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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崛

中國古代航海技術(shù)(轉(zhuǎn)載)

明海崛 風榖 4096 2017-10-17 21:26:39

  天文航海技術(shù)

  天文航海技術(shù)主要是指在海上觀測天體來決定船舶位置的各種方法。我國古代出航海上,很早就知道觀看天體來辨明方向。西漢時代《淮南子》就說過,如在大海中乘船而不知東方或西方,那觀看北極星便明白了。(《齊俗訓》:“夫乘舟而惑者,不知東西,見斗極則悟矣。”)晉代葛洪的《抱樸子外篇·嘉遯》上也說,如在云夢(古地名)中迷失了方向,必須靠指南車來引路;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必須觀看北極星來辨明航向。(“夫群迷乎云夢者,必須指南以知道;并乎滄海者,必仰辰極以得反。”)東晉法顯從印度搭船回國的時候說,當時在海上見“大海彌漫,無邊無際,不知東西,只有觀看太陽、月亮和星辰而進。”一直到北宋以前,航海中還是“夜間看星星,白天看太陽”。只是到北宋才加了一條“在陰天看指南針”。

  大約到了元明時期,我國天文航海技術(shù)有了很大的發(fā)展,已能觀測星的高度來定地理緯度。這是我國古代航海天文學的先驅(qū)。這種方法當時叫“牽星術(shù)”。牽星術(shù)的工具叫牽星板。

  牽星板用優(yōu)質(zhì)的烏木制成。一共十二塊正方形木板,最大的一塊每邊長約二十四厘米,以下每塊遞減二厘米,最小的一塊每邊長約二厘米。另有用象牙制成一小方塊,四角缺刻,缺刻四邊的長度分別是上面所舉最小一塊邊長的四分之一、二分之一、四分之三和八分之一。比如用牽星板觀測北極星,左手拿木板一端的中心,手臂伸直,眼看天空,木板的上邊緣是北極星,下邊緣是水平線,這樣就可以測出所在地的北極星距水平的高度。高度高低不同可以用十二塊木板和象牙塊四缺刻替換調(diào)整使用。求得北極星高度后,就可以計算出所在地的地理緯度。

  元代意大利的馬可波羅由陸路來我國,在我國耽了二十多年后由海路回去。海路航線是經(jīng)我國南海進入印度洋折而往西。馬可波羅當時是搭乘我國航海家駕駛的我國船舶回去的。在馬可波羅游記中記載了當時我國海船和航海的情況。據(jù)游記記載,海船由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后,便有北極星高度的記錄,可見那時我國航海家已經(jīng)掌握了牽星術(shù)。明代鄭和七次下“西洋”,“往返牽星為記”??芍敃r航行在印度洋中的我國航海家已經(jīng)十分熟悉牽星術(shù)了。明代牽星,一般都是牽北極星,但在低緯度(北緯六度)下北極星看不見時,改牽華蓋星(北極星是小熊座a星,華蓋星是小熊座β、γ雙星)。

  明代在航海中還定出了方位星進行觀測,以方位星的方位角和地平高度來決定船舶夜間航行的位置。當時叫觀星法,觀星法也屬牽星術(shù)范圍之內(nèi)。

  明代牽星術(shù)的航海記錄,例如從古里(今印度西海岸的科澤科德)到祖法兒(今阿拉伯半島東海岸阿曼的佐法爾)航路,在古里開船,看北極星的高度是六度二十四分(折合今度,下同)。船向西北,船行九百公里到莽角奴兒(今印度西海岸的門格洛爾),看北極星的高度是八度。后船向西北偏西,航行一千五百公里,在大海中,看北極星的高度是十度。又船向正西稍偏北,航行二千一百公里,到祖法兒,看北極星的高度是十二度四十八分。把北極星高度用當時的算法拆算地理緯度,和現(xiàn)在各地的地理緯度基本相合。又從航路來看,航向和航程也和現(xiàn)在的骯路大致相同。由此可見,明代天文航海技術(shù)已經(jīng)相當先進。

  關(guān)于求天象出沒時間,明代航海家也有些規(guī)定。流傳下來的明末抄本航路專書中有太陽月亮的出沒時間表,還有“定太陽出沒歌”和“定太陰出役歌”?!岸ㄌ柍鰶]歌”文是:

  “正九出乙沒庚方;二八出兔沒雞場;

