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接住畫軸,都沒有看一眼:“這件事,并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黎夢掩唇打了個呵欠:“其實我想問的是,秦承歡的魂魄呢?如果她輪回了,那么覃輝沒理由不去找她?!?p> 卿貍拿過碧落手中的畫軸打開:“秦承歡的存在,于覃輝只能是摯愛。當初她自殺,并不是她自己無端就下了這樣的決定。在她自裁前的半個月,老妖后乘著覃輝上朝的時間找過她?!?p> “那么她的魂魄呢?既然沒有進入輪回之道,那就必然是被封印了。”枯顏問道。
“她的魂魄啊……這可不好說呢?!鼻湄傂Φ糜行┬皭?,“知道嗎?她的最后一個愿望,就是投胎成為覃輝的女兒?!?p> 枯顏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一直站在門口的易澤終于走進來:“她是想要贖罪吧,愧疚于自己的自私?!?p> “如果是這樣的話,覃輝一直不近女色,也就不可能有孩子,秦承歡就一直沒有能夠轉世投胎。覃輝癡心于秦承歡,卻也因此讓秦承歡一直徘徊在往生隊伍中,到現(xiàn)在都沒有能夠轉世。”優(yōu)曇的折扇一下下?lián)舸蛑嬢S,眼中流出幾分悲憫。
黎夢伸了個懶腰:“那就讓白柳婷過來吧,也許這次就是一個轉機。身為妖王,也不能總是這樣頹廢著,總歸要有點作用的。”
碧落斜眼看了看黎夢:“你想要什么?”
黎夢揮揮手:“唔,暫時還沒想到,先欠著吧。卿貍,先把你的存靈塔交出來?!?p> 卿貍抱著存靈塔,做最后的掙扎:“啊啊啊,黎夢,我們都這么熟了,我又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這次就放過我吧?!?p> 黎夢看向優(yōu)曇:“優(yōu)曇,取回我的東西。”
優(yōu)曇嫵媚一笑,恰到好處,顛覆了榮華,如同午夜在皎潔月輝下綻放的花朵??蓊佀坪鯊奈匆娺^優(yōu)曇在她面前這樣微笑,從來他的笑都是風騷妖媚得過了頭的。黎夢拽了拽枯顏的袖子,那朵花哪有他黎夢英俊瀟灑,看過來看過來。
卿貍看著優(yōu)曇一步步逼近,只能乖乖交出手中的存靈塔,掩面而逃。優(yōu)曇將存靈塔交給黎夢,黎夢滿意地將其收入識海中。
白柳婷很快收到了枯顏發(fā)出的邀請函,帶著忐忑的心情再次到了這座并不很大的宮苑。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沒有名字,而這次,苑門上已經掛上了一個牌匾。簡簡單單的木牌匾,“顏居”二字清幽寫意,清爽無落款,牌匾兩邊掛著紅色的燈籠,卻恰恰表現(xiàn)出幾分神秘的氣息。
白柳婷看到黎夢親自出場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差不多成了。
香甜的迷香燃起,白柳婷沒有任何抗拒地進入了夢境。畫軸展開,清秀的女子面帶微笑看著這一切。
黎夢并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枯顏,你來。難得的練手機會,你應該多接觸這些,畢竟你……不可能局限在人界小小天地里?!?p> 枯顏取出自己的工具:“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用這樣一副美艷皮囊易容成那樣平凡的面容,我著實覺得浪費。干脆,讓我收藏了吧?!?p> 黎夢按住枯顏準備行動的手:“她是妖,想要取下這副皮囊容易,但是……想要維持現(xiàn)在的這副模樣,你還不會。來,我教你?!?p> 完整地取下白柳婷的面皮,看著皮下錯綜復雜的血脈,與人族的不盡相同,卻是一樣的本質。從自己的藏品中隨意地取出一張面皮,覆蓋在裸露的血肉上。接下來,只需要像往常一樣進行修飾就好了。
白柳婷是偷偷過來的,再加上碧落相助,她失蹤的消息很快就流傳開來。一天后,有位名為“瑞林”的女子,拿著白柳婷的信找上了覃輝的妖王府。
覃輝見到瑞林的時候,手中的杯子差點墜落。瑞林仿佛不認識覃輝一般,恭謙有禮地將信件交上。覃輝打開信件,的確是白柳婷的字跡。
“妖王敬啟,臣妾白柳婷自恃無緣得王青睞,欲追尋自己的真愛,就像王與王妃那般。臣妾偶遇瑞林小姐,念及王自王妃去后再無青睞之人,尋覓王妃轉世也已數(shù)百年,特請求瑞林小姐將臣妾的書信帶往王府,愿王……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p> 覃輝放下白柳婷的信件,看著瑞林。他知道,瑞林是妖,是有些道行的妖,不可能是承歡的轉世。但是,他也的確是時候,重新開始了吧。承歡,他知道,她不愛他。她只是感激他,甚至,是想要利用他脫離困境。自欺欺人什么的,其實很好用的。
黎夢的蛟毒已經解了,而皇甫隱睿那里,黎夢還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稍稍收拾了一番,幾人就準備回去人界了。白柳婷,現(xiàn)在應該叫瑞林了,陪著覃輝一起給他們送行。覃輝與黎夢幾個大男人在一起,瑞林自然就和枯顏呆在一塊兒。
“作為一個替身而存在,你不會覺得委屈嗎?”枯顏好奇地問瑞林。
瑞林淺抿一口花雕:“替身?委屈?”她搖了搖頭,“即使是作為一個替身存在,但是他的情誼是對著我,他的溫柔是給予我,他所有的寵愛,都被我享有。我,為什么要委屈?再說,看著他現(xiàn)在重獲生機的樣子,我就已經很滿足了?!?p> 枯顏側著頭托著腮:“是嗎?因為愛,所以即使是替身也無所謂?!?p> 終于踏上了回人界的路途,枯顏整個兒都松了口氣。但是,輕松的氛圍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黎夢就湊到了枯顏身邊,眼含幽怨:“顏兒,說好的負責呢?”
枯顏顫抖著身子:“師……師父,您說,您想要我怎么負責?”
黎夢的呼吸淺淺地噴在枯顏的耳垂上:“顏兒,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后悔哦。”
枯顏頓時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后悔了。其實,她在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師父的時候,就已經追悔莫及了。寬面條淚默默在心中流淌,枯顏默。
易澤一直悄悄看著枯顏和黎夢,想要做些什么,卻似乎沒有立場。優(yōu)曇看了易澤一眼:“我勸你,不必再動些不該有的心思。你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