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懸浮在空中,頭似魚,四肢短小,膨脹開的身體來回飄動,它啪噠啪噠拍打著小手臂飛在空中,看起來有些費力。
“無憂怪?!标懶∪粜α?,這位可是世界上第一無憂無慮的,所以才能飛在天上,而且能幻化成氣隱藏在各個角落,即使是人腦也能控制,不過它生性善良,不會做這種事,看樣子,它最近似乎太無憂了,這體重……
“敢問兩位姑奶奶是何方神圣,無憂怪有叨擾道兩位嗎?”無憂怪有些吃力,慢慢降到了地上。
夏天一步上前,“你就是這個占卜網(wǎng)站的幕后?那么說那些人也都是你殺的?”這件事夏天聽陸小若講過,還有,這位無憂怪是絕對可以通過虛擬的世界侵入電腦窺測其他人,怎么新世紀了,這些鬼怪還以為沒人管了是嗎?!
“當然不是!姑奶奶,我不敢,我只是想和大家玩,近些年人類發(fā)展,我們很難再有棲息之地,只能躲藏在大大小小的各個地方,大家也散的散,好久好久,我都快一百多年沒人理了,所以,我只是通過一個被淘汰的小游戲繼續(xù)和大家玩,我沒殺人,我真的不敢!”無憂怪說的誠懇,陸小若點點頭,“我知道,你應該不是那種人,你所有一切預言都是幫助和提醒?!?p> “那么張曉輝為什么會死?”夏天急忙問陸小若。
“吃藥吃的唄~”陸小若回答,看了看無憂怪,無憂怪眨眨眼,然后迅速點點頭,極小聲地說,“是的,是的,之前死的那倆個人,我都有提醒,第一個我通過攝像頭看到了進來的小偷,第二個,我通過監(jiān)控看到了進來的獅子,雖然我都有提醒,但大家都不知道,而我也沒辦法救他們,至于這個作家,我也說了要他小心了,可是他還是那樣,我都看見了,有人把藥換了,他絕對絕對會死在自己手上?!?p> 無憂怪說的神秘,陸小若和夏天面面相覷,最后陸小若恍然,一馬當先沖到了散落一地的藥瓶中間,先拿起一個看了一下,聞了一聞,又拿起另一個重復剛才的動作,隨后了然于胸,她撿了幾個藥片在手上。
“小若!”夏天手拿著東西跑過來,“忘了說了,這是我在電視機上方的掛鐘上找到的,它的小門一直打開著,顯示零點什么,然后我就看到了這個?!?p> 夏天手上的是一張照片和一個紅色的精美小盒子,照片上的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的是張曉輝,女的是……!陸小若倒吸一口冷氣,是她,那么這藥也是她?不,不是,看情況應該不是,否則不會那樣,那么是……
陸小若在心里快速理了一遍,最后走到昏倒的唐陽身邊,將藥丸一一放在他手心,唐陽這邊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這女子是誰,所以才會半夜前來。
“夏天走吧,這事差不多了。”
“那我……”無憂怪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繼續(xù)呆著啊,能怎么辦,我們收不了你,另外找人說話可以,別給自己找麻煩知道嗎?!”夏天點著無憂怪的鼻子,無憂怪連連點頭,幫助陸小若和夏天把屋子里的一切恢復原樣,然后三人都離開了。
過了幾個小時,天微微亮,唐陽摸著自己的后腦勺轉(zhuǎn)醒,看著空蕩蕩的房子,他立刻警醒,繞著屋子里里外外轉(zhuǎn)了一圈,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對昨天突然出現(xiàn)的人感到十分奇怪,是誰?是男是女?為什么來這里?一系列煩亂陳雜的東西涌上他的腦門,他用手拍頭,突然手里的東西應聲掉落,他低頭,是幾顆藥?
