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公,你想不想做個總管?”
“姑娘叫奴才明福就好,奴才不敢有妄想啊?!泵鞲:芷婀?,這顏姑娘奇怪,就算她是皇后的親侄女,宮中人事哪輪得到她來置喙?“況且無功不受祿,奴才蒙皇后娘娘活命之恩,寸功未立,哪敢妄想其他的。”
“明公公,你認(rèn)識景翠宮的人嗎?”
“姑娘,奴才是鳳禧宮的奴才?!泵鞲R宦牼按鋵m就頭痛,三皇子楚昭業(yè)的母妃林妃所住的地方,顏家姑娘對楚昭業(yè)的迷戀,宮中人皆知。
“我讓你做的事,對皇后娘娘、對太子殿下都有利。你也知道宮中生存不易,我想托你多留意留意景翠宮、栩?qū)幍畹膭屿o。宮中人事繁雜,我姑母和太子哥哥總有留意不到的地方?!?p> 碧芳殿是二皇子生母柳貴妃的住處,如今的宮務(wù)由柳貴妃管著。
“姑娘,為什么要跟奴才說這些話?”皇后娘娘身邊,是惠萍姑姑和尚福總管統(tǒng)總管著,太子殿下身邊有招福和招壽,自己只是華沐苑書房的管事,算不上多有臉的奴才。
鳳禧宮風(fēng