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方凡略感吃驚:“十年就可以將一個門派推到鼎盛?”
“沒想到是吧?”老人的語氣略有得意,就好像他是亂魂宗的一份子:“能接近這個成就的,只有現(xiàn)在的太虛宮,可太虛宮的勢力比起亂魂宗來,那可是一個地一個天。
消滅巫真以后,亂魂宗可是當(dāng)時的第一大派,六大域大大小小的門派全部尊亂魂宗為首,那個風(fēng)頭……”老人嘖嘖兩聲。
“可就在巫族之亂平定的第二年,亂魂宗突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世間再也找不到它留下的任何痕跡,就好像這個門派從來沒存在過?!崩先说拿夹陌欀孟襁@件事仍讓他無法釋懷。
“消失了?
偌大的一個門派,會在人的眼皮底下憑空消失?
亂魂宗的駐地呢?
弟子呢?
也一同消失了?”
“你不能理解不奇怪,因為亂魂宗只有一個人,而它的駐地,不怕你笑話,到現(xiàn)在我們都不知道它的山門朝哪開?!?p> “這是怎么回事?”方凡很驚訝,又道:“難道亂魂宗沒有駐地?”
“有是有的,而且就在西荒,可是在哪座城,哪個地點,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當(dāng)時的西荒完全被幻象包圍,我們又到哪里去尋亂魂宗?”
“所以,西荒的幻象消失,你們也發(fā)現(xiàn)亂魂宗消失了?”
老人點頭。
“唉……”方凡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說道:“冒昧的問一句,剛才您一直在說‘我們’,請問您今年高壽?”
老人笑笑,伸出兩根手指頭。
方凡猶豫了一下,遲疑的問道:“兩百歲?”
老人點頭。
得到確切的答案,方凡不免有些吃驚,《天下》與現(xiàn)實生活差別不大,現(xiàn)實中最高壽的老人也不過是一百三十多歲,這聚寶閣的老人竟然有兩百歲,并且外表看起來不過六十露頭,頭發(fā)竟然還沒白完,確實有點不可思議。
江湖更迭,老人可以說是一路看過來的。
“很不可思議是吧?
這是因為我修煉的功法是龜息功,這門功法雖然可以讓我更長壽,可每一天我都處在昏睡當(dāng)中,我是活的長久了,可是人生也變得無趣了。
但我又是一個怕死的人,明知道活著沒趣,我還是不想死,所以……”老人聳聳肩:“我就這么活著吧。”
龜息功顧名思義,自然與烏龜有關(guān)系,千年王八萬年龜,想必創(chuàng)出這門內(nèi)功的人,目的就是為了長壽吧……
“說到龜息功,還是亂魂宗的宗主楊藩楊宗主傳給我的?!崩先说哪樕铣霈F(xiàn)一種奇特的光輝。
隨后,陷入了回憶中,道:“記得那時我年紀(jì)尚幼,生活在西荒黑木城,那里是一處盛產(chǎn)黑木卻生不出瓜果蔬菜的貧瘠地方,我們向外界販賣這種廉價的木材,來貼補生活。
我的父親呢,是一個手藝精湛的棺材匠,十里八村的老人下葬時,所用的棺材多數(shù)都是出自我父親的手中,所以,我們的生活一直還算不錯。
那時,我也沒什么大理想,就想過過二世祖的生活,遛遛狗,逗逗鳥,等年齡再大一點,就可以去調(diào)戲調(diào)戲金鳳樓的頭牌若溪姑娘,如果一天能這么過去,我也就滿足了。
我滿心歡喜的等著自己長大,可是,在我十五歲那年,變故發(fā)生了,巫族之亂的開始,西荒第一個遭了殃,黑木城也化為了一片焦土。
而我的父母親,將我塞進棺材扔進河里之后,也被煉尸殺害了。
后來,我順著河流一直漂,一直漂,西荒的河流本就少的可憐,到最后,我所在的河流越來越窄,最后枯涸了。
也就是那時候,我被楊宗主救了,我也不知道他看上了我哪一點,每天都在纏著我,要收我為徒。
可我不想修煉武功,更沒有為父母親報仇的打算,所以我一次又一次拒絕了他。
最后,楊宗主也是看我鐵了心,也就無奈的放我走了,也是那時候,我從他那里求來了龜息功。
分別之后,我便找了一個山溝溝窩了起來,我在那里刨了個山洞,我知道,如果我出了山洞,就是一個死字,我是一個怕死的人,所以這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時間,亂魂宗從無人知曉到眾人頂禮膜拜也是用了十年。
十年前,楊宗主經(jīng)常用來騙我入門的話,在現(xiàn)實中實現(xiàn)了,那句話就是——亂魂宗不做第二,不做第三,只是一個會做第一的超級大派!
在我那時想來,他不過是在癡人說夢,沒想到夢想真的照進了現(xiàn)實,再到后來,他不知怎么找上了我,并說了一些在我那時看來很奇怪的話。
他問我要不要做亂魂宗的宗主,可我的腦子還停在思考他是怎么找上門的階段,沒得到我的答復(fù),他便心灰意冷的走了。
對,就是心灰意冷,我到現(xiàn)在仍記得那雙眼睛里濃的化不開的失望。
然而,我從未想過,這一別就是永遠(yuǎn),沒過多久,亂魂宗就不留一絲痕跡的消失了,也就是那時候,各個幫派才發(fā)現(xiàn),亂魂宗一直以來就是一個謎。
之后,掀起了尋亂魂宗的熱潮,各大門派弟子,各個江湖人士在西荒掘地三尺,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亂魂宗的熱度慢慢降低,本已統(tǒng)一的幫派群龍無首,不免蠢蠢欲動起來,于是,門派之間的明爭暗斗又開始了,一直到現(xiàn)在的八大門派,才停止了拼殺。”
說到這,老人停了,他已經(jīng)把他所知曉的全盤托出了。
“亂魂宗的功法到底有多強?值得你們這么推崇。”方凡道。
“我沒親眼見過?!崩先说?“但在戰(zhàn)場上,很多人都親眼目睹,楊宗主會幻化出身披金甲高達(dá)十丈的天兵,一劍斷江,兩劍平山,世間無人能敵。”
方凡不知道老人有沒有在夸大其詞,但他也知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道理,所以,他沒有反駁,老人的話也沒讓他的心起任何的波瀾。
“那你又是怎么到聚寶閣來的?”方凡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我的腦子比較好,也比較耐得住寂寞,所以意外之下加入了聚寶閣?!崩先擞檬智脫糁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