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我家爵爺請您入府一敘!”沒過多長時間,之前的那名兵丁就走了出來,“請這位大人隨我來!”
“有勞了!”穆肅對那名兵士拱拱手,領著兩名手下就往都督府里走去。
徑直來到了都督府朱紹謙的書房,房門外又有兩名全副武裝的兵士在負責守衛(wèi)。
“大人,請交出您身上的武器!”這兩名兵士生得猿背蜂腰,太陽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身手了得。
穆肅好像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隨手從后腰上掏出了一把帶鞘的匕首,對身后的兩人一擺手,道:“你們倆也把武器掏出來!”
“他們二人不必!”兵士道:“為了我家爵爺?shù)陌踩?,只有大人您一人能進書房!”
“你……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穆肅的一名手下臉色有些難看。
“軍令難為!”守門的兩名兵丁冷著臉,絲毫退讓的打算都沒有。
“無妨,你們就在外面等著吧!”
穆肅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今日他有八成的把握勸降朱紹謙,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勸降成功又如何?大不了舍了這條命,也要把朱紹謙給殺了,一命換一命。
吱呀!
穆肅推門而入,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坐在書房正中,一襲官袍加身,面容威嚴的朱紹謙。
“你便是張知府信中所言之人?”穆肅在上下打量著朱紹謙,朱紹謙同樣也在打量他,他淡淡地說道:“張知府信上說,你有江北燕軍的重要情報,不知是何情報?”
“下官確實有燕軍重要情報!”穆肅對朱紹謙道:“不過在此之前,下官需要向爵爺確認一件事!”
“哦?何事?”朱紹謙眉頭微擰,道。
“爵爺,下官今晨接到消息,長興侯,也就是新任應天府,都司副指揮使耿炳文耿大人遇刺!”
穆肅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朱紹謙臉上的表情,“應天方向傳來消息,說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您府上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您,此事可是您所做?”
“放肆!”朱紹謙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本官行事光明磊落,豈會做此等卑鄙齷齪之事?”
“不管您承不承認,眼下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您了,您是百口莫辯!”穆肅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是下官所料不錯的話,萬歲的宣旨太監(jiān)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宣旨太監(jiān)?”朱紹謙身軀一震,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盡管穆肅只是與朱紹謙說了兩句話,但是他能夠看出朱紹謙是個歸屬感很強的人,所以穆肅后面的兩句話,直接打擊得朱紹謙變了臉色。
穆肅決定來記狠地,他從懷中掏出了幾張信件,道:“爵爺看看這個吧!”
朱紹謙臉色依舊難看地拆開了那幾張信,開頭的稱呼竟然是:翰林黃大人親啟……
隨著信件的閱讀,朱紹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到最后看到末尾的署名:弟齊泰敬上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沒有絲毫的血色,整個人就像是患了重病一樣,感覺整個天地都塌了。
“你,你這是從何處得來的?”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朱紹謙顫聲問道。
“錦衣衛(wèi)!”穆肅倒是直接。
“什么?”朱紹謙震撼無比地站起身來,道:“你,你是錦衣衛(wèi)?”
“下官錦衣衛(wèi)千戶穆肅!”穆肅再次介紹自己。
“果然!”朱紹謙恨恨地瞪了穆肅一眼,突然大聲道:“來人??!”
哐當!
兩名守門的兵士撞門沖了進來:“爵爺!”
“將此人給我拿下!”朱紹謙一指穆肅,呵斥了一聲,話語中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壓。
似朱紹謙這等帶兵的將領,鎮(zhèn)守一方,身上自然是聲勢駭人,若是一般人的話,早就被朱紹謙的一聲大喝給弄得六神無主了。
但是穆肅是什么人吶,說久經(jīng)沙場都是看扁他了,這位躲在陰暗面,搞刺殺以及‘敵后工作’的錦衣衛(wèi)頭子,親手弄死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了,豈會被朱紹謙給嚇到?
穆肅鎮(zhèn)定自若,依舊笑吟吟地看著朱紹謙,道:“爵爺,您要想清楚,若是建文的宣旨太監(jiān)到了鎮(zhèn)江。那想必您知道等待您的將是什么后果!”
