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千VS五萬
邢軍帶來的人還是太少了,少到只能從獸人營地的一側(cè)發(fā)動進(jìn)攻,潰敗的獸人從另外三側(cè)逃入森林。
只能擊潰,而不能殲滅。在這獸人的地盤里,大量的獸人得以安全撤離。
潰敗的獸人在森林里重新聚攏,根據(jù)彼此間行走留下的氣味與接連不斷的吼叫聲指引,像是水滴匯聚成溪流,溪流匯聚成江河一樣重新匯聚起來,人數(shù)很快恢復(fù)到了兩萬。
兩萬多獸人在密林內(nèi)的狹長獸道中蜿蜒前行,延綿十余里地,后隊望不見前隊。
逃亡一夜,人困馬乏。隊伍最前部來到大河旁飲水,頭領(lǐng)虎人巴勒圖納被親衛(wèi)架著躺在河灘上,有婦人為其喂水。
“黑羊”殺入營帳時,他身為這里的實際領(lǐng)導(dǎo)者,身為英勇無畏的獸人,自然也向黑羊撲了過去。結(jié)果被其一槍打至瀕死,要不是眾親衛(wèi)拉著他將他拖走,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獸人營寨里的一俱焦黑尸體了。
有人問道:“頭領(lǐng),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巴勒圖納黯然神傷的雙眼終于有了一絲波動,痛楚浮現(xiàn)在他臉上。
“……去找獸王吧……”
“獸王?您說的獸王是哪一位?……難道是說……?”
“克羅多斯……”巴勒圖納有氣無力道:“獸王克羅多斯!”
“可是!……”
周圍剛要說話,巴勒圖納奮力將左爪舉起來,指著河岸一小洼積水道:“那里面有魚……”
眾人扭頭,見到水洼里面只有一條長度不及指骨長短的小魚,稱之為魚都有些過,只能稱之為魚苗。
“他太小了……”巴勒圖納在親衛(wèi)的幫助下?lián)纹鹕碜拥溃骸敖永锉人蟮聂~比比皆是,但他卻不自知,獨活在這水洼中固步自封,是何等的可笑可恥!……”
虎人巴勒圖納越說越氣,突然“噗”的噴出好大一口血水,周圍人驚呼,而巴勒圖納卻擺了擺手,擦擦嘴邊的血水繼續(xù)道:
“五萬打一個,還沒弄死他……這種離奇屈辱的事情你們可有聽說過?。俊?p> 或漠然,或憤慨,或沮喪,周圍人不一而同,但沒有人回話。
巴勒圖納道:“傳說中的魔王復(fù)活了,人族的勇者被重新召喚了,五萬英勇戰(zhàn)士殺不死一只兩腳羊了……這世道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這樣光怪陸離。我在想……那些口耳相傳代代傳頌下來的,作為茶余飯后談資的古老的傳說,好像已經(jīng)不再是傳說了。
神話的時代已經(jīng)再次來臨了?!?p> 周圍的聽眾不禁感到震驚。
巴勒圖納繼續(xù)道:“魔族有魔王,人族有勇者,有抵得上五萬獸人戰(zhàn)士的黑羊存在,那我們獸人有什么?遭遇這樣的慘敗,難道是神明拋棄了我們嗎?。?p> 沒有?。∥覀儗?zhàn)神的虔誠從未間斷,戰(zhàn)神又怎會棄我們于不顧!!
大河南去浪淘盡,黃金般燦燦光輝的人物已經(jīng)在這大淘大浪中顯現(xiàn),盡管我不服,盡管我不愿,但我們只有去相信了。去投靠克羅多斯,獅子克羅多斯,千百年里只有他使獸人團(tuán)結(jié)過一次,既然有第一次,那一定會有第二次。我們獸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一團(tuán)散沙了,這次的慘敗,就是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
……
人類
羊飛與湯賢并肩騎馬,率眾先行回城。
羊飛面色發(fā)黑,面色凝重道:“五千打五萬,贏了,戰(zhàn)損只有一百五十三人,呵,可真是場傳奇版的勝利,過不了多久大陸上就會傳頌起來吧!”
