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薩尼
不熟悉又沒話說,呆在一塊兒怪尷尬的,冷莘跟溫小柔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跟上樓。
只是,沒一會兒,樓上傳來了“哐當哐當”類似于搬動重物的聲音,她倆對視一眼,想著薩尼或許有需要她們幫忙的地方,趕緊起身,一起過去了。
薩尼選擇了面積最大,但位置有些偏的房間,冷莘三人見房門大開,可打了招呼沒得到回應,就站在門口往里張望。屋里不見薩尼的身影,可一個個大箱子卻不斷地憑空出現(xiàn)。
“她應該在外面?!崩漭氛f著,抓著小君的手不讓她進屋,怕外面的薩尼一時沒察覺到小姑娘的存在,不小心砸到人。
溫小柔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奇怪房東的態(tài)度。不說小君了,就是她跟小莘,都是過了一段時間才得到自由出入異世界授權的,這位叫薩尼的小姐這會兒就能搬東西過來了,是不是意味著房東對這位挺有好感?只是,若是有好感的話,為什么全程無交流呢?就連最初被嫌棄的小君,房東也不至于連“面”都不露啊!
真是奇怪!
不過溫小柔對這位不茍言笑的薩尼小姐沒什么惡感,只在心里想想罷了,并不打算深究。
在房間地板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箱子時,薩尼終于再度出現(xiàn)了。她看到門口三人時愣了下,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們要做什么,就那么直愣愣地望著,也不吭聲。
“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嗎?”經過剛剛的相處,三人對她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們站在門口干啥,當即就主動提出要幫忙。
“謝謝?!彼_尼無措地站在滿地箱子中,她確實需要幫助,但真的不知道怎么說,繼續(xù)茫然地望著門口那三位充滿善意的女孩兒。
“這些是你的行李吧?那咱們就從打開箱子開始吧!”溫小柔對這樣的眼神并不陌生,她家小鬧鬧將自己纏在被罩里怎么掙扎都出不來,又跟她賭氣不想開口求助時,就愛用這樣的眼神瞅她。
接連打開四個箱子,見里面都裝滿了書籍,冷莘對提議道:“三樓是圖書館,還有很多空書架呢,要不要把書都搬上去?”
薩尼有些遲疑。這些書是家族的寶貝,是母親耗盡最后一絲生機保下來的,她想放在雙目所及之處。不過,面對女孩兒友善的建議,她不知道怎么拒絕,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冷莘沒從薩尼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不舍,跟溫小柔幾個將箱子全打開,見大多數(shù)里面裝的都是書,趕緊呼叫房東,請求幫助。
見房間裝書的箱子一下子消失了,饒是原本就覺得神明無所不能的薩尼,也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的世界人人都信奉神靈,可在遇到危難時,無論如何祈禱,神靈都從未理會過,讓她忍不住對自己從小被灌輸?shù)男叛霎a生了懷疑。
不過,從今以后,她恐怕會是神明最虔誠的信徒。
“走吧,去三樓?!?p> 到了三樓,看著一排排竹制書架,看著書架上滿滿的書籍,薩尼的眼睛都直了,像是被控制住的木偶,眼神狂熱地向書架走去。在費扼斯,書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恐怕奧瑞根大領主的藏書室,也沒有這么多書吧!
“薩尼,這些書放哪兒?。俊?p> 冷莘的問話拉回了薩尼的神智,她怔了下,隨即應道:“放空書架上吧!”
“好嘞~”
四人一邊往書架上擺書,一邊聊著天。房東承認了薩尼的租客身份,冷莘、溫小柔不用再忌諱什么,說起話來隨意多了。
薩尼似乎對三位室友沒什么戒心,幾乎是有問必答,很快就用沒有感情波動的語調講述了她的基本狀況。
原來,薩尼這么急切地將對她來說十分珍貴的物品轉移過來,有不得已的理由。她的世界似乎跟地球有很大的不同,人們在廣袤無垠的大陸上生活著,從來沒有哪個勢力壓服各方勢力建立國家,所以那里的人們沒有國家的概念。弱肉強食的世界更不可能人人平等,經過殘酷的爭斗,那里誕生了大大小小的領主。而領主為了搶奪地盤,相互間時常有摩擦,大小戰(zhàn)爭不斷……這樣不太平的環(huán)境,也造就了費扼斯人強健的體魄和兇悍的性格,甚至很多小領主連執(zhí)法機構都懶得設立,任由平民靠武力解決爭端,也就是說,誰打贏了就算誰有理,輸了甚至丟了性命的,不管真實情況如何,活該倒霉。
溫小柔:(⊙o⊙)…
冷莘:(⊙o⊙)…
歷君娥:(⊙o⊙)…
突然感覺自己好幸福有木有!
“……我母親成年后繼承了荒野地領主之位,娶了流浪詩人,也就是我的父親。我們最近才得到消息,原來我父親是奧瑞根現(xiàn)任領主的兄弟,也是奪位失敗逃出奧瑞根城的逃亡者。我父親這些年一直利用荒野地謀劃著搶回屬于他的一切,卻一直蒙騙我的母親。他再次失敗了,若不是荒野地十分貧瘠,離奧瑞根城也十分遙遠,恐怕奧瑞根城的大軍已經攻打過來了?!彼_尼面無表情地說著,看上去依然沒有情緒波動,即使講的是被父親欺騙、背叛甚至圈套設計這樣的傷心事。
看著這樣的薩尼,溫小柔、冷莘和歷君娥連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雖然薩尼看上去好像一點都不需要安慰。
“那,你母親還好嗎?”冷莘小心翼翼地問。
“叛亂者趁機發(fā)動叛亂,她,死在了戰(zhàn)場上。”
溫小柔三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請節(jié)哀?!?p> 薩尼點點頭,露出了個僵硬的微笑。她沒有告訴三位室友,其實她并沒有很傷心。她的母親性情暴戾,動輒就拿刺藤鞭鞭打人,連她都好幾次差點被打死?;囊暗卦驹O有執(zhí)法機構,可母親不顧族人和議事大臣的抗議,廢棄了運行良好的機構,一意孤行推崇野蠻征策,弄得荒野地民不聊生。實際上,跟荒野地的許多人一樣,對于母親的意外離世,她也暗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