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梨花開滿了原野。
那人站在溪邊,陽光播撒下來,給他的周身鍍上一片金色。
“公子!”云綽還沒來得及回頭,她便沖上前去從背后抱住他,兩人衣裳層起,有些厚重,她卻依然緊緊抱著他,這個懷抱她期待了很久,就在那夜家破之時,她多希望她在這個懷抱里。
她的公子,她的獨(dú)一無二無與倫比的公子!
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他是奉皇命而來尋找捉拿她的,也忘記了她應(yīng)該回到水府。
只是想著:既然注定淪陷,又何必矜持?
他的身子一顫,微微側(cè)過頭,想看清那個女子,她似乎在笑,又似乎哭得很傷心。他唇角微微一勾,“花景!”
她的胳膊更加地勒緊,“公子可會拿我去交公?”
他的眼角含笑,“我倒是愿意把你交到公子府?!?p> 她吸吸鼻子,噗嗤一聲笑起來,“公子府能裝下我這個朝廷欽犯?”
他狀似沉思片刻,說道:“嫣花景裝不下,公子夫人倒是能?!?p> 她抬起頭,揚(yáng)起明媚的笑臉,“公子愈發(fā)會調(diào)侃人了?!?p> 他一本正經(jīng)道:“我這叫調(diào)戲!”說著,還輕輕勾了下她的下巴。
她松開對他的懷抱,仔仔細(xì)細(xì)看著他,公子還是那樣俊美,不過瘦了些,皮膚也顯得蒼白了些。她不禁皺眉道:“公子怎么都不吃好點(diǎn)兒,這么瘦了?臉色還那么蒼白?”
云綽拉著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之中,“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還好可以再遇見你。
她鼻子一酸,又要落下淚來,用衣袖擦了擦臉,咳了咳,說道:“我就知道你是想我的。”說完,齜牙一笑,她的笑容是那么美麗明媚,陽光的照耀之下,更顯得這個女子晶瑩剔透。
“還是這般調(diào)皮!”還是那個女子,那個靈動的女子,見她還是如以前模樣,并沒有因?yàn)樨┫嘀露兊糜粲艄褮g,他心里還是多少有些安慰的。
他緩緩抬起手,撫了撫她發(fā)上有些傾斜的桃花簪,嘴角掛著最為欣慰歡喜的笑容。
他的動作很輕,表情很溫和。
花景低低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低下頭,羞澀道:“既然公子不介意花景的身份,此枚玉佩乃是花景家傳之物,亦是我的護(hù)身符,花景希望它今后能成為公子的護(hù)身符,若公子不棄,那它亦是花景的定情信物?!?p> 她說著這些話,心里卻在打鼓,緊緊盯著面前的人兒的手,可那手遲遲沒有要抬起來的意思,她心中不禁開始有些難過,只聽聞上面如月般冷的聲音響起,“你喚我什么?”
她嘴角大大地咧開,像個孩子似的抬起頭瞇著眼看著他,“綽綽,你愿意收下這枚玉佩嗎?”
云綽失笑,伸手拿過那枚玉佩,精致的玉佩,面前如雪般的女子,一切皆如在夢中,他聽見他有些遙遠(yuǎn)的聲音響起,“吾愿,只因卿乃吾今生所愿?!?p> 花景怔愣愣地望著他,隨即伸開雙手擁抱著他,口中不停地呼喚著,“綽,綽……”
云綽將花景帶到王嬸家,王嬸一見到他們二人,便像春日桃花盛開一樣笑了起來,雖然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看起來卻是那般慈祥,“小公子,這就是你說的媳婦兒吧,長得可真俊,你倆啊,可真是一對兒!嘖嘖,真配,真配!”說著,王嬸還繞著兩人轉(zhuǎn)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