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小將一出,張燕一改先前的囂張,袁朗看在眼里知道張燕這是重視對手的意思,他先前聽聞張燕就是敗與一員白袍小將之手,看來就是眼前這讓袁朗不待見的帥小子。
可張燕豈是畏懼之人,只見他一拔腰間別著的雙刀,大喊著,策馬就沖了上來。
白袍小將依舊是駐馬立槍不為所動,驚人的定力讓袁朗看了都不禁喊了個好。
“哐當(dāng)”一聲巨響,那是兵器相交發(fā)出的聲響,張燕出擊之迅猛已經(jīng)超出了袁朗的想象,可是那白袍小將輕描淡寫的只手持槍蕩開張燕攻擊的一幕,更加讓袁朗看呆了。
一只手擋住了張燕極盡全力的一擊,這是何等的實(shí)力,至少兩個張燕才抵的上他。
“他,他是誰……居然有這樣的怪物!”袁朗吶吶自語,轉(zhuǎn)眼卻發(fā)現(xiàn)張寧也看驚了,從張寧眼里袁朗也同樣看出了敬佩之情。
袁朗不急細(xì)想,現(xiàn)在可是張燕的生死搏斗,他怎能為了這點(diǎn)事情還去生這個醋意。
只見張燕重整旗鼓,不斷的用蠻力沖擊著白袍小將,可是對方像是被定在了地上一樣,始終是只手抵擋,一點(diǎn)華麗的招式也沒有。
十多個回合過后,張燕出現(xiàn)了力衰的跡象,就在這時(shí),身后的元福操著一柄大刀驅(qū)馬奔了過來,刺、砍、削,一氣呵成,原來此人也不是說大話的花架子,也有著一身的本事。
可是僅僅如此的攻勢,還是不能撼動白袍小將,但是終究是人無完人,人也不是機(jī)器,白袍小將在張燕、元福兩人不斷的沖擊之后,也不敢再托大,先前還是只手應(yīng)對,此時(shí)也開始雙手招架,而且也不是一動不動的,而是不斷的跟二人游斗起來。
勝負(fù)就在旦夕之間,可是誰贏誰輸誰也說不準(zhǔn)。張燕、元福二人合力大戰(zhàn)白袍小將也沒占多少便宜,可白袍小將畢竟捉襟見肘,額頭上也是冷汗直冒,他身后的戰(zhàn)友只是看熱鬧,誰也沒露出上來支應(yīng)的意思。
小小年紀(jì)就有這么大的本事,這放哪不被人忌妒,忌妒就要生恨,袁朗知道這些官軍將領(lǐng)的想法,他們恨不得這白袍小將今天死這,怎么還會上去幫他,坐收漁翁之利還差不多。
眼見事態(tài)就要擴(kuò)大化,袁朗心里著急可是又不能上前打圓場,因?yàn)樯磉叾际枪佘姲咽?,他只要一動,估?jì)就會被格殺在當(dāng)場。
好在現(xiàn)場還有個明白人,那人就是張白騎。張白騎見天色已暗,而且對方四郡人馬如今才來了這么點(diǎn)人,他生怕官軍會趁著夜色沖破他們黑山軍的防線把他們給包了餃子,于是他趕緊適合而止的上前拉住了張燕,然后用喊勒令住了元福,隨后對著白袍小將恭敬的說道:“小將軍,你們再打下去,豈不是誤了大事!”
張白騎說的擲地有聲,也是一針見血,張燕、元福見再打下去也沒便宜可占,而且還有可能害了天女,于是只得作罷。
白袍小將說到底也只是隨行的底層將領(lǐng),他也怕上司怪罪,于是收起長槍驅(qū)馬回到了隊(duì)伍當(dāng)中,消失在了人海里。
“敢問章大人,這和談,還談不談?”張白騎想早點(diǎn)解決營救天女的大事,于是他讓張燕閉嘴,換做他來談。
章同也沒想到事情搞成這樣,他本來還想著早點(diǎn)把事情辦完回大帳摟著美人翻云覆雨一番的,這可好,這下得如何收場。
就在章同躊躇之際,突然從身后大軍之中趕過來一匹快馬,馬上之上趕到章同身旁耳語了幾句,隨后又策馬跑回去了。
這下給章同好像吃了定心丸,只聽章同說道:“張大人已經(jīng)知道了諸位的誠意了,既然咱們彼此都有和談的意向,那就這樣,咱們一手簽定和談書,一手放人,三位以為如何?”
張白騎回首看了看張燕、元福,他二人均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白騎這才回道:“如此甚好,那就請章大人將天女以及其他俘虜一并帶上前來,并且將朝廷擬好的和談書拿出來吧!”
“且慢!”章同一反常態(tài)的阻止道:“章某冒昧的問一句,你們誰有資格簽這字?”
張白騎一聽,這還要想得,黑山軍現(xiàn)在的統(tǒng)領(lǐng)是張燕,自然是張燕來簽,估計(jì)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么想得。
“自然是黑帥,怎么,大人有何疑問?”張白騎不知道章同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哈哈,那就不對了!”章同將先前張讓轉(zhuǎn)交的朝廷招降書遞給了張白騎,隨后說道,“閣下想必看了就知道了!”
張白騎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隨后嘆了口氣說道:“既如此,那還談什么,黑帥簽不得,別人就更簽不得了!”
張燕早就不耐煩了,只見他上前叱問道:“什么誰簽,誰簽不得?老子雖然大字不識幾個,自己的名字還是會寫的,拿來我簽了!”
