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坡前,幾個人還沉浸在黑死病和氰化鉀的恐懼之中。
氰化物雖然不是世界上最毒的東西,但是它的大名還是婦孺盡知有口皆碑。用途廣泛易于取得,而且便于攜帶不留痕跡,只要0.1克就足以讓全營地的男女老少尸橫遍野。
“在這幾種毒藥里,氰化鉀也只能算是毒性中等的一種了?!饼R志遠緩緩說道。
“齊志遠啊,齊志遠!”宋俊平抱怨道,“你當初就不應(yīng)該跟我抖文,說什么毒品啊毒品,搞得我還以為是海洛因!當初沒銷毀現(xiàn)在留下禍患了吧?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擔(dān)心什么時間會病死,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我們會怎么被毒死!”
“你現(xiàn)在抱怨這個有什么用?趕快找到真兇才是最應(yīng)該做的!”陳兆國在一旁說道。
“陳總,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處理婚姻問題的小偵探,偷拍點照片我還在行,整天弄這些槍啊毒啊死啊亡啊的,我精神壓力很大的!”宋俊平故意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不是宋俊平偷懶?;@個案件是非常棘手!”齊志遠說道,“病房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員進出,而且我也確實沒有注意到這些毒藥究竟是什么時間被偷走的。所以,每個人基本上都有嫌疑?!?p> “既然這樣的話,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直接問誰拿的不就行了?”陳兆國提議道。
周徑寒搖搖頭,“這樣恐怕不行?!?p> “我倒覺得可行?!彼慰∑浇又f道,“這種情況下,未嘗不可用打草驚蛇的法子,先把蛇給轟出來!魏成熙,晚上你可以把大家都召集起來,先把這件事的嚴重程度講清楚,說清楚愿意提供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p> “另外,老齊,”宋俊平對齊志遠說道,“你不要只是從誰拿了來分析,我覺得可以換一個角度。比如,有誰能認得這些毒藥?如果連我們在座的幾位都不認識的話,相信這個范圍會小得多。還有就是拿了之后要干什么?有哪些人知道放置的位置?”
宋俊平的話讓齊志遠有些眉目了。
“能認出這些是毒藥的,我估計有馮有倫、袁艾莎、杜蔚杰和劉郅堅……”齊志遠解釋道,“馮有倫刑警出身,他自然能認得;袁艾莎經(jīng)常幫病人打針,她應(yīng)該也認得;杜蔚杰晶城三少,這些東西自然也見過;劉郅堅經(jīng)常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認識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最基本的……”
“他們四個人中知道位置的就只有馮有倫和袁艾莎了。至于目的……”齊志遠突然想起了馮有倫說起過1112大案他對曹宗磊的嫌疑,便講給了宋俊平聽。
“崔宗磊如果真的是1112大案疑犯的話,馮有倫肯定不會那么快殺他。而且馮有倫一直躺在病房里,行動都困難,可能性不大。至于袁艾莎,”宋俊平接著分析道,“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任何問題。這幾天她好像和朱立峰走得比較近,而朱立峰在處理王洪衛(wèi)尸體時又存在很多可疑之處,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他對王洪衛(wèi)被殺案有著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但如果這件案子得手的話,兇手應(yīng)該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但是我總感覺王洪衛(wèi)被殺案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王洪衛(wèi)已經(jīng)招供了,而且他所能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所以他的死對任何人來講其實意義都不大,兇手為什么還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還有安樺那把槍……”宋俊平無限惆悵地說,“真的是這把槍殺死了王洪衛(wèi)嗎?我們沒有看到尸體,也沒能在現(xiàn)場找到彈殼,單憑朱立峰和韓富江的描述很難斷定是不是槍傷。所以,安樺那邊槍究竟在誰那里?這把槍下一步還準備瞄準誰?鄭飛目前來看,更像一個攪局者,如果槍真的是他拿的,他第一個要殺的人也肯定不會是王洪衛(wèi)……這些事情真的是千絲萬縷,找不到開頭,也看不到結(jié)尾,唉……”
幾個人本來指望著宋俊平能把偷毒藥這件事理清楚,結(jié)果是越理越亂,越理越茫然。
“我能做什么?”魏成熙問道。
“晚上召集所有人開個會,講講毒藥失竊的事,再把食物和水分一些給大家,其余的讓人保管好。等袁艾莎回來讓她多去病房里照顧一下病人。對了,給鄭飛點水和吃的,先把他給放了吧,估計他能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
“好!明白了!”魏成熙剛要轉(zhuǎn)身,突然想起了什么?!芭?,對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折了幾層皺巴巴的紙條,“差點忘記了!這是我今天上午在臥龍崗發(fā)現(xiàn)的,不知道有沒有用?!?p> “臥龍崗?哪個臥龍崗?”陳兆國詫異地問道。
周徑寒嗤地一聲就笑了?!斑@還是我們的大才子魏成熙給起的名,這個島叫華夏島,這道嶺叫臥龍崗?!?p> “別糟蹋了好名好姓!這么個小島也配叫華夏?這么個小土坡也配叫臥龍?”陳兆國極為不滿,“華夏改磺炎,臥龍改鴟尾,反正意思也差不多,鴟尾也是龍子,只是是最小的一個?!?p> “璜炎島鴟尾山。好嘛,老陳!好好一個島,硬被你改成了黃風(fēng)洞的感覺!有高度!有水平!”宋俊平在一旁附和道。
“你呀!多干點正事,少拍點馬屁!”陳兆國訓(xùn)斥道。
“這張紙片是哪里來的?”宋俊平問道?!耙矂e臥龍崗也別鴟尾山了,你和老陳的官司我打不贏?!?p> “就在車禍旁邊的灌木林里,應(yīng)該有好幾天……”
那里面好像有東西!宋俊平突然想起了杜蔚杰那天的話和他那驚慌的表情。
他說的沒錯,灌木叢里或許真的有東西!
宋俊平打開了那張紙條。紙條是從一個記錄本上撕下來的,撕的時間太匆忙只扯掉了半邊,而且在灌木叢中一連放了好幾天,被露水反復(fù)打濕了幾次,又是皺巴巴地疊在一起,字跡已經(jīng)完全不能辨認了。
“一共只有三個字,那應(yīng)該是一個名字?!敝軓胶⒅屑毧戳丝从终f道,“可我們這里三個字名字的可有幾十個……”
“老周,你看,雖然這三個字我們一個也看不清楚,但是中間這兩個字是不是一模一樣的?”宋俊平指著紙條上的第二個和第三個字說道。
周徑寒又反復(fù)比對了一下,這兩個字無論結(jié)構(gòu)、筆順或者走勢幾乎都是一樣的。
“我們這里名字里兩個字都相同的,好像只有張莉莉吧……”周徑寒仔細回憶著。
“還有一個人?!彼慰∑秸f道。
誰?幾個人同時望向宋俊平。
“趙峰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