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是別離
洛軒難得的嚴(yán)肅起來,鬧鐘見此便問:“怎么了?”
“有個朋友要走了,我得趕高鐵,她明早六點(diǎn)的飛機(jī)?!?p> “我查一下。”
鬧鐘趕緊登錄網(wǎng)站查詢最近的高鐵什么時候發(fā)車。
“最近十點(diǎn)的一趟,有點(diǎn)趕了?!濒[鐘說到。
“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買,你準(zhǔn)備一下我馬上走?!?p> “我已經(jīng)買了,你換換衣服走吧?!?p> 洛軒心中觸動,兄弟情誼銘記在心,不是語言能表達(dá)出來的。
洛軒趕緊進(jìn)了自己住的房間把大褲衩短袖給脫了,隨即換上一身嶄新的衣服——那是前幾天和鬧鐘逛街時買的。
幫上海隊贏得了合作伙伴賽事的冠軍獎金有不少,自己當(dāng)然不會對自己克扣,衣服鞋子什么的都買了一套。
鬧鐘送洛軒到了高鐵站,不得不說人靠衣裝佛靠金光,這一稍微打扮帥氣逼人的很,就是沒有洗頭……
坐在高鐵上,看著呼嘯而過的上海站,心里空空的。
自己在上海搞了快一個月,玩的挺開心也見了多年的網(wǎng)友(奔現(xiàn)),還參加了王者榮耀的……暫且稱之為賽事。
凌晨四點(diǎn)到的,猴子早已經(jīng)在候車廳侯著,洛軒到的時候他躺在椅子上睡著了,頭上蓋著個破褂子,哈喇子流了一地。
洛軒見此沖他打了一巴掌。
“誰誰誰,誰呀?!焙镒涌鋸埖陌岩路煌普酒饋砭拖敫闶乱粯樱肟凑l打擾自己睡覺。
一看是洛軒上去就是捶一拳,“你小子自己玩的停嗨,lz在家賣了一個月水果?!?p> 好家伙,侯玉強(qiáng)本來就骨架大長得健碩,俗稱為快(三聲),一個月沒見這更快了。
一拳下來給洛軒捶的有點(diǎn)扛不住。
“我這不是回來了!”洛軒笑道。
“去機(jī)場吧,還有一個多小時,她肯定五點(diǎn)多就到了。”猴子揉了揉瞌睡的眼。
無論是對朋友的感激和情誼還是對父母以及愛人的愛,洛軒從不善于表達(dá),這些情感也不是能表現(xiàn)出來的。
“走。”
朦朧的夜,輕輕搖曳著的漆黑的樹,地上烏黑的陰影,周圍模糊的景像,一輛摩托車正“嗯嗯嗯”的前行。
“咔嘰”一聲壓起來一個飲料罐打破了夜的寧靜。
“你你你能不能騎慢點(diǎn),我我我特么的凍的鼻涕都出來了!”
“個鬼,夜里沒什么車,難得的飆車機(jī)會,要不是得起來接你,我特么一覺非睡到十一點(diǎn)不行?!?p> “等等等等,你特么在往哪走,雖說我一個月沒回來但我好歹也是洛城長大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去龍門……不是,你去河邊干嘛?!??!”
洛水,是洛城最大的一條河,其實(shí)不算大,只是很長很長,長到在洛城的南邊你跳進(jìn)去可以游到洛城的北邊——洛軒家附近。
水很清澈,洛城的人視河為身家,每個人都很愛護(hù),在河這邊可以清晰的看到河那邊,河邊楊柳依依,栽種的幾乎都是柳樹,其中不乏有百年老樹。
夜幕下寧靜的洛城別有一番風(fēng)致,這和上海繁華的夜市截然不同,一個散發(fā)著九朝古都風(fēng)雅韻味的洛城,一個則是彌漫著現(xiàn)代都市時尚氣息的都市,各有千秋。
猴子愣是把不到半小時的路程侃到了一個小時,圍著洛城最大的河邊——洛水轉(zhuǎn)了一圈。
7月2號,凌晨,一車一人一座城,踐別遠(yuǎn)行的佳人。
5:40分,洛軒用記事本記下了此刻。
看著躺在椅子上打著呼嚕的猴子,真是辛苦他了,又看了從一輛瑪莎拉蒂上下來的佳人,苦澀一笑站起了身。
一個中年人,一個看起來挺年輕的婦人和一個年輕人在同身材高挑的李凌凌交談著。
精神抖擻的中年人應(yīng)該是李凌凌的父親和母上,那個年輕人猜不出和李凌凌什么關(guān)系,看得出來,李凌凌母親很疼她,拉著她遲遲不肯放開。
最后年輕人和李凌凌說起話來,交談甚歡的樣子,最后那男子拿出了一枚戒指,單膝跪地,中年人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身邊年輕的婦人。
洛軒見此心中一震!
一絲酸意彌漫在洛軒的心間,小時候自己死死守護(hù)的虎妞、學(xué)校突然降臨的?;ɡ盍枇?、運(yùn)動會?;ǖ募佑?、籃球游戲賽的擦汗、網(wǎng)吧lol的開黑、操場小樹林的群架、兩人行走在清澈見底的洛水、一切的一切模糊了雙眼。
那絲酸意漸漸變成了一把帶著倒刺的匕首,狠狠的割著他的心頭。
求婚、機(jī)場、來不及洗的臉和未刷的牙、熟睡的猴子、掉在地上的一捧合歡花。
像是碎片深深的刻進(jìn)了他的心里。
“明明不喜歡,為何那么疼?!?p> 洛軒拍了一下熟睡的猴子。
猴子驚醒看見洛軒要走,忙問“你干嘛走”,話未說完便看見了單膝跪在李凌凌面前的青年人,愣了一下秒懂。
李凌凌也看見了,只有洛軒的背景和地上那堆粉色的花朵。
猴子看了一眼李凌凌,又看了一眼洛軒,忙起身拿起衣服追去大聲喊道“軒兒,等我啊,沒人要你還有我?。 ?p> 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落在李凌凌的頭上,濕透了洛軒的頭發(fā)。
“哥哥?!?p> 李凌凌仿佛明白了什么,頓時慌了神,絲毫沒有在意跪在地上的青年。
她把額前的一縷頭發(fā)推到了耳朵后面,抬起腳跑了起來。
“凌凌你干嘛,還有十幾分鐘就要起飛了,回來!”中年人威嚴(yán)不容置疑的聲音讓她心頭顫動。
這一次,一定不要后悔,李凌凌堅定了步伐,奔向洛軒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