章同哈哈大笑,說道:“將軍就算簽了也是無效的!”
“干啥啊,這是干啥啊,那你告訴我嗎,誰他娘的比老子還有資格簽!”張燕簽過張白騎手上的錦帛,恨不得摔在章同臉上。
“黑帥稍安勿躁!”張白騎知道張燕看不全上面的文字,于是他解釋道,“這份和談書,是朝廷簽發(fā)給‘人公將軍’的,就連ri后的官爵都擬好了,是平難中郎將,自然是別人簽不得的!”
張燕把錦帛往地上地上一摔,又下馬用腳跺了幾腳,大聲罵道:“他娘的,‘人公將軍’將軍不久前剛命喪你們這幫畜生手里,難道你要他老人家從地里爬出來給你們簽字!”
章同對于張燕的大不敬甚為錯愕,可是對方現(xiàn)在離自己這么近,他也不敢說教張燕,只聽章同順理成章的說:“圣上早先只聞‘人公將軍’尚在人世,可誰知天有不測風(fēng)云,實(shí)在讓人惋惜!這樣吧,也有過先例,正所謂父死子繼,那就請張梁的子嗣出來簽吧!”
“呸,‘人公將軍’并無子嗣,你這是鬧哪樣?”元福聽了半天也明白了,原來這里面是這么個意思??墒菑埩翰o后代,這是黑山軍都知道的。
“慢著!”就在大家陷入僵局的時(shí)候,還是張白騎出來說道,“我看也只有請‘天女’出來簽了,天女乃天公將軍之女,而且是人公將軍之侄女,我看這下,沒問題了吧!”
“那斷然不行!”本以為兩全其美的辦法,卻被章同一口回絕了,只聽章同解釋道:“自古未聞女將軍,你們這么做豈不是倒行逆施了,不妥!”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倒想請教大人,如何才行!”張白騎摁住了沖動的張燕,生怕他再干出傻事來,然后意味深長的問詢章同的意思,因?yàn)樵趶埌昨T看來,如果這份和談書不能簽的話,這幫人也就不會勞師動眾的來了,那到底他們屬意誰來簽,還是聽聽他們的意思,總之,先把人都救回去在說。
袁朗離得較遠(yuǎn),他本來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根本聽不到對面具體說些什么,可是隨著談判進(jìn)程的發(fā)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張讓的授意之下,被十幾個侍衛(wèi)的押解著,跟張寧一起來到了前方兩百多號人的隊(duì)伍當(dāng)中,所以也就聽到了他們就誰來簽字話題的討論。
袁朗也覺得這誰來簽也能搞出這么多事情來,這除非是有人故意刁難,不然哪里會有這么多的規(guī)矩。
想想張讓在這期間不斷的讓人帶話給章同,心想,莫不是這老東西在背后策劃著什么吧。
就在大家一頭霧水的時(shí)候,章同總算解開了問題的解決辦法,只聽他說道:“按理說父死子繼是最合理的,既然張梁無子嗣,叔侄一系的也是可以代簽的,可是這唯一的合法人卻是女兒身,這與祖宗禮法不符。如果這樣的話,只有唯一的方法了,那就是你們所謂的天女‘入贅’個夫婿,有他來簽,豈不是兩全其美了,啊,諸位以為如何?”
黑山軍的眾人見和談一直僵著生怕有差池,他們大部隊(duì)中也陸續(xù)上來了百來號來,他們一聽章同發(fā)出這樣的厥詞,不禁跟著張燕、元福大罵起來。
道理也是明擺著的,“天女”還是待字閨中的,雖然他們沒規(guī)定“天女”以后不能招上門夫君,可是至少現(xiàn)在沒有人選。
“那這樣一來,豈不是又一個遙遙無期的死合約,難不成讓天女現(xiàn)場招婿來!”
黑山軍有人喊了這么一句,這一句正中章同的下懷,只聽他順勢說道,“如果現(xiàn)場招婿,也不無不可啊,總之簽定和談書之人,必須合理合法,不然就算簽了,與廢文有何區(qū)別!”
一場場面盛大的敵我雙方的和談儀式,居然變成了數(shù)萬人參加的天女招婿大會,頓時(shí)不管是官軍這邊,還是黑山軍這方,大家頃刻間都沸騰了,因?yàn)樘炫驮诂F(xiàn)場,她的國色天香大家都是親眼就能看見的,更何況張寧還是盛裝出行的,其絕色美艷就更不用說了。這一下好了,可熱鬧了。
“天女,你看我合適不,我雖然是官軍,但我可以去你們黑山軍?。≈灰灹俗?,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啦!”
“天女,天女,你看我,我老帥了,我絕對比他們都強(qiáng)??!”
……
起哄的大多都是官軍這邊的兵卒,因?yàn)樗麄儾恢捞炫诤谏杰娭械耐亓?,所以他們才敢這么喊,這么嚷。
受害人張寧此刻氣的直咬牙,可是她被限制了自由又不能逃離這里,只能別過頭去,由著他們鬧去。
黑山軍這邊啞了,他們這邊沒人敢出聲,就連張燕這火爆脾氣現(xiàn)在也啞火了,他能說什么,難道說,我來簽不成。
張寧心里到底怎么考慮的,是單純的戰(zhàn)友情誼,還是對自己這些年無私的奉獻(xiàn)有所察覺,張燕心里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