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天也由暗轉(zhuǎn)明。
“雪鴨!”大山間,一個頭上長著貓耳的少年仰頭看著遠(yuǎn)方飛來的一只雪白大鳥,雙目璀璨,嘴角流下一絲水跡。
少年身上穿著一套紫色袍子,袍子面料隱隱帶著金色,或者說已經(jīng)不能稱作袍子了,因為那原本寬大的雙袖此刻已經(jīng)不翼而飛,就連寬長的下擺也被裝到了褲頭上,這副裝束極具藝術(shù)氣息。
少年旁邊跟著一個中年男人,中年人虛胖的身體上套著一件灰色袍子,頭上同樣有著一對貓耳,中年男人一見少年這般表情,心中更是咯噔一下,急忙勸說:“少爺少爺,青玄院還有一天就要開始收徒了,您不能再這樣耽誤時間了!”
“李墨,你只管烹飪就是,管那么多干啥,看小爺把那雪鴨射下,然后做成一道美味?!鄙倌晔种写丝桃呀?jīng)出現(xiàn)了一把金色的大弓,閉上一只眼,另外一只有著黑色素瞳的眼死死盯著那越來越近的飛鳥,似乎這樣更有利于瞄準(zhǔn)。
“李鈺少爺,您已經(jīng)有好幾年錯過青玄院的收徒了,這次我們早出發(fā)半月,可您一路上不斷耽擱,時間越來越近,眼看這已經(jīng)是最后兩天了,若還耽誤,恐怕少爺會再次失去資格。”李墨哭喪著一張臉,似乎已經(jīng)快被這位不走尋常路的少爺折磨地心理崩潰。
“哼,本少爺打小繼承食神孟青前輩之意向,立志吃遍整個混沌海!這般你可明白?”少年似乎被自己這位護(hù)道者說的有些不耐煩了。不過眼睛還是直溜溜盯著那只飛來的鳥,舔了舔嘴唇,喉結(jié)一動,“近了近了,雪鴨的肉本少爺還從未吃過!”
云欣然坐在雪鴨的背上,感受著風(fēng)的輕撫,突然間,云欣然心中升起一抹危機(jī)之感,就在這感覺升起的瞬間,云欣然就感覺周圍的場景似乎停滯了一瞬,就連座下的雪鴨也停滯了扇動翅膀,身上飄揚(yáng)的衣袂也停滯了,依舊保持著飄揚(yáng)的動作。
云欣然心中大驚:“怎么回事?”
她嘗試著動一下身體,可是身體卻像是陷入泥沼一般,行動艱難。
她還沒有來得及多想,一縷金光從下竄了上來,頓時眼前血色上揚(yáng)!
“難道我還會再死一次?”她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雖然有些濕潤,可卻沒有任何痛覺。她吃力底下頭,頓時看到身前雪鴨背部那雪白的羽毛上出現(xiàn)了一抹血色,周圍更是點綴著滴滴殷虹。
這一切發(fā)生地太突然,突然到云欣然都來不及將神識延生出來探知周圍的情況,身體就不由自主從高空向著下方的山脈中墜落而去!
“咦?”山間的貓耳少年李鈺有些詫異地看著那繼雪鴨之后掉下來的人影,“雪鴨竟是有人乘坐!不過,遇上本少爺算你倒霉,哈哈!”
李鈺微笑著伸手對遠(yuǎn)空那急速墜落的雪鴨尸體一攝,就見那雪鴨尸體自動向著李鈺飛了過來。
李鈺得到雪鴨尸體,又看了那還在往下墜落之人一眼,似是有些不耐地伸手對著空中一指,輕喝:“滯!”
云欣然感受著急速下墜的沖力,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真的要被摔死了??删驮谶@時,她頓時感覺包裹自己的沖擊之力似乎小了不少,她微微睜開眼睛,頓時發(fā)現(xiàn)下方場景變大的速度似乎小了很多倍,自己周圍的空間似乎也再次粘稠了不少。
“怎么回事?”云欣然微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冥冥間感受到有目光看向自己,云欣然順著直覺看向了一個方向,以她驚人的目力,凝神一望,就見距離自己足有幾千丈之遙的山脈樹林中,那一塊大青石上有著兩個人,一個看上去與自己年紀(jì)相仿,頭上長著兩只貓耳的少年,而另外一個則是有些發(fā)福的貓耳中年。
云欣然看去時,第一眼注意的不是那兩個人,而是他們腳邊那只白色的大鳥,那正是自己方才乘騎的那只雪鴨,可現(xiàn)在卻奄奄一息,身體瑟瑟,似乎很快就會死去!
云欣然看著這好歹背著自己飛了兩天的雪鴨竟被人傷成這樣,心中頓起一股無名之火,抬眼看向那少年的時候,眼中已然有了怒氣。
可是,云欣然感受到自己身體周圍被減速的空間,又看到那少年抬手時那指向自己那手上泛起的白光,最后看了看自己與那地面那高達(dá)千丈的距離,感覺自己的嗓子干得有些厲害:“你,你是什么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
“廢話真多!”少年有些不耐得將手指往下一指,云欣然頓時感覺身體周圍的空間猛然間一松,原本停滯的感覺頓消,身體就像是流星似的往下方墜落而去!云欣然忍不住大叫一聲,距離地面還有四十丈高度之時,身周的空間又是一緊,云欣然再次滯空,可還沒有等云欣然松了一口氣,頓時周圍空間再次一松,云欣然一聲慘叫直接掉向了下方的叢林,磕磕絆絆一番,衣服這才掛到一只樹杈上,但掛在樹上的布太少,無法承受云欣然整個人的體重,還是“嗤啦”一聲,直接摔了個大馬趴!
還好云欣然的身體強(qiáng)韌,這番折騰還是沒有受什么傷。云欣然抬起了頭,吐掉了口中的泥土和草葉,心中有些委屈,但更多的卻是對那貓耳少年的怨氣。
吃力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地上,憤憤得扯掉凌亂頭發(fā)上掛著的樹枝,再是受過現(xiàn)代文明教育的云欣然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靠!什么人嘛!老娘放火燒死你!”
“喔!”突然背后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云欣然心中一驚,轉(zhuǎn)頭一看,竟然看到之前自己見過的那兩人正悠然地從背后走了過來。
那少年雙目微微瞇起,露出的部分那瞳仁竟然是豎著的,就如貓一般,嘴角微微上揚(yáng),神情戲謔,頭上那對立著的白色耳朵竟然輕佻得聳動了兩下。
少年身后的貓耳中年人卻是隨意得托著一只白色大鳥,正是雪鴨??墒谴丝棠茄喴讶煌V钩榇ず桶Q,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顯然是已然死去。
少年李鈺只是戲謔看了云欣然一眼,就轉(zhuǎn)過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中年男人:“李墨,這雪鴨已經(jīng)死了,得趁機(jī)烹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