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對于羅焰香粉追求的渴望,我是不會對眼前的這位大娘說道,不過,在對視她的眼眸中,我發(fā)現(xiàn)她好像洞察到了什么。
原本我以為這對滄??莺缘难垌?,除了對世故的知曉隱忍便不再會有什么,這一刻,在微弱的燭火下,我才看出,原來在這對眸眼的背后,還隱藏著深深的洞悉。
燭光跳動,將一旁端坐凝視的人影投射到地上,顯示出模糊的輪廓,我低眸看了許久,心里不由得一陣嘆息,若不是經(jīng)歷過悲苦,怕是眼前的這位老婦人也不會蒼老如此,對比于白日所見的南宮夫人樣貌,心中的嘆息更是流連幾番。
片刻沉默后,我才又輕聲開口。
“大娘,謝謝你。”
話不多言,卻飽含誠摯。
雖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可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怕是允命小命不保,此刻,千言萬語都難以鳴謝。
我見糕點大娘朝我淡然一笑,轉(zhuǎn)眸又看向面前的那豆?fàn)T火,便知她已明了我的心意,卻再見到她神情慢慢變得肅然后,心神越發(fā)感到沉重。
看來,該是到了不談感情,只談買賣的時候了。
“南淇今天很累,已經(jīng)睡下了?!?p> 并非是為了打破房內(nèi)的尷尬我才這么說,而是想讓面前的這個人安心,不用擔(dān)心她最在意的那個人會聽到什么,受到什么刺激。
若說這個世界上什么最能牽掛這個老婦人的心,想必就只有那個可愛的小丫頭,縱然沒有血緣親情,旦是從她一味不要南淇涉足前廳的斗爭,我便能看出,她心中的牽絆。
不過,為什么我總有種不安呢?好像是從見過南宮夫人后,這種不安便產(chǎn)生而出,而且指向南淇。
我心中揣度,怕是糕點大娘這次見我,也跟這有關(guān)。
她幫我,會不會也是因為南淇呢?
但,又是為什么呢?
我暗自思忖,心生好奇,卻不問出口,任由周遭時間靜默。
“我是誰,什么身份,為什么在這里,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p> 我點頭回應(yīng),想起之前聽到的話,心里不禁泛起一層漣漪,再看向面前的老婦人,眼神里多了幾分同情。
“丫頭,從你被南淇帶進糕點房的時候,我就看出你不是普通的下人,后來你幾次三番想要接近我,我就更是確定你來這里的目的不簡單,南藝和阿異的架是你挑起來的吧?”
平靜淡漠的聲音,緩緩而出,或許是光線昏暗的緣故,這一刻,我很是有種錯覺,覺得面前和我說話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尊木偶。
“對不起,借用了大娘的物件?!?p> 不錯,總管之所以會和乳母打起來,是我故意“招惹”出的。
早前,我偷偷讓土豆給火烈?guī)?,讓他暗中將一樣?xùn)|西放到大總管南藝的房間,而那件東西的來源,便出自眼前的這個老婦人。
“呵呵,真沒想到陳年舊事也能被你查到,看來我沒有猜錯,你果然不簡單,想必這次我的選擇會正確?!?p> 淡漠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哀樂,倒是讓我回想起看到火烈從糕點大娘房間里,偷出那件東西時的情景。
博告訴我,總管和乳母兩個人對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域懷有不一樣的情愫時,我倒并沒有很驚訝,而當(dāng)他告訴我,這兩個人和面前的這個老婦人,三個人與早已過世的老家主關(guān)系不一般,并且總管南藝是糕點大娘當(dāng)年從街上救回來的丫頭時,我才有些吃驚。
火烈偷的東西,便是當(dāng)年南藝感激糕點大娘所救之恩,親筆書寫的賣身契,契上所書,欠恩一命,愿差所還。
而之所以她能和乳母打起來,就是因為這封契約,被撕的粉碎扔在她的床榻上。
當(dāng)然這其中還有一個細(xì)節(jié),便是糕點大娘當(dāng)初為保乳母平安,將契約一撕為二,一半贈與了乳母。
“丫頭,想知道南宮家主的故事嗎?”
“大娘想說嗎?”
對于故事誰不想聽,可是有的故事沾有血淚,尤其是由親生經(jīng)歷者自己講出,就更是血淚斑駁,我雖然自詡心腸硬石,可也只是對壞惡的人,若是像面前這位婦人這樣的人,我還真硬不起幾分。
“南宮夫人是我的親姐姐,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她天生不孕,現(xiàn)在的家主南宮域是乳母南宮異所產(chǎn),這事,知道的四個人已經(jīng)去世了一個。”
“去世的是南宮世家老家主?”
我見糕點大娘頷首,便知道猜測的不錯。
“我姐姐為保自己地位不失,以南宮域前途相挾,要求阿異不要說出真相,以此換得一生以乳母身份陪伴左右?!?p> “但這件事卻被人發(fā)現(xiàn)了,而且南宮域很可能已經(jīng)知曉了些風(fēng)聲,告訴他的人,很可能就是暗戀他的大總管南藝,對嗎?!?p> 我見糕點大娘先是略顯驚訝的看著我,稍后又沉默的點了點頭,便知道自己沒有猜測。
唉,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豪門大族里的是是非非本就多的要死,呆在里面的人可憐,呆在里面的女人更是可憐。
不行,以后我和怨允在一起了,絕不能讓他身邊圍繞著些鶯鶯燕燕,一定要統(tǒng)統(tǒng)換成男的,這樣他不管吃飯、睡覺、忙事情看到的都只有我一個女的了,嘻嘻。
咦,不對耶,那我豈不是和總管南藝別無二樣了,她可是為了不讓南宮域喜歡上別的男的,將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換成了女的。
我輕輕吐了吐舌頭,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怯,幸好端坐的那個人沒有盯著我看,否則要是被看到臉上的紅暈,那我可真要羞死人啦。
“丫頭,你猜的不錯,南藝就是知曉了這個秘密,若是我沒想錯,怕是她是在和我姐姐接近的過程中知道的,我姐姐為人雖然狠毒陰險,但卻有勇無謀,被人偷曉了這么重要的秘密,很可能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呵呵?!?p> 冷笑聲輕微響起,聽不出是高興南宮夫人的失算還是惋惜她的愚蠢。
“大娘,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要對付南宮夫人?”
奇怪了,若是讓我去對付南宮夫人,豈不是多此一舉?糕點大娘你直接告訴南宮域不就行了,那樣比我這么一個局外人揭穿不更好嗎?
我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卻見到她眼神里透出些許笑意。
不,不對,不是這么簡單。
“你真以為南宮域不知道?呵呵,南宮家的人向來生了副好皮囊,外表溫文爾雅,舉止恭謙有禮,不知迷惑了多少人。其實呀,那副皮囊之下藏的才是這天底下最自私的心,我姐姐錯了,南藝也錯了,阿異更是傻兮兮的錯了,她們?nèi)潜康?,全是笨蛋,呵呵呵呵?.....”
沙啞低糜的笑聲在燭火旁嚶嚶響起,帶動著光暈下的身影不停顫栗,就在剛剛她說到南宮家人天生好面相的時候,我很有種感覺,或許糕點大娘跟南宮夫人之間的故事未必是聽到的那樣,很可能還有另一個版本也說不定,也或許當(dāng)年她不是被迫的,只是這些真相,想必永遠(yuǎn)不會被人知曉。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
“我要她們都死!全部都死!如果你能辦成,我就給你羅焰香粉的秘方?!?p> 殺氣,濃烈的殺氣乍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這一刻,我看到了那對眼眸下真正隱藏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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