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一聽“緊急軍情”,手上一頓,袁朗也從驚慌中醒了過來,趕緊一個側(cè)身往張白騎那斜插了過去,算是暫時保住了性命。
“報,報,緊急軍情!”
送情報的兵卒已經(jīng)來到了張燕的跟前,這里是張燕黑山軍的地盤,所以自然是向張燕匯報。
“瞎嚷嚷什么,是不是又是常山郡守那老鳥,不怕死又來虎口捋須了!”張燕是主人,自然不能亂了方寸,只聽他半戲謔的問道。
誰知哪回稟的兵卒先是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了頭,搞得在場的眾人云里霧里的,到底是來了,還是沒來。
“再磨磨唧唧,難道我黑山軍的軍法是開玩笑的嗎,快說清楚!”
被張燕這么一恫嚇,那兵卒也不敢含糊其詞了,只聽他回道,“回黑帥,回各位首領,常山郡守來了,不過中山郡,上黨郡,河內(nèi)郡,這次也都有來了,據(jù)山下的探馬回報,這次四郡聯(lián)手圍剿,一共來了約四五萬人馬,黑帥,各位首領,你們趕緊拿個主意吧!”
“你說什么?”張燕一聽頓時傻了,黑山自他掌管以來,還從來沒遇到過規(guī)模這么龐大的圍剿,先前也只不過是常山郡來幾波人做做樣子而已,可這回看來是來者不善,而且糾集了四郡的兵力,看來是想要徹底拔掉他們黑山這股如梗在喉的反抗勢力了。
“來就來了,黑帥莫慌,我等也不是吃素的,咱們這就殺下山去,管他是什么郡的,見了就殺,我就不信他們的腦袋是鐵鑄的!”
張燕一看,說話的是以勇猛著稱的于毒,這次來了這么多昔日的兄弟,看來確實沒必要漲他人的氣勢滅自己的威風。
張燕頓時來了底氣,除了于毒,還有黃龍、白波、左校、郭大賢、于氐根、青牛角、張白騎、畦固他們,可個個都不是光說大話的花架子。
“怕他個鳥甚!天女,你就發(fā)命令吧,我張燕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燕知道現(xiàn)在的首領是“天女”張寧,他自認為沒有號令群雄的實力,于是請示張寧的示下。
張寧環(huán)顧左右,見大家一副視死如歸的氣魄,自然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于是她登高一呼,大聲道:“寧,何德何能能得諸位相助,不過今日事急求全,寧不顧尊卑發(fā)號軍令!”
“愿聽天女調(diào)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全場眾人唯一服的就是張寧,如今張燕主動請張寧來主持大局,大家自然無二話,只見齊刷刷的跪了一片,聽候張寧的命令。
“黑帥張燕聽令!”
張燕一聽第一個點的是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看來自己的張寧心中,還是有足夠分量的。
“張燕在!”
“黑帥,你熟悉地形,命令帶所部人馬從后山下山,務必在天黑前埋伏于官軍后軍,待山上火起,從后突襲,務必盡殲敵軍,記住,切莫追擊,與前山大軍會合為重!”
張燕一聽,心里涼了半截,本以為能做個先鋒大將,可到頭來居然讓他去捅官軍的后方,這不是大材小用了嘛。
張燕心急口快,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只聽他發(fā)牢騷道:“天女的命令張燕不敢違背,可是燕更愿為先鋒大將,從前山狙擊敵軍,至于到敵軍后方去這種便宜差事,還是讓給張白騎這種文人吧!”
張白騎一聽,氣急敗壞的怒罵道:“張黑子,你休要瞧不起人,我張白騎砍過的腦袋可不比你的少!”
張燕聽了更加不服氣,他剛想回張白騎的挑釁之語,只聽張寧喝止說道:“黑帥,你莫糊涂,此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不是在前山,而是在后方!”
