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都城臨淄。
自從齊王派遣上大夫晏云、將軍田假領(lǐng)兵五千前往迎接楚國聯(lián)系會盟的使節(jié)酈食其后,整座臨淄城便開始暗流涌動。
不僅秦國的探子,連魏國、燕國、趙國三人的探子也被迫開始探查其齊王的心思。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齊國國相田榮則是閉門不出,暗中操縱著一切。
“君上!我等利用趙、魏、燕三國細作,仍是無法探查出楚國奸細;但卻已然找到了不少秦國黑冰臺之人!”田榮帳下門客鄧棠拱手向在書房讀著儒家典籍的田榮匯報。
“找不到楚國人,卻找到了秦國人?!碧飿s放下手中典籍,搖了搖頭。
“君上………”鄧棠欲言又止。
見此,田榮很是不耐煩:“有事便說,不必吞吞吐吐!”
“屬下?lián)?,這些探查出的秦人是楚國人泄露出來的。欲借我等之手,鏟除黑冰臺在臨淄郡中的勢力!”鄧棠說出自己的猜測,而后便靜待田榮的決斷。
鄧棠自從追隨田榮以來,事事用心用力,也因此成了田榮最為信任的三個門客之一。如今更是掌握著田榮麾下臨淄郡暗中的所有勢力,可以算是田榮府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但他對于一些事仍不敢擅自做主,只有稟報田榮等待期決斷后才敢暗中田榮吩咐做事,這也是田榮對其放心的地方。
“不管是否乃楚人泄露的,我等身為齊國人必然要將暴秦在我齊國境內(nèi)的勢力全數(shù)鏟除。不然何以面對被暴秦奴役而死的齊人,何以面對九泉之下的齊國歷代先祖?”田榮思慮一陣便直接做出決斷。
田榮的決斷絲毫不出鄧棠的猜測,只見鄧棠點點頭拱手:“屬下明白!”
而后,鄧棠便準備向田榮告退外出下令。
此時,田榮便忽然問道:“鄧棠,汝如何看待與楚國結(jié)盟一事?”
聞言,鄧棠有些錯愕。但其躬身回道:“屬下不知相國在想些什么!但屬下知道的是,若是要擊敗暴秦還需得楚國出手方才有極大的勝算。與楚國結(jié)盟雖然不異于與虎謀皮,但卻是利大于弊。至少,能令東進的章邯忌憚齊楚聯(lián)盟而不敢輕易犯我國土便可!”
“方今世間,楚國軍士精銳驍勇已然遠勝走向下坡的秦國。而秦國之軍士仍勝于關(guān)東其余各國,本相很是擔心我齊國入盟后會成為楚國進攻關(guān)中秦地的炮灰,進而使得我齊國成為楚國控制下的一個附屬!”田榮終于說出的自己的擔心,這令鄧棠有些意外。
雖說鄧棠能夠猜中田榮的一些心思,但他又不是田榮的蛔蟲如何知曉這些。聽得田榮說完,鄧棠心思百轉(zhuǎn)。
良久,鄧棠建言道:“結(jié)盟之事,大王必然極力促成。君上不如不去阻攔,只要在大王調(diào)兵會盟時勸說大王少帶點人馬保存實力便可!”
“此也不失為良策!”田榮聽了點點頭,而后又是擔憂道。“但本相恐大王不會聽?。‘吘勾笸蹼m說稱王,但其仍是當初那個可以一怒斬殺秦國官吏的大王。若是要他入盟卻不出盡全力覆滅暴秦,恐他必不會答應!”
“這卻是要相國從中斡旋了!”鄧棠在田榮說完后,便直言道。
燕國都城,薊。
燕國國相燕海之壽誕便在今朝,薊城大小驛館、客棧全數(shù)住滿了來自各地的客商與官員的管家們。
此時的相國府門庭若市,相國燕海長子燕陽正代表其父在門口迎接賓客。
“中大夫送玉璧五對,絲綢五十匹,錢十萬賀相國大壽!”
“涿縣縣令送名畫三幅,絲綢二十匹,錢五萬賀相國大壽!”
“漁陽郡守遣管家送珠寶兩箱,絲綢百匹,錢二十萬賀相國大壽!”
………………
燕陽在門口接待著官員們與代表各地官員前來的管家們,一旁的相府管家則是在宣讀每一位的壽禮。
當念到漁陽郡守、上谷郡守時,林殊與公孫仕兩人很是驚訝。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兩位郡守可是不滿足于當一方牧守他們自然得對朝中消息更加的用心。
接著,林殊、公孫仕、師大原、高異、鄒瑜、鐵莫、欒布等將軍都尉,蔡進、劇澤等朝中大臣相繼而來。此時接待這些人仍是燕海長子燕陽,而引路的則是燕海的子嗣們。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打頭的武將一身鎖子甲,內(nèi)襯絲綢做的褐色內(nèi)衣,披著蜀中蜀錦織就的虎紋披風,腳下一對犀皮戰(zhàn)靴。身后五百親衛(wèi)精騎,將這員武將的襯托得威風凜凜。
“上將軍到!”看見這支隊伍,相府管家當即很是高興的大聲嚷道。
一旁的官員們紛紛停下腳步,各自分列左右拱手見禮。
在相府中與蔡進、劇澤等人相談的燕海聽聞臧荼到來,便帶著一眾大臣武將同到府門迎接臧荼。
臧荼下馬,一旁的親兵趕忙牽住這匹追隨臧荼征戰(zhàn)數(shù)年的千里馬。
“祝相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臧荼見燕海親自出迎,當即便拱手恭賀給足了燕海面子。
“上將軍能來便是給予老朽莫大的面子,請!”燕海也拱手還禮,而后作勢請臧荼先行。
臧荼見狀則是拉著燕海的手,一同步入相府大門。
在臧荼來了之后,整個相府大門便更加的熱烈開來。
相府內(nèi)府、外院全數(shù)坐滿了人。不是朝中官員便是燕國三郡的豪族巨賈,或是三郡有名的大儒名士。
章振老早便入宮帶著韓廣的詔書前往庫房挑選禮物,而后便在一千禁衛(wèi)軍的護衛(wèi)下緩緩往相府而來。
正當燕海、臧荼等人在聊著趣事見聞時,章振便帶著詔書入內(nèi)。
“大王詔書到!相國燕海接詔!”
“臣在!”
“孤曾聞…………………今乃是相國大壽,孤因國事無法出宮……………………特封相國燕海昌平君,賜金五千,錢十萬,美女五十名,絲綢蜀錦各百匹…………………………”
詔令宣讀完畢,眾人紛紛艷羨著燕海能夠得到韓廣如此厚賞。
燕海起身接過詔書,而后壽宴便開始了。
賓客們穿梭與酒桌之中,官員們則是巴結(jié)著上司,而豪族巨賈則是有意的結(jié)交著對自己有用的大小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