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偷
孤兒院里，最近經(jīng)常丟東西，……準(zhǔn)確的說，就是在那個耗子來了之后才有的事兒，
當(dāng)然了，丟的也都不是什么大東西，都是鉛筆橡皮之類的小玩藝，一開始也沒人有太注意，以為是不小心弄丟了，只不過孤兒院里的小孩畢竟經(jīng)濟(jì)來源有限，丟了東西也心疼，
后來有天，有個女孩有個蝴蝶形狀的金屬發(fā)卡，翅膀還會扇動的，很精致，大約整個孤兒院里只有她有，然后這個東西突然就不見了，……因為是很心愛的東西，所以特地的發(fā)動了好多人去找，最后在耗子那里翻到了，然后耗子說，我揀的！
還有次，有個小孩有一個卷筆刀，外形是個七星瓢蟲的模樣，后背上的兩扇翅膀是活動的，可以打開，倒出里面的鉛筆屑，然后這個東西也是有天不見了，然后過了好久以后，偶然在耗子那里找到了那個卷筆刀翅膀的碎片，
從那以后，大伙才知道，耗子手腳不干凈，以前孤兒院里從來沒有人偷東西的，就打耗子來了以后，……所以再有誰丟了什么東西，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又被耗子偷了去，一丟東西，準(zhǔn)到耗子那里去要，
然后耗子準(zhǔn)會一臉無辜的說，我以前是揀到過一些東西，但是你們憑什么就說我是小偷？你們有什么證據(jù)憑空污人清白？……你們憑什么到我這里來隨便亂翻我的私人物品？你們這是侵犯個人隱私，侵犯人權(quán)，云云……也不知道她從哪里學(xué)到的這句話，
……
大家想，也是，雖然耗子嫌疑最大，但是又不好強(qiáng)迫去她那里翻東西，總之一時是奈何不了她，……然而大家都有心提防著她了，有些小孩，背地里就不叫她大名了，而是直接用“小偷”來稱呼她，
當(dāng)然了，從前好像也沒有什么人叫她大名，都管她叫“耗子”的，……以前說過了，這個耗子是個女的，但是長的又黑又瘦，尖嘴猴腮，外帶前面一對門牙，長的頗像耗子，所以她來了不久，就得了這么個外號，……最早好像是假飛云這么叫她的，后來大家一致好評，說，耗子不就是偷東西的么？沒毛病，
然后有天，一個女孩又在耗子那里找到了自己之前丟的筆，說，這支筆是我的，上面有我特別做的記號！
“哎，我的筆上面我也做了記號了！……誰讓你跟我做的記號一樣的？”
那女孩氣的直哭，
……
岳福知道了以后，于是晚上過來找耗子說話，……叫說耗子在孤兒院這里人緣很差，平時和別人說話時，基本都是針鋒相對，唯獨對岳福另眼相看，能跟他說得上話，
……
“張碩，我問你，你說實話，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你偷的？”（福）
“我當(dāng)你有什么好話呢！……不告訴你！”
“我就問你一句實話，”（福）
“有的，是我揀的……”
岳福瞅瞅她，說道，
“偷東西不好，”（福）
“說完了嗎？”
岳福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說完了快點兒滾！這是女生寢室！”
……
第二天早上，就聽著耗子在屋里罵，好像是她有什么東西也被人偷走了，還不止一件……，眾人聽了，都捂嘴笑，
然后岳福拎著一包東西去找耗子，打開一看，里面全是昨天耗子丟的東西，……
“你偷我東西？”
“不是我偷的，（搖頭）……給放在我那兒了，”（福）
“那誰偷的？”
岳福沒有直接回答她，
“你也知道自己東西被人偷了不好受吧？”（福）
耗子無語……
“別人的東西，就算你喜歡，你偷拿來了，也不敢拿到明面上，那有什么意思？……像甜甜的發(fā)卡，你頭發(fā)那么短，你也戴不了，”（福）
“說夠了沒有！”（怒）
“我以前，也偷過別人東西……”（福）
“??？”
“然后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就覺的沒臉見人了，就想躲起來，不讓別人找到我……，還有啊，張碩，平時不要說臟話，由其從一個女孩嘴里能冒出臟話來，是叫人很討厭的一件事……”（福）
耗子瞅瞅他……
“岳福，我知道你對我比較好……，有時候我形成習(xí)慣了，不注意就說出來，其實我也……”
“不是對你一個，對別人也一樣，……我以前，有個口頭語，不怎么好，雖然不是臟話，但是也有點粗魯，然后有次，在一個我很在意的女孩面前的時候，我不經(jīng)意的就把那個口頭語給帶出來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就覺的，我那時候太丟臉了，太破壞我的形像了，所以，后來我就把那個口頭語給戒了，再不說了……”（福）
說到這兒，耗子眼睛一亮，
“你……你在意的女孩？你喜歡她？哪個女孩？”
“你沒見過她，已經(jīng)死了，”（福，搖頭，）
“死了？……怎么死的？”
……
因為孤兒院里耗子來的比較晚么，所以從前岳福的一些事情，她并不知道，而且本來這些也都是岳福的禁忌，所以也從未聽到其它小孩提起，
……
“車禍，被車撞的，……就跟那天你一樣，”（福）
……
耗子想想，也開始給岳福講講自己從前的一些事兒，
耗子從小沒見過她爸，大約是沒有印象了，好像是在她很小的時候，他爸有天說要跟朋友出去掙大錢，然后好多年就再沒消息了，她媽改嫁，也不管她，她就和奶奶住一起，……
一開始奶奶還管她，后來奶奶也去世了，她一個姑姑繼承了奶奶的房子，成了她的監(jiān)護(hù)人，……那個姑姑純粹是為了房子，對她跟本不好，由其姑姑家有個大她兩歲的表哥，還經(jīng)常研究她的“生理結(jié)構(gòu)”，以至于后來她把頭發(fā)剪了，一直女扮男裝，還把故意自己弄的渾身臟兮兮的……
后來姑姑看她好像精神不對了，就把她送到一個專門治療問題兒童的“少年感化所”里去，……結(jié)果從那里回來以后，非但沒有變好，反倒在那里學(xué)會了不少坑蒙拐騙的本事，學(xué)會偷東西了，開始經(jīng)常偷姑姑家的錢，……當(dāng)然了，那種地方是什么好地方？在里面“學(xué)習(xí)”都是些什么人？能學(xué)好就怪了，
再后來，家里她也呆不下去了，就跑出去混，當(dāng)盲流，……經(jīng)常是從一個救助站逃出來，又被另一個救助站抓回去，但是從來都不報自己姓名和家庭住址，……說什么也不再回那個家了，
……
“你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他們把我撞到暖氣片上給撞的印……”
“唉……”（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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