  三七出甲從辛沒;四六生寅沒犬藏;

  五月出艮歸乾上;仲冬出巽沒坤方;

  惟有十月十二月,出辰入申仔細詳?!?p>  這是把十二個月的太陽出沒時辰用一首歌訣來概括。正月、九月太陽出在乙時沒在庚時,乙時在卯時和辰時之間,庚時在申時和西時之間。又兔指卯時,雞指酉時。甲時在寅時和卯時之間,辛時在酉時和戌時之間。犬指戌時。艮時在丑時和寅時之間,乾時在戌時和亥時之間。巽時在辰時和已時之間,坤時在未時和申時之間。五月是夏至所在的月份,所以太陽出的時間要早,沒的時間要晚。仲冬是十一月,是冬至所在的月份,所以太陽出的時間要晚,沒的財間要早。這樣計時和天象實際相比是有些誤差的,但大致還適用。

  據(jù)明代一些航海書籍記載,遠洋海船上各色人員俱備,其中陰陽官、陰陽生專管觀測天象。明末流傳的小說《三寶太監(jiān)西洋記通俗演義》中記載,“觀星斗陰陽宮十員”。又說:”每一號船上面有三層天盤,每一層天盤里面擺著二十四名官軍,日上看風看云,夜來觀星觀斗。”雖然這是一部小說,但多少也反映了明代航海中一些實際情況。

  地文航海技術(shù)

  我國古代地文航海技術(shù)的成就,包括航行儀器如航海羅盤、計程儀、測深儀的發(fā)明和創(chuàng)造,以及針路和海圖的運用等。

  航海羅盤是我國發(fā)明的。我國發(fā)明指南針后,很快使用到航海上。北宋時的指南浮針,也就是后來的水羅盤。宋代朱或敘述宋哲宗元符二年到徽宗崇寧元年(公元1099年到1102年)間的海船上已經(jīng)使用指南針。宣和五年(公元1123年)徐兢到朝鮮去回國后所著《宣和奉使高麗圖經(jīng)》中描寫這次航海過程說:晚上在海洋中不可停留,注意看星斗而前進,如果天黑可用指南浮針,來決定南北方向。這是目前世界上用指南針航海的兩條最早記錄,比公元1180年英國的奈開姆記載要早七八十年。

  航海羅盤上定二十四向,二十四向我國漢代早有記載。北宋沈括的地理圖上也用到這二十四向。把羅盤三百六十度分做二十四等分,相隔十五度為一向,也叫正針。但在使用時還有縫針,縫針是兩正針夾縫間的一向,因此航海羅盤就有四十八向。大約南宋時已有這四十八向的發(fā)明了。四十八向每向間隔是七度三十分,這要比西方的三十二向羅盤在定向時精確得多。所以三十二向的羅盤知識在明末雖從西方傳進來,但是我國航海家一直用我國固有的航海羅盤。

  古時船上放羅盤的場所叫針房,針房一般人員不能隨便進去。掌管羅盤的人叫火長。明代《西洋番國志》中說:要選取駕駛?cè)藛T中有下海經(jīng)驗的人做火長,用作船師,方可把針經(jīng)圖式叫他掌握管理?!笆麓筘熤?,豈容怠忽?!笨梢姾胶A_盤是海船上的一個重要設(shè)備。

  計程儀又叫測程儀。三國時期吳國海船航行到南海一帶去,有人寫過《南州異物志》一書,書中有這樣的記載:在船頭上把一木片投入海中,然后從船首向船尾快跑,看木片是否同時到達,來測算航速航程。這是計程儀的雛型。一直到明代還是用這個方法,不過規(guī)定更具體些,就是以一天一夜分為十更,用點燃香的枝數(shù)來計算時間,把木片投入海中,人從船首到船尾,如果人和木片同時到,計算的更數(shù)才標準,如人先到叫不上更,木片先到叫過更。一更是三十公里航程。這樣便可算出航速和航程。

  我國古代這種計程的方法,和近代航海中扇形計程儀構(gòu)造很相近似。扇形計程儀也是用一塊木板(扇形),不過用和全船等長的游線系住投入海中,然后用沙時計計算時間。沙時計一倒轉(zhuǎn)是十四秒。在游線上有記號,從游線長度算出航速和航程。我國古代用香枝(也叫香漏),西方近代用沙時計(也叫沙漏),兩者實在是異曲同工。

