然不是壞著好意,想過來拆張豐的臺,給張豐搗蛋,不過,張豐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早就叮囑楊升海和周孝海兩人,凡是徐家的人,一律攔在門外,不得進入。
整個酒樓今天被張豐包了,不準徐家的人進來,理由非常的充分,徐家的人只能灰頭土臉的打道回府。
酒店二樓。
張豐環(huán)視一下,給了張遠祥一個眼神,張遠祥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之后,張遠祥大聲道。
“各位,請大家安靜一下,鄙人有話要說?!?p> 聽到張遠祥的聲音,大家漸漸的安靜下來,紛紛看著張遠祥父子,等待這張遠祥說下去,大家知道,張家請客吃飯,肯定不簡單,現(xiàn)在,重頭戲來了。
二樓一片安靜,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等待自己的下文,張遠祥大聲的道:“今天,犬子請客吃飯,大家能光臨,我首先謝謝大家……”
張遠祥講完,大家明白,原來這次請客的主角是張豐,看到張豐年輕的面孔,不少人猜測,張豐應該只有十六、七歲吧,這年輕,不知道請大家吃飯是怎么一回事。
張豐成了大家目光的焦點,這么多人的目光之中,張豐沒有一點膽怯,也沒有一點的慌張,相反,顯得非常淡定,顯示出和年紀不相符的成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到張豐這樣的表情,不少人微微點頭,這樣的年紀,顯示出來的這份鎮(zhèn)定和成熟,不簡單。
張豐朗聲道:“各位前輩,各位老板,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直接進入主題,今天請大家過來,主要是有一個巨大的商機,我不敢獨享,想和大家分享這個巨大商機。”
大家都是商人,商人逐利,張豐一開始就拋出這么一個重磅炸彈,大家的心思一下就被吊了起來,本來安靜的場面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不少人低聲交談。
“大家先安靜一下,聽我繼續(xù)往下說?!睆堌S不得不維持一下場面的秩序和安靜,待大家漸漸安靜下來之后,張豐繼續(xù)往下說。
“大家很好奇,非常想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商機,在這里,我告訴大家,這個巨大商機就是,我們張家織坊能向大家提供價格低廉,質(zhì)量上乘的棉布,大家從我們張家織坊進貨的話,利潤將成倍上升?!?p> 利潤成倍上升,那就是大有錢賺,張豐一下就抓住了大家的心里,作為商人,誰不想賺錢。
不少人的興致一下子就上來了,有人就大聲的問起來:“張老板,你們織坊的棉布售價多少,品質(zhì)怎么樣?”
張豐大手一揮,一名伙計很快就拿來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匹棉布,這是使用改良之后的織機,使用“飛梭”織成的棉布。
大家都是布莊老板,是行家,看了這匹棉布之后,大家知道,這棉布的質(zhì)量上乘,比一般的棉布好一個檔次。
“張老板,這棉布不錯,屬于棉布之中的上品?!?p> “這樣的棉布,售價方面起碼高一錢銀子。”
“……”
一分錢一分貨,這樣的上等品售價自然要稍高,不過,張豐不準備賣高價,而是給出了一個讓大家驚奇的價格。
張豐朗聲的道:“各位老板,這我們織坊的棉布,這樣的棉布,對各位的售價是一匹布九錢八分銀子。”
只要九錢八分銀子!
這不可能吧!
如果真的只售九錢八分銀子,那有利可圖啊,不到一兩的價格,而且還質(zhì)量這么好,這樣的一匹布,自己賣一兩三錢,不,一兩五錢銀子都不貴,不少布莊的老板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對大家的表情,張豐可謂盡收眼底,張豐心中想道,一切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也在掌控之中。
這么便宜,質(zhì)量這么好的棉布,當即就有人大聲的喊起來:“我們長富布莊要一百匹!”
“我們裕隆布莊要兩百匹!”
“我們……”
大家絲毫都不示弱,仿佛急不可耐,不少老板就大聲喊起來,仿佛生怕張豐沒有貨一樣。
張豐兩手往下壓了壓,朗聲的道:“各位,不用急,想要購買我們張家織坊棉布,沒有問題,但是……”
張豐賣起了關子。
這一下,馬上就有人有急了,一位布莊老板焦急的問道:“張老板,你說,有什么條件,我們都接受?!?p> “對,有什么條件盡管講。”
張豐道:“各位老板,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織坊接受訂單,付三成貨款,只有和我們織坊簽訂了訂單的布莊才能從我們這里按八分銀子的價格提貨,此外,我們不就受其他方式。”
訂單,什么是訂單?
大家一愣一愣的,沒有完全明白張豐的意思,只有一些聰明的人明白了七、八分意思。
張豐很快恍然,知道“訂單”是一個新詞,大家一時間不明白,于是,張豐稍稍解釋了一番,且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訂單模板,一張上好的宣紙上,有張豐擬定好的條條款款。
張豐稍加解釋,再加上有這張空白的訂單模板,大家很快就明白了,甚至有不少人充滿新鮮感,十分的好奇。
鄭豐泰也看了這張所謂的空白訂單,驚奇的看了看張豐一眼,鄭豐泰從內(nèi)心佩服張豐,鄭豐泰認為,張豐完全是一個商業(yè)天才,這樣的方法也想得出來。
在大明朝,哪里有什么訂單一說,大家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最多立一個字據(jù)什么的,張豐的這訂單,在大明朝屬于獨一份。
不過,新奇新奇,佩服歸佩服,作為一個成熟的商人,鄭豐泰還是有話說。
鄭豐泰站了起來,朝正豐拱手道:“張老板,這個所謂的‘訂單’非常不錯,九錢八分銀子的價格也算的上是物美價廉,只是……”
鄭豐泰說話,整個現(xiàn)場都安靜起來,張豐也仔細的聽著,張豐道:“鄭老板,但說無妨?!?p> 鄭豐泰道:“那我就直說了,據(jù)我所知,你們的織坊規(guī)模并不算大,每日的產(chǎn)出也不大,即使能織出這樣的質(zhì)量上乘的棉布,但數(shù)量畢竟有限,我們可是代表著整個松江府的布莊。”
鄭豐泰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張家織坊太小,滿足不了大家的需求。
現(xiàn)場一片安靜,大家都怔怔的看著張豐,不少人心中道,是啊!我怎么沒有想道呢,張家織坊畢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