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能夠如此隨意地出現(xiàn)在魔君府中的人,自然不會是簡單人物。來人夕瑤不識、易澤不熟,但卻十分自在,身份也著實不凡。出自魔界的神——璇璣!
璇璣和易澤之間的關(guān)系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十分尷尬的,枯顏至今稱易澤為師兄,而璇璣在名義上卻是枯顏的奴仆,但是從易澤和璇璣的直接關(guān)系上來講,易澤卻是璇璣的后輩后輩后后輩。
但是,這樣的關(guān)系如果建立在枯顏原本的身份之上的話,那就好辦多了。但是,這兩個男人,當然都不是會把自己當成地位比較低的那一方的人。
所以,易澤沒有起身迎接,璇璣更是沒有半分客氣。推開擋在門口衣衫凌亂的夕瑤,璇璣直接在易澤辦公的桌案上坐下了。說鄧琴是夕瑤的前任也可以接受,畢竟都是做過被指婚給易澤的女子的。不過這么一想的話,似乎做易澤的未婚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鄧琴灰飛,夕瑤名毀。
夕瑤一下子找到了自己“被身敗名裂”的理由,一切都是易澤的錯。如果不是他對她如此殘忍如此冷漠,如果不是他拿那個可惡的女人來刺激自己,那如今的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她就依舊是完美的魔族貴女!
不明所以地看著夕瑤匆匆拉上衣服落荒而逃,眼中似乎還有晶瑩淚光,易澤將注意力放到了不請自來的璇璣身上。璇璣,可不是會沒事隨意串門的人:“璇璣前輩來我魔君府所為何事?”
璇璣毫不嫌棄地將擺在易澤手邊的茶盞拖過來一飲而盡:“啊,你不說我倒是光顧著看熱鬧忘記了。我聽說你要領(lǐng)兵去人界支援了,特地來請命,璇璣也想湊個熱鬧?!?p> 易澤看著還在璇璣手中的茶盞,微微愣了愣。璇璣這種身份,如果想去人界和暗影作對,恐怕所有人都會歡呼贊成,卻為何會來和自己“請示”?
璇璣當然知道易澤的疑惑:“我之前和你父親有個約定,每一百年只能在魔族之外十年,其余時間都要在魔族之內(nèi)幫他監(jiān)視那些有異心的魔族們。”
“當今魔族,有幾人需要前輩出手監(jiān)視?”易澤不辭勞苦地自己重新取了茶盞倒了茶。
璇璣足尖點地,瞬間到了易澤身側(cè),腦袋輕輕靠在易澤肩上:“小易澤,你不會以為對你父親的位置有遐想的,只有你們面前的那群沒用的魔族吧?這世道,魔神也并不安分。若不是有幾方制衡,神族大多不愛摻和俗世紛爭,恐怕這些人早就忍耐不住了?!?p> 易澤皺了皺眉:“那如果前輩就這么走了,豈不是給了那些人可乘之機?”
“小易澤,沒想到你的腦子還是轉(zhuǎn)得蠻快的。但是……怎么說呢,人家已經(jīng)不是你們魔族的人了啦,人家現(xiàn)在是枯顏最為忠誠的奴仆。但是人家畏懼魔皇威嚴,不敢自己去請辭,所以只能來求助殿下了。”
易澤的身體忍不住抖了一抖,璇璣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和不要臉皮的話,簡直讓他想要把人給扔出去:“呵呵,你真幽默?!狈置骶褪亲约合胪祽校粚?,明明就是自己想出去浪!
璇璣沒有給易澤拒絕的機會,既然事情已經(jīng)交代清楚了,他也就可以開溜了。易澤耳邊只剩下璇璣越來越悠遠的聲音:“和擎天商議的任務(wù)就交給殿下了,人家就先去找大部隊了,等待殿下的會和哦?!?p> 先斬后奏什么的,還真是幽默啊;一個大男人自稱人家,幽默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了!易澤恨恨地砸下手中的茶盞,感覺自己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天亮之后就是他離開魔界之前的最后一次早朝,夕瑤的父親和兄長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那么……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就不要再給他們留面子了吧。
枯顏一覺醒來的時候,黎夢依舊睡在自己身邊,但是他們分明已經(jīng)到了人界。睜著眼睛看著床頂,大腦放空了須臾,枯顏終于領(lǐng)悟到,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最熟悉的領(lǐng)地——顏居。
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黎夢更加收緊了環(huán)在枯顏腰間的手臂,隨著翻身的動作,領(lǐng)口露出一片白皙,隱約可以看到幾縷不自然的紅色痕跡。
難得的好覺,枯顏也沒有急著起床,而將自己更加埋入了被褥中。不知不覺已經(jīng)入冬,真想放把火取暖。
可是,明顯有人不想讓枯顏和黎夢如此悠閑。急促而有韻律的敲門聲響起,斷絕了枯顏和黎夢繼續(xù)賴床的可能。
黎夢臉色不善地打開房門,就看到一身清爽的梓陽,不,應(yīng)該是易容后的優(yōu)曇站在門外,露出騷包的笑容:“哎呀,我應(yīng)該沒有打擾了什么好事吧?!?p> 而跟在優(yōu)曇身后的真正的梓陽,則顯得有禮多了,露出抱歉的笑容:“帝師大人,是我們魯莽打攪了。”
枯顏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才睡眼惺忪地出現(xiàn)。捏住優(yōu)曇的臉,枯顏嫌棄地“切”了一聲:“這面具真爛,司空凌做的嗎?”
黎夢輕咳了一聲,岔開了話題:“如今楓國朝中被控制住的人的位置,都已經(jīng)有接替的人選了沒?”
優(yōu)曇點了點頭:“只要找個正當理由把人解決了,他們立即可以頂上。但是……你需要先處理一個問題?!眱?yōu)曇從袖袋中掏出一張信紙,“后簡傳信,本來是要給你的,結(jié)果幻鳥趕不上你,送到我這里來了?!?p> “神秘人?白衣蒙面,雙眼純黑?”黎夢輕聲念出,眉頭漸漸皺起。這樣的形容,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雙眼純黑什么的,難道不應(yīng)該嗎?正常人的眼睛不都是黑色的嗎?
枯顏的腦海中閃過一雙沒有半點眼白的眼睛,卻記不起是在哪里見過,也只好先放一放:“看后簡的形容,此人應(yīng)該是友非敵。迫在眉睫的,還是先把暗影給解決了。”
梓陽看著面前三人,頓時覺得自己很沒用,只能拖后腿??粗麄?yōu)榱巳私绲氖虑樽浇笠娭?,他們作為被拯救的人們,卻什么忙也幫不上。曾經(jīng)她以為身為一國之主已經(jīng)十分了不起,現(xiàn)在她卻發(fā)現(xiàn),原來大家都一樣。在真正的災(zāi)難面前,只能無助地等待奇跡的發(fā)生,期待神明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