哪里來的藥?他又注意到書房的書桌上有幾個瓶子和一張紙,唐陽拿起,是兩個名詞,一個是頭孢類菌素,另一個是氨基糖苷,還有兩個高效利尿藥瓶,唐陽皺眉,打通了警部的電話,“喂,幫我查個東西?!?p> …………
清晨的醫(yī)院正沐浴在晨光中,溫軟而柔和,它似一位溫婉的婦人,默默注視這初生的太陽,手里挽著一把荷葉,抖抖手,清涼的水珠便揮灑于天地,她笑了,對著日出,對著希望……
陸小若站在病房門外,她原本不想多管閑事,要不是當初救下她,二次又碰到她也不會生出那么多事,現(xiàn)在,她看著手里精美的盒子,默默推開了門,她沒有想好怎么做,只是想,她放下,說完,就走。
病房中消毒水的氣味很重,張倩躺在慘白的病床上,臉頰消瘦,四眼空洞,她嘴里在念叨,意識卻渙散,應該是打了安定。
陸小若走到床邊,將紅色精美小盒子里的戒指拿了出來,輕輕套到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然后輕聲說,“今天是你生日吧,這是他給你的,原本打算在這一天給你的?!标懶∪粽f完將照片輕輕放在她的枕頭邊,張倩一直眼神空洞,陸小若也不強求,她走到窗邊拉開了一點窗簾,耀眼奪目的光芒照射進屋里,張倩微微動唇。
沒想到,光這么溫柔……她的眼神有了生氣,陸小若兩手插進口袋,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張倩偏頭,慢慢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手上的戒指在陽光下耀眼迷人,她拿起一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十年前的一男一女……
照片的一角微微卷起,張倩翻過來,頓時淚如泉涌,這是曉輝的字,曉輝最后想和她說的話——
“倩倩,我們一起已經(jīng)走過十一個年月。因為我年輕寫過的書,你不能在公眾面前露面,抱歉,我想說。你一直寬容我,鼓勵我,在我低谷的時候陪伴我,我啊,實在是感謝你的溫柔,你的幫助。
老頭子我最近幾年總算是小有成就了,你也為我吃了很多苦,今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想,就讓我們幾年的戀愛畫上一個句號吧,我愛你,我想和你組成一個家庭,原諒老頭子我害羞,盒子里的戒指只能讓家里的老掛鐘幫忙,戒指樣式還喜歡嗎?老頭子我就在隔壁寫書,你可以戴著戒指來找我嗎?我們一起再看看婚紗怎樣?還有,老太婆,我愛你啊……”
她哭出了聲,那天要是她在就好了,要是她在曉輝就不會死,她不該任性的以為他不愛自己,不該離開的,不該吵架的,她哭得幾乎失聲,曉輝的樣貌只能在照片上摸到了,這和她的錯,她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張倩埋在枕頭里,用盡力氣哭泣,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頭發(fā)上,張曉輝帶著疲容坐在她的床邊,光在他身上一圈一圈泛開,他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可是卻穿透而出:我也有些傻呢,去找占卜看有沒有可能會發(fā)生好轉(zhuǎn),你會不會回來,直接去道歉就好了,為什么要想這么多……當年,要是我不寫那本《獨婚》,不,只要我不在意自己在大眾面前的形象,也許你早就是我的了,為什么,我們一直在后悔……倩倩,不要哭了,我啊,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這次,到死我都是你的,我等,你的來世……
…………
“嘭!”唐陽帶領(lǐng)一批警員闖進了夢城醫(yī)院副院長的辦公室,女副院長驚恐地站起來。
唐陽抖開逮捕令,“楊巧惠女士,你涉嫌毒殺害張曉輝作家,請你和我們協(xié)助調(diào)查。”
“我?我沒有?!睏钋苫輼O力辯解,唐陽拿出一個透明袋子,里面有幾種藥和幾個藥瓶,唐陽微瞇眸,“這回你知道了吧,我們已經(jīng)查到你在藥房偷藥的記錄,攝像頭全部拍了下來,你還有什么要說。”
女副院長低下頭,再也不說話,兩個警員上前,駕著她離開。
“為什么是她?”在辦公室外,夏天問陸小若,這件事吸引了很多人前來觀看,陸小若和夏天站在人群之外,“我只是猜測,那張照片上是張倩,張倩又和這醫(yī)院的副院長認識,那么就是說張曉輝每次開藥大概也會經(jīng)過這位副院長,氨基糖苷類藥物和頭孢類菌素混合使用會造成腎毒性增強,如果人不知道久而久之就會危及到生命,我想張倩不清楚,這位副院長應該會清楚,你看她屋里掛的是張曉輝《獨婚》里的字句選段,她用毛筆寫下裱起,看這情況,我猜,這位副院長是張曉輝的忠實讀者,或者就是《獨婚》的代表,她看到張曉輝和張倩郎情妾意,馬上要水到渠成,實在受不了,就干脆殺了他,為了完成他的作品,也為了完成自己?!?p> 夏天拍拍手,十分佩服陸小若的腦洞,不過,她也只是佩服,畢竟誰知道真相是什么呢。
“我走了,孩子們找我吹氣球?!标懶∪艨纯词直戆l(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趕緊和夏天道別,夏天擺擺手,讓她趕緊走,而另一邊,正在門口的唐陽看到了陸小若,他微瞇眸,又看到了正盯著他的夏天,夏天露出輕蔑的笑,唐陽皺眉,覺得十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