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站起了身,看著她一瞬間靜默的樣子,也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事,可多年來的孤僻冷傲讓他不想說些好話,只是從身后的桌案上拿過一碟藤蘿糕,不自在道:“吃吧,別說我虐待你?!?p> 花景抬起頭,沖著他緩緩笑了開,那盈盈眼波流轉(zhuǎn),配上那笑容,襯得她此時(shí)似月澤仙一般讓人動(dòng)容。
他心中一動(dòng),別過頭,“吃吧,你不是最喜歡藤蘿糕?”
他話音剛落,便皺了皺眉,花景則是一愣,脫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愛吃藤蘿糕?”
他剛要張嘴,花景又笑問道:“公子可是認(rèn)得我?”隨即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可是那也不對啊,我從沒見過公子你啊。”而且,就算認(rèn)得,也不會那么清楚她的喜好吧!
他耍著無賴,“你聽錯(cuò)了?!?p> 花景挑挑眉,“公子說我什么聽錯(cuò)了?”
“我說的是你不吃我喜歡的藤蘿糕嗎?”他面不改色地說著。
花景搖頭失笑,“公子是說花景年紀(jì)輕輕耳朵就已經(jīng)開始不好使了嗎?難不成是公子認(rèn)為花景從崖上摔下來,傷的不是胳膊腿之類的,而是耳朵?”
他回過身,狠狠瞪她一眼,“愛吃不吃,不吃拉倒?!?p> 說罷,一伸手拿起那碟藤蘿糕就要出去,花景一挺身,喚他道:“公子!”
他回過身,一臉笑意,滿是自信與傲氣,“你想吃?”
花景覺得他此時(shí)就像個(gè)小孩子,“公子,你是否將我當(dāng)成另外一個(gè)人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的行為,為何他會對自己如此之怪,時(shí)而溫柔,時(shí)而諷刺。
他身形一頓,擰著眉,沒有說話,花景繼續(xù)道:“那姑娘也喜歡吃藤蘿糕?”頓了頓,她又問道:“那姑娘……和我很像嗎?”
他抿著唇,一張臉有些微蒼白,面如白玉,此時(shí)的他看起來有些羸弱,他輕輕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倒映出兩排青紫的暗影。
這樣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幅淡墨山水畫,感覺太過縹緲,似乎風(fēng)一吹,就要飛走了。
花景也感覺到如今的氣憤有些詭異,也許自己不經(jīng)意觸碰到了人家的傷心事,想必他是很喜愛那個(gè)女子的。
她緩緩站起,從他手上拿過那碟它藤蘿糕,拿一個(gè)塞在嘴里,糕點(diǎn)入口即化,流淌在嘴里,甜甜的,有著淡淡的藤蘿花香味。
滿足了她的胃,她又緩緩笑開了,如此一笑,稱得她更有一種奪目的美,清雅而高貴。
她從來都是舉止優(yōu)雅的,她從來都是那般善解人意,可有些時(shí)候,這該死的溫婉讓人覺得討厭!
他冷冷看著她,隨即一甩袖子離了去,花景以為是因?yàn)樽约赫f的話惹得他想起那個(gè)女子才會如此氣憤,緩緩放下那糕點(diǎn),瞥了眼桌案旁的手爐,想著要不要給他送去。
剛這般想著,那人就轉(zhuǎn)身回來了,看都沒看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拿起手爐,然后走到門邊,突然頓住,問道:“好吃嗎?”
花景以為他不會和她說話了,此時(shí)他一問,不免愣住,“???”
他像是沒了耐性,又問一遍,“我說,藤蘿糕好吃嗎?”
她知道這個(gè)人很善良,這個(gè)人其實(shí)好得讓人有些心酸,她不免想,他是想要問問那女子,他做的藤蘿糕好吃嗎?
“好吃!”她甜甜地笑開,然后回道。
此時(shí),他也只能從她口中知道了,也許他會把她的答案想象成是那女子的回答,畢竟,這樣好歹也是一種慰藉。
她喜歡藤蘿糕,不僅是因?yàn)樘偬}糕的味道清甜,也更因?yàn)橄矚g藤蘿花背后的凄美故事。
藤蘿花需纏樹而生,獨(dú)自不能存活。
傳說是因?yàn)橐粋€(gè)姑娘和一個(gè)家境貧寒的男子相愛,而他們的婚事遭到了女方父母的反對,便雙雙跳崖殉情,之后,那崖邊便長出了一棵樹,樹上纏著一棵藤,并花開淡紫。
有人說,那女子就是那棵藤蘿,而那男子就是樹
都說,藤蘿為情而生,無愛而亡。
不知,這男子與他心中的女子又有怎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