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百越先在大量召集修者,似在密謀不軌,您看——”
在那處迷宮回廊的幽深處,黑武堂一位紫膛臉的大漢,恭敬地半跪在了地上,低頭俯首,朝著守在門口的那位隨從稟告了起來。
曹店長帶來的十幾個隨從而已,卻不知他為何稱呼為大人。
那高瘦的隨從冷得像一塊冰一樣,面無表情,視線往下睨了一眼,卻也并不以之為異,淡淡地擺了擺手,就說道:“無事,隨他們?nèi)グ桑∫蝗何涷贫眩脖牟坏教焐先?。修道之人雖然嘗嘗一閉關(guān)就是數(shù)十載,但他們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了一座囚籠里,顯然也不可能靜得下心來修煉。焦躁、枯燥、暴躁,都是一定會出現(xiàn)的。我此刻分不出精力來收拾他們,也不可能提前去收拾。只要再等十幾日就夠了,我那位老朋友就快了。”
“若真是不知死活,有人敢擾,我自會讓他去見閻王?!?p> “是,屬下這就告退!”沒再多說,紫臉大漢立時就恭聲應(yīng)了一句,隨即就起了身,走向了回廊的另一頭。他唇角浮起了一抹獰笑,似乎在嘲笑那一群人自不量力,又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興奮,那一句“我自會讓他去見閻王”在他聽來,簡直是讓人熱血沸騰……
……
……
仙靈集中,此時已然沒了半個活物在游蕩,唯有一些存神留影術(shù)制造的虛假人影駐守著崗位和店鋪,氣氛安靜詭異得令人發(fā)指。
坐落于正中心的百*兵*坊卻是個例外。
此刻在它的地底下,一間充斥著高溫的地火室里,竟有四個紅皮膚的精怪圍著一座巨大的陶爐,正在催使著火焰滾滾而入,煉著一些器物。
其中總共8團金屬胚體,都呈現(xiàn)著黑燦燦的光輝。隨著時間的逐步推進(jìn),隨著焰流的持續(xù)炙烤,當(dāng)這四名精怪都快撐不住時,里面才終于是有了變化。
“好了,快停下!”
四團銀色的人影從四只紅皮精怪的背后,那些墻面里突然冒了出來,化身為了四名老者,各自面容嚴(yán)肅,其中一個更是當(dāng)場發(fā)出了一聲厲斥。
“嘭!”
焰流驀地一散,四名精怪同時收工。陶爐的爐蓋被那名發(fā)出呵斥的老者一個拂袖,立時就飄了起來,而其中的八道黑色流光則是相繼激射了出來,勢若脫兔,速度奇快??茨菢幼泳故窍胍幼撸`性之重由此可見一斑!
可惜這些修士一個個都修為深厚,四位早已嚴(yán)陣以待,又哪容得它們逃跑?
“哼!”幾聲冷哼接連響起,四個老者竟是紛紛一揚手,便是一團銀濛濛的光輝罩住了它們。銀光一觸便沁入了其體內(nèi),這些物事很快就不再掙扎了,而是一個個地顯出了真形——赫然是一堆電視遙控器模樣的金屬板!銀光成了它們正面的按鈕,它們背面則刻畫著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字符,不像是人類的任何一種文字,而像是精怪們自發(fā)創(chuàng)造的文字。
……
……
高檔住宅小區(qū)的某一座地下車庫里。
眼下這里已然聚集了一大批人,熙熙攘攘的,圍成了一團,止不住有竊竊私語聲。鬼怪陶藝場、精怪俱樂部、萬妖公司、溪湖蚌妖、喜猴山群妖、散武會、散修……各種勢力都來了??窗僭较日驹谧詈诵奶幍臉幼樱@然他們就是紫臉大漢口中所說的“密謀”了。
眾人都搞不清這位原屬于曹店長旗下的教練員是想干什么。
直到他掏出手機看了看,面上又生出了一絲喜意之后,眾人才紛紛轉(zhuǎn)頭一顧,似乎明白了什么。
“百越教練,可是已經(jīng)有制約曹店長的法子了?”坐在靳老頭旁邊的一只青臉鬼怪,忽然驚喜地說出了聲,一臉期待。
靳老頭聞言一驚,其他人聽到這么一句話,面色一愣之后,也是迅速就被引爆了:“什么?”、“想出辦法了?”、“百越教練,真的?”、“不是吧?真有克制她們的法子?她們可是有四個三花聚頂后境啊!而且還有那么多幫手?!薄ⅰ罢f什么喪氣話,我們?nèi)硕鄤荼姡率裁??”、“就是就是!”…?p> “咳咳!”
“大家先靜一靜!”幾聲咳嗽,雙手一按,所有人又都迅速安靜了。百越先看到幾位教練員遠(yuǎn)在人群外頭向他點了點頭,他才看向了殷切注視著他的幾十位修者。
“暫時制住曹店長與三位教士的法子自然是有的——”還沒說完,場上就又是“嘩”的一聲,哄鬧了起來。直到那個對練員里為首的金厥一聲大喝,那些壓不住心氣的低階修者們才真正是靜了。
百越先無奈地笑了笑,自然是對著金厥微一頷首。隨即也沒任何不快,接著說道:“曹店長外出一番,修為暴增,我也不敢確定太多,但唯一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想要安穩(wěn)度過接下來的日子,平安出去,需要我們大家齊心協(xié)力才成?!?p> 低階的修者總是管不住自己的表情變化,一些高端的修者卻就不一樣了。沒有從百越先的話里聽出任何實質(zhì)性的東西時,他們竟然全都無動于衷,一副心思深沉的樣子。
就比如靳老頭。
“靳大師,聽說那個叫秦閡的人族青年,是出自你們鬼怪陶藝場,而且是您的門下?”百越先于是首先就看向了靳老頭,問道。
待在百越先后面教練員陣營里的鰭七,對著靳老頭歉意地笑了笑,這老家伙自然也就明白了。知道這種事藏不住,他倒也不以為意,點了點頭就應(yīng)道:“不錯。”
“呵呵!靳大師嚴(yán)師出高徒啊!想不到靳大師不止煉玉術(shù)精湛無雙,教徒弟的本事竟也這么高深!”百越先一串恭維,哈哈大笑。
旁邊一群家伙聞言,齊刷刷地就傳去了異樣的眼神,靳老頭卻完全沒有怒或喜,只是盯著百越先,淡淡說道:“百越道友究竟有什么意圖,還是明說吧!”
“哈哈!”
一聲大笑,接著就是一語石破天驚:“我想拿您的那位弟子來要挾曹店長。”
“什么?”一群人當(dāng)即驚呼,紛紛皺眉。
侯貞也奇怪地皺起了眉頭。
靳老頭則毫無預(yù)兆地大怒了:“你什么意思?當(dāng)老夫是擺設(shè)不成?!就算是要清理門戶,那也是老夫親自出手,與你何干?”
一番怒言唬得全場一震。這老家伙卻不知廉恥,說起話來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也不知怎么又跟“清理門戶”扯上關(guān)系了。
“靳大師,稍安勿躁!我還有另一番建言,先聽我說完再怒?!蹦前僭较纫粋€哈哈,糊弄了過去,旋即就又看向了侯貞這個晚輩說道,“侯貞小兄弟,侯大師最近還好嗎?”
“大長老一切如故,多謝關(guān)心?!焙钬懻f話居然冷冷的。
百越先一怔,接著則是搖了搖頭:“侯貞小兄弟似乎賣了一顆丹玉給那秦閡吧?而且還有過一番長談?”
一句話讓侯貞一凜。
“你們想要動他?”好生敏銳的思維,一瞬間就想到了三步四步之后,侯貞聞言而厲目,竟是霍地站了起來,一臉勃然的怒氣,“誰讓你們動他的?鬼老齊的死還不能說明什么嗎?我不準(zhǔn)你們動他!”
“不準(zhǔn)?”百越先也奇怪地看了這侯貞一眼,眼神遽然寒冷了,夾雜著一絲疑惑。驚訝他猜得精準(zhǔn)的同時,也不懂他為什么會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出頭,就為了一次買賣的交情?連靳大師都沒有這么劇烈的反應(yīng),他這又是干什么?
于是緊接著,就當(dāng)包括靳老頭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侯貞之時,百越先第二次搖起了頭,沉下了臉色嘆道,“那恐怕晚了?。∥乙呀?jīng)下令了。四個三花聚頂初境,他擋得住嗎?一路去了他的別墅,一路去了11號重力室。待得將他捉了回來,供我們一齊拷問窺探之后,我們自然就會知道曹店長為什么那么看重他了。那才是第一個籌碼啊,怎能不?。肯嘈盼覀兘傥煌酪黄鸪鍪?,千般秘**番施為之下,他是絕沒有可能再隱藏著什么的……”
……
……
秦閡自然不知道又有人算計起了他,而且為數(shù)眾多,甚至有兩個他基本無法抵抗的三花聚頂境的修者,也來到了重力室外的不遠(yuǎn)處,正在快速接近。
他這時候還在試驗著新發(fā)現(xiàn)的術(shù)法變化,還在乘著穿云梭下降。
他將這一式,命名為——充電寶炸彈!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十赦惡的同時注入量也影響著威力。
“轟!”
一聲炸響,火花與電光齊耀。
這次的震波明顯要強勁了許多,秦閡已經(jīng)不敢扔在旁邊了,而是扔往了上頭,借助與穿云梭的下降速度差,在丟出充電寶的一剎那拉開距離。
“鏗!”
氣浪囂狂,猛烈的沖擊之下,船首甚至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洞壁上,引使激鳴如劍。秦閡卻看著上頭的刺眼光亮,不懼反欣,暢快大笑:“哈哈哈哈,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三縷十赦惡才是最佳元力輸入量,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威力曲線剛好是正態(tài)分布。接下來——”
“還要試一試輸入形態(tài),似乎螺旋態(tài)還有調(diào)整的余地……”喃喃說著時,眼光一亮,秦閡便又往船底下扔出了一道火爐術(shù)。驗證了空氣的安全性之后,他便又是興致勃勃,開始了第七十六次試驗。
幾經(jīng)熟練之后,連掐訣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單手幾個殘影幻動,彈指間便是一枚亮瑩瑩的藍(lán)色電光符文膨脹了開來,化為了一個磚塊大的充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