“哼,若是本官所料不錯的話,那長興侯遇刺也是你們錦衣衛(wèi)所為了!”朱紹謙冷笑道:“本官拿了你,去向萬歲爺解釋清楚,到時候本官還是這鎮(zhèn)江的水師都督!”
“哈哈哈!”穆肅仰天笑了起來,“以建文多疑的性子,你以為他會相信你嗎?”
“清者自清!”朱紹謙還在嘴硬。
“黃子澄、齊泰、方孝孺等人本就對您不滿,那信您也看了,他們此刻已經(jīng)聯(lián)名上書,就算是您有何解釋,也只能去大牢當中解釋了!”
穆肅毫不退讓地看著朱紹謙,道:“鎮(zhèn)江失去了您這位守將,您以為鎮(zhèn)江還能擋得住我家王爺?shù)臄?shù)萬大軍嗎?”
朱紹謙周身齊震,心里頭徹底凌亂了。
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不是他自夸,若是自己一旦被下了大獄,沒有他來統(tǒng)率鎮(zhèn)江水軍的話,鎮(zhèn)江恐怕會在頃刻間就被燕軍占領。
等燕王占下鎮(zhèn)江之后,離改朝換代也不遠了,到時候他朱紹謙家也難逃滅門之禍。
朱紹謙越想臉色越發(fā)地陰晴不定,他突然意識到,燕王為了對付他,各種卑鄙手段都用出來了。
過了許久,朱紹謙道:“將此人與他一起前來都督府的兩人,全部關押,嚴加看管!”
話音落地,朱紹謙起身就往外走,口中道:“備馬,回營?!?p> ……
應天,韓王府。
此刻時間已過巳時,因為昨日回來地實在是太晚了,宋茗琳姐妹,以及朱徽煣他們三個小家伙才剛剛起床。
膳堂,朱松正低著腦袋扒拉著早膳,這個時候一個充滿了驕橫的聲音傳了進來。
“韓王,韓王在哪?”
呵,王府里頭說話這么沖,這是誰???
噠噠噠地腳步聲轉過了房門,一個怒發(fā)沖冠,眼睛里頭噴著點火的迷情姑娘,出現(xiàn)在朱松的面前。
“迷情姑娘,你這是發(fā)地什么瘋?”朱松拿起手巾抹了一把嘴,皺著眉頭看向了這個瘋丫頭。
作為王妃徐妙錦的資深閨蜜,迷情是死皮賴臉地不走,就留在了王府里,每日里有事沒事地就到朱松面前露下臉。
開始的時候還比較矜持,到后來就比較大膽了,敢主動挑釁朱松在王府的權威了。
朱松倒是并不在乎一個小丫頭胡鬧,更何況這個小丫頭還長得挺漂亮的,每天有一個漂亮的丫頭跟在身邊轉來轉去,也賞心悅目不是?
“韓王,那個女人是誰?”迷情雙手叉著腰,語調中帶著點委屈。
“什么女人?”朱松沒反應過來,道:“本王府上住個女人,有什么不可以嗎?”
“你……你剛娶了妙妙姐,這個時候帶外面的女子回府……回府過夜,這樣是不是對不起妙妙姐?”迷情貝齒輕咬著嘴唇,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怎么就不可以了?茗琳小姐還有小月兒是本王請來的客人,本王邀請他們來應天府游玩,住進王府有何不可嗎?”
朱松知道這小丫頭說得是誰了,不過人家徐妙錦都沒說什么呢,你一個王妃的閨蜜,跟著出來湊什么熱鬧???
“你……”小丫頭有些氣不過,但這是人家的府宅,她又有什么資格站出來說三道四的。
“行了,既然你也過來了就用過膳再回去吧!”朱松抬頭瞥了迷情一眼,道:“對了,一會你們做兩份灌湯包、兩份豆腐腦,再弄上一點小菜,送到中院西面的‘明月廳’去?!?p> 韓王府中院獨門獨棟的院落有很多,分給宋茗琳姐妹倆一棟也沒啥。
“是,殿下!”膳堂的侍女應了一聲,轉身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