  我國至遲在唐代末年已有測深的設(shè)備。一種是“下鉤”測深,一種是“以繩結(jié)鐵”測深。深度達到六十多尺,這還是淺水測深。再稍晚一些,有記載說用綱下水測深,“綱長五十余丈,才及水底?!本V是大繩,五十多丈,在已是深水測深了。

  南宋末年吳自牧的《夢粱錄》上說:如果航海到外國做買賣,從泉州便可出洋。經(jīng)過七洲洋,“船上測水深約有七十余丈”。當時測水這樣深,可見我國宋代已經(jīng)有比較熟練的深水測深技術(shù)了。

  宋代已經(jīng)有針路的設(shè)計。航海中主要是用指南針引路,所以叫做“針路”。記載鐵路有專書,這是航海中月積月累而成。這些專書后來有叫“針經(jīng)”,有叫“針譜”,也有叫“針策”的。

  凡是針路一般都必寫明:某地開船,航向,航程,船到某地。航向的名稱有下列各種:單向的,叫單針(也有叫丹針的),或叫正針。雙向的,以相鄰兩向并稱,就是上文提到的縫針。兩個航向合稱時,有四種情況:第一,先單向后雙向;第二,先雙向后單向;第三,兩個都是單向;第四,兩個都是雙向。還有超過兩個航向合稱的。航程都用更計算。船到某地,就用四種不同稱號:第一,平,并靠的意思;第二,取,經(jīng)過的意思;第三,見,望見的意思;第四,收,到達的意思。船舶在晚間航行時,要把牽星記錄寫入針路里。又在航行過程中還要不斷測量水深,也要寫入針路。

  現(xiàn)在把明代《籌海圖編》記載由太倉到日本的針路舉例摘錄如下:“太倉港口開船,用單乙針,一更,船平吳淞江。用單乙針及乙卯針,一更,平寶山,到南匯嘴。用乙辰針出港口,打水①六七丈,沙泥地是正路,三更,見茶山。自此用坤申及丁未針,行三更,船直至大小七山,灘山在東北邊。灘山下水深七八托②,用單丁針及丁午針,三更,船至霍山?!边@段文字不算難懂?,F(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好幾種針路抄本,包括東洋和西洋的,我們要進一步研究。十六世紀初葡萄牙人航行于東南亞時,襲用了我國航海家所用的針路。

  至于海圖,北宋徐兢《宣和奉使高麗圖經(jīng)》上己有海道圖,這是我國航海海圖最早的記載,可惜原圖已失傳。我國現(xiàn)存最早的海道圖是明初《海道經(jīng)》里附刻的“海道指南圖”。

  明茅元儀輯《武備志》二百四十卷,卷末附有“自寶船廠開船從龍江關(guān)出水直抵外國諸番圖”,這就是著名的“鄭和航海圖”。圖上的航程地理,和明代祝允明(1460—1526)《前聞記》所記宣德五年《公元1430年)鄭和末一次下“西洋”相合,推測這圖大概是十五世紀中葉的作品。“鄭和航海圖”已蜚聲中外,研究十五世紀中外交通史和航海技術(shù)史,都把這幅海圖作為重要的依據(jù)。

  明末有些古籍記有“各處州府山形水勢深淺泥沙礁石之圖”,“靈山往爪哇山形水勢法圖”,“新村爪哇至瞞刺加山形水勢之圖”,“彭坑山形水勢之圖”等,這些圖都只保留了文字記載,原圖都失傳了。從這些海圖的文字說明看,當時海圖上都注明海上危險物(比如“有草嶼”、“有蘆荻”等),淺灘(比如“灣內(nèi)淺可防”、“有泥淺”等),暗礁(比如“有沉礁在港口不可近”、“有沉礁打浪”等),沙州(比如“有沙礁”)以及巖石(比如“有老古石”、“有古老石岸”等)。這些和近代海圖上的要求大致符合。

  清代前期保存下來的海圖,有西南洋各番針路方向圖一幅,彩繪紙本,時代大約在康熙五十年到五十四年(公元1711年到1715年)間,有東洋南洋海道圖一幅,也是彩繪紙本,時代大約在康熙五十一年到六十一年(公元1712年到1722年)間。這兩幅海圖現(xiàn)在都保存在北京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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