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邊便是高聳的長長石階,直通向通天峰,同時也是整個青云山脈最高處的山巔玉清殿。在這場戰(zhàn)事中一鳴驚人的道玄并沒有下山追殺魔教余孽,而是將昏迷的師父天成子帶回到這里。
此刻,玉清殿后掌門真人靜室之內(nèi),只有道玄和天成子二人。
原本浴血奮戰(zhàn)一身血腥的天成子,此刻仍然還是昏厥不醒,不過身上卻已經(jīng)一身干凈,顯然是弟子道玄服侍他更換了衣服,身披柔軟被褥,躺在玉榻之上。
道玄看起來也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衫,但還是青色道袍,此刻正是坐在床頭,眉頭緊皺地看著天成子,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昏迷中的這位青云門掌門真人,看起來情況并不甚好,雙目緊閉中,面容卻一直不時變幻,時而驚懼時而憤怒,口中偶爾還會發(fā)出一些含義不明的模糊囈語,似乎正陷入在一場噩夢之中,卻又無法掙脫出來。
除此之外,在距離床頭不遠處的桌面上,則是擺放著兩柄長劍,一柄靈氣充盈刻著七顆大星,正是天成子真人護身法寶七星劍,而另一柄古拙平凡,看去非石非鐵,劍刃上刻著“誅仙”二字,自然便是歷代以來青云門的鎮(zhèn)山至寶古劍誅仙了。
道玄的目光從天成子身上移開,輕嘆了一聲后,站起身走到桌邊,目光掃過桌上這兩柄對青云門至關(guān)重要的仙劍。靈光流轉(zhuǎn),一明一暗,道玄默然不語,眼中光華閃動,似正在怔怔出神想著些什么。
正沉思時候,忽然只聽這靜室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音,片刻之后有人敲響了門扉,道:“弟子朝陽峰商正梁,拜見掌門師伯?!?p> 道玄走過去開了門,只見一個中等身材的青云門弟子站在門外,兩人目光對視一眼,門外的男子面上露出幾分恭敬之色,拱手道:“師兄,我想拜見掌門師伯,煩請師兄通傳一聲?!?p> 道玄搖搖頭,道:“商師弟,你來得不巧,師父他老人家還未醒來?!?p> 商正梁“啊”了一聲,目光向道玄身后的靜室看了一眼,面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擔憂之色,低聲道:“掌門師伯他沒事吧?”
道玄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靜,看不出什么太多的喜怒哀樂,淡淡地道:“無妨,應(yīng)該只是太過勞累,如今睡下了,只要休息一陣便會無恙?!?p> 商正梁看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露出了一絲笑容,笑道:“如此就好了?!?p> 道玄道:“商師弟你不是在云海下邊忙著么,為何突然來到這里?”
商正梁連忙道:“是這樣的,我在云海上收拾戰(zhàn)局救治諸位師兄弟的時候,無意中找到了這件東西,感覺事關(guān)重大,便特意上來呈請掌門師伯……還有,師兄你看一下,究竟如何處置?”
說罷,他從身后卻是取出了一件黑乎乎的東西,遞了過來。
道玄伸手接過,忽地眉頭一挑,只見此物通體玄黑,色澤光亮,看去猶如墨玉,形狀則是布幡模樣,赫然正是之前正邪大戰(zhàn)時,那魔教教主仇忘語手持的一件法寶天魔幡。
這件法寶拿在手中,兀自都有幾分兇煞之氣隱隱撲面而來,可見其威力不凡。但畢竟乃是邪魔外道之物,正道中人從來不喜。此刻道玄也是皺起了眉頭,回想起那場大戰(zhàn)經(jīng)過,確實在仇忘語被誅仙古劍重創(chuàng)之后,形勢一片慌亂,還真沒人注意到這件魔教法寶的下落。
沉吟片刻后,他對商正梁點了點頭,道:“此乃天魔幡,是魔教妖孽的一件重寶,煞氣深重,魔力如淵,你能找到它,是大功一件。”
商正梁面上露出幾分喜色,態(tài)度越發(fā)恭謹,道:“那此物該如何處置,還請師兄示下?!?p> 道玄想了想,道:“天魔幡乃魔教教主之物,關(guān)系不小,我也不好擅做決斷,還是要等師父他醒來之后再親自處置。這樣吧,這天魔幡你先留在此處,回頭等師父醒了,我便將此事稟告于他?!?p> 商正梁怔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如此就麻煩師兄了。”說著頓了一下,又道:“云海上還有諸多事情,小弟先下去了?!?p> 道玄點了點頭,道:“你去吧。”
商正梁轉(zhuǎn)身走去,只是才邁腿走出一步的時候,突然從那靜室之中猛地傳出了一聲呼叫,正是天成子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聽起來竟有幾分尖厲,令人心頭一顫。
商正梁身子一震,轉(zhuǎn)身看來,與道玄一起向那靜室中望去,卻只見天成子仍然還躺在床榻之上,雙眼緊閉,被褥遮胸,除了一只手突然伸出被子外面像是想抓什么又無力垂下后,看起來與之前并無異樣,只是他口上嘴唇微動,隨后又低聲咕噥了幾句,卻又完全讓人聽不明白。
“這、這是怎么了?”商正梁有些驚懼,愕然對道玄問道。
道玄面色看起來有些凝重,過了一會,道:“應(yīng)該還是師父他老人家勞累太過了吧。”說著抬頭看了商正梁一眼。
他的目光平靜溫和,并無絲毫逼人氣勢,整個人看去也是溫文如玉,但是不知為何,商正梁卻忽然覺得心頭一跳,幾分寒意從背后隱隱泛起。他不敢再多問,低聲道:“那小弟先下去了?!?p> “唔?!钡佬貞?yīng)了一聲,然后目視商正梁快步走去,在門外又站立片刻后,這才走回靜室。先是隨手將門扉關(guān)好,然后走到床頭邊的桌上,將這件天魔幡輕輕放在了七星劍和誅仙古劍的旁邊。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這桌上的三件法寶,神色間露出幾分復(fù)雜之意,只是誰也看不出此刻他心底到底在想著些什么,過了一會,他又重新回到了床榻邊坐下,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天成子,俯下身子小心地將天成子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褥之下,隨后坐了回去,望著依然昏迷不醒、偶爾胡言囈語的天成子,他的眼中漸漸的還是露出了幾分擔憂焦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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