張燕一聽更加不明白了,自古哪有主戰(zhàn)場不在前線,還跑去后方的道理。
在場的看來也沒多少人明白,袁朗在旁聽著,他自然是明白了,心中不禁對張寧刮目相看起來,暗自想道:“乖乖不得了,娘們兒會打仗!她這安排看來是只守不攻,利用地形的優(yōu)勢來拒敵,而待敵困乏之后,再讓勇猛的張燕利用其對地形的熟悉,以及黑夜的掩護發(fā)動奇襲。四郡的兵力看似不少,實則皆是烏合之眾,沒有統(tǒng)一的指揮,加上深入黑山的地盤對周圍環(huán)境不熟,到時候一旦后方被襲擊,前線又打不開口子,勢必要軍心大亂,一擊即潰!”
張寧見大半人不知道自己的意圖,于是她也對眾人作出了解釋,其意思大致跟袁朗想的一樣,不過沒袁朗想的那么詳細罷了。
張燕一聽,原來自己還是先鋒大將的人選,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施展而已,這才笑而不語接下了這命令。
張燕接了命令,也不做耽擱,急忙離開了會場,出去集結(jié)自己的部隊去了,早已把要殺袁朗的心思拋至九霄云外去了。
張燕走后,張寧又連發(fā)了幾道命令,命令張白騎、于毒、青牛角等人聚集所帶來的部隊與前山拒敵,只守不攻;命令黃龍、白波領各自所部人馬防守兩側(cè)山梁,防止敵軍趁虛而入;命令郭大賢、于氐根所部聚集山上的居民前往山洞避禍,防止前線守不住,而被一窩端了;然后又派畦固帶領自己的手下尾隨張燕下山,幫張燕做擾亂敵軍的疑兵,只虛張聲勢,不出面動手,除非張燕出現(xiàn)抵擋不住的情況;最后,張寧命令余下的首領隨自己山頭觀戰(zhàn),一覽全局,隨時調(diào)兵遣將幫襯虛弱的地方。
軍令下達完畢,眾將無不心悅誠服,誰說女兒不如男,至少張寧的臨陣機智以及對大局的掌控,已經(jīng)超越了在場大多數(shù)人。
“等一下!”袁朗還被張燕的手下看著,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尋求點庇護,搞不好等張寧走后,這些人能私底下處決了自己。
“你就別跟著了,你回去好好想想的你的條件罷!”張寧臉色不好看,看來袁朗提出的無理要求,她還是有些不悅的,只聽張寧對張燕的手下命令道,“你們把他給我關押起來,沒我的命令,不得為難他!”
袁朗聽后心中大悅,看來這娘們兒還是戀點舊情的,這一路上沒感情也有交情了,有她在,估計張燕想除了自己,也沒那么容易。
“愣著干什么,天女的命令你沒聽到,快走,便宜你小子了!”
袁朗心中遐想了半天,就連張寧等人是何時離開會場的,他居然都沒注意到,直到看守自己的兩名手下催促自己,他這才從夢里醒來。
“催,催什么催,你們黑帥都不敢把我怎么地,就你們倆,我呸……喂喂,架起我干什么,我可是你們的貴客,喂,我說,放下我,放下我……”
就這樣,袁朗被看守他的兩人以獨特的方式給送到了一處,算是比茅房環(huán)境稍微雅點的住處。
“進去!”
“哎喲,你們兩個等著,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們,有種別走,****……你,你在人身后不出聲的啊,你誰???”
袁朗被人丟在了一棟漆黑的木屋里,要不是地上鋪著干草,估計這一摔非得分筋錯骨不可。他這還沒消氣,陡然又被身后的白面人嚇出個半死來。
“公子,莫怕,剛才在大殿之上公子還替雜家求過情,雜家還沒來得及感謝公子呢!”
說話的聲音陰氣十足,雖然袁朗剛進屋還沒適應這里的黑,不過僅憑聲音他已經(jīng)猜到對方是誰了。
袁朗靈機一動,說謊的天賦再一次顯露了出來,只聽他胡謅道:“公公,別見外,咱們可是自己人!”
對面的白面人聽袁朗說的小心,也壓低了聲音道:“怎么,你也是,也是凈過身的?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公?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