“是?!睖t面色凝重道:“邢軍這次干的很厲害,很漂亮。”
“豈止是厲害!太厲害了!如果是我,我能帶著五千人打贏五萬人嗎?更何況敵人壓根就不是人,是野獸!在野獸的地盤上,恍若無人的深入野獸地盤,在野獸的地盤上戰(zhàn)勝他們,戰(zhàn)損153,這太奇跡太傳奇了,不是嗎?”
湯賢詫異起來。
“阿飛……西蒙,你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會夸耀邢軍,這和平常的你不太一樣。”
“不一樣的人不是我!”羊飛扭頭道:“是邢軍!是邢軍不一樣了。”
湯賢不理解羊飛的意思,看向羊飛的目光里多了幾分不愉快。
羊飛執(zhí)拗且大聲的重復(fù)道:“是邢軍太過異常了!”
湯賢搖了搖頭反駁說:“不……相比于邢軍,我覺得你受到的刺激更大。心態(tài)放平衡些,有些事情自己做不到也不要怪別人做的到。認(rèn)真的做自己,努力一步一步提升自己,你要比較的不是別人,而是過去的你自己,你只要比過去更優(yōu)秀就可以了?!?p> “呵呵?!?p> 羊飛冷笑,忽然鄙睨道:“邢軍在你印象里是什么樣子的?”
湯賢有些缺失耐心了,但仍好脾氣的回答道:“人狠話不多,霸道,固執(zhí)己見……”他愣了愣,好像沒說邢軍一點好話。
猶豫了一下繼續(xù)開口道:“但他有他自己堅守的原則,盡可能的保護(hù)同學(xué),維持公平與正義,是一個好的領(lǐng)導(dǎo)者?!?p> “呵呵。”羊飛繼續(xù)冷笑:“你覺得你真了解邢軍嗎?”
“一般般,至少我相信我的眼睛。”湯賢肯定的回答:“他這一年時間所做的一切都擺在眼前,木納寡言是他的性格,無法改變,但他至少是在用實績說話。他做了,做得好,我們就得給予肯定,這也是對他的一種支持。當(dāng)他善待我們時,我們卻沒有絲毫的表率,這該讓他多寒心吶?!?p> “哈哈哈哈!”
羊飛大笑,笑開口:“湯賢,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邢軍吶!
你對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想讓你看到的程度,你真以為他截止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與他內(nèi)心渴望的想要的一致嗎?”
湯賢皺眉,“你這話什么意思?”
羊飛長舒一口氣,悠悠道:“邢軍不笨,他知道初來異世的他是弱小的,即使有些事情想做,也承擔(dān)不了做之后的后果,所以他隱忍,蟄伏,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如今一年半過去了,他能以五千騎士擊敗五萬獸人了,實力一定達(dá)到了他所預(yù)期的程度。嘿嘿,所以有些事他已經(jīng)沒必要再裝下去了,接下來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我要你清空對他的舊印象,以新的視角來考量他,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的正?!?p> 湯賢聽罷訝然,與羊飛意味深長的戲謔眼神對視后,陷入了深深沉思……
……
以上,字?jǐn)?shù)夠了,說點別的。
我忽然想起了我十八九歲的時候,晚上七點四十多,被我爸用摩托車載著回家。
那晚的月亮是滿月,很明亮,絲縷寫意的流云像是披在舞女身上的紗巾,纏繞并襯托著她,月光又在朦朧的紗巾上形成明與暗的過渡,甚至?xí)炄玖诵┥?,漂亮極了。
“今晚的月亮真美?。 ?p> 正在騎車的父親即刻回頭:“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俊?p> 忽然憶起了那天晚上鼻子眼睛濕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