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焦急而停留。
亥時一過,便是子時。
夜晚,通常是駐地防備最弱的時刻。
洛河、清靈真人加上明翰,三個二流以上的高手一起出動,率先掃除了駐地周圍夜巡的眼線。
三人的身手,最差的明翰也是二流高手,掃除一些中品下品的夜間巡防,輕而易舉,甚至連聲響都不用驚動。
畢竟,元幫再怎么強大,這里也不過是一處駐地而已。上品高手的數(shù)量總共也就那么點,不可能派去夜間巡邏,不然上品高手,也就太掉價了。
也正因為如此,倘若真的高手來襲,防備,也是沒有什么意義的。
追風劍體內的真氣震蕩不止,也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即便他默運內功,也不能壓下那種心浮氣躁的感覺來。
無可奈何的推門而出,恰巧聽到一聲輕微到近乎不可察覺的倒地之聲。
“什么人!敵襲!”追風劍劉海拔劍而出,雙腳微彈,整個人瞬間拔地而起。
真是擔心什么就來什么,眼下,可以說是元幫這處駐地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候,被襲擊了,即便追風劍能夠安然無恙,到時候回到元幫總部,也免不了受罰。
“追風劍交給我?!甭搴语w身迎上,清靈真人點頭,帶著一眾弟子向著別院掠去。
既然絕大部分的防備已被解除,明翰等人也不再留手,四散開去,各施手段。
有過與費彬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洛河對于追風劍的追風劍法顯然已經(jīng)有所了解。但追風劍突然出手,白色真氣帶動星星點點的劍芒,如同黑夜之中星光一般耀眼。
追風劍劉海施展出來的追風劍法,比之當初費彬,高明了何止幾倍?
好在洛河也不是當年的洛河,柴刀在手,一個瞬間,與劉海已經(jīng)對換了三招。
追風劍法走的是以快打快的路子,追風劍久負盛名,絕對不是古劍這種新晉的一流高手能夠比擬的。他出手之快,讓洛河也感到許些壓力,柴刀以極為詭異的姿態(tài),一圈又一圈,將劍勢蕩平。
一擊不中,追風劍招式用老,平穩(wěn)落于屋頂,隨即再度騰空而起,一個側身,長劍直取洛河下盤。
洛河連忙施以千斤墜,所有真氣下沉,將身型保持與劉海差不多的高度,以柴刀迎擊。刀劍相交,血紅色的真氣與白色真氣對捍之下,一時之間竟然難分勝負。
面對劉海,洛河不敢大意,畢竟紫血狂刀紫東來都曾著了他的道。
“血刀門的余孽!上次讓你逃了,今朝定要讓你死無全尸!”真氣對捍,一接觸之下,追風劍就感應到了對方的用的是血刀門的真氣,質量上比之紫東來還稍有不足,當下一聲冷笑,白色劍網(wǎng)將洛河全身籠罩了起來。
來勢洶洶,洛河卻不進反退,血湖魔功將血湖魔功瞬間轉運到極限。肆虐的血色真氣力量一瞬間比先前強悍了足足五成,柴刀從劍網(wǎng)之中硬生生的切入,劈在了劍身之上。
如此還不罷休,柴刀順著劍身環(huán)繞,一連向上轉了三圈。借著血湖魔功震散追風劍真氣的機會,洛河將柴刀一壓,一挺的刺啦的一聲,追風劍右臂五根手指頭,竟然被全數(shù)削去。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實際上洛河與追風劍之間,并沒有絕對的差距,如果不是借著血湖魔功霸道的破壞力,他也不可能瞬間突破到對方的身旁。
刀招未老,洛河將柴刀一壓,反手迎上,刀背狠狠的劈在了追風劍的胸口。
還震驚在手指傷勢的劉海冷不防胸口又吃了一擊重擊,帶著噴涌而出的血沫,整個人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
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洛河補上了一刀,封喉。
沒有必要說太多無謂的話語,言多必失,這點,洛河也清楚。
清靈真人那邊,已經(jīng)帶同鐵塊兩人撤離,洛河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招呼了明翰一聲,所有人立即撤退。
此時,竟然連辰時都未曾完結。
夜色,更加深沉。
僥幸沒死的費彬,看著地上追風劍的尸體,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絕望。
活著的高手,是讓人尊敬和敬仰的,死了的高手,卻沒有任何的意義。
狂風門不是什么大門派,而然出了追風劍一個高手,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少了劉海這個靠山,費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今后在元幫的日子,到底會是怎樣。
血跡,連同尸體,留在元幫的駐地,再也沒有絲毫的生氣。
有的,只不過斷斷續(xù)續(xù),烏鴉飛過之時的哀鳴。
一行人從駐地返往血刀山莊,花費了足足花費了兩個時辰。
畢竟不向來時,此時一行人中,或多或少,有人負傷,更有四個中品高手挑錯了房間,意圖殺死元幫駐地內的商品高手,反被當場格殺。
接回鐵塊,鐵塊雖然心系血元城那處鐵匠鋪,但也知道那里聯(lián)盟的勢力并不算強大,因此聽了洛河的建議,便留在黑元城之中。
清靈真人四人倒是停留下來,打算在此歇息一段時間。畢竟再過幾日,便是血刀山莊新任莊主的交接儀式。以洛河和清靈真人的關系,清靈真人必然也是邀請名單行列之一,與其往返來回,倒不如多等候一些日子。
安頓好鐵塊夫婦,洛河剛欲吹滅燈火,開始自修內功,明翰卻推門而入。
此刻的明翰,身上的血跡尚且沒有洗清,肩膀、手肘、腰間各有一處肉眼可見的傷痕。明翰來到洛河房內,瞬間跪了下來,一臉叩了三個響頭。
“明翰,你這是何故?”洛河連忙將明翰扶起。
“莊主大恩,明翰無以為報。殺兄之仇,若是憑借明翰自己,斷然不會是追風劍劉海的對手。從今往后,莊主但凡有何差遣,明翰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決然二字,從明翰此時的眼神之中,可以輕易的讀出來。明翰也自知,以自己的能力,絕對不可能將明神幫發(fā)揚光大,洛河既然是一個可以交付的人,又為自己報了大仇,那么,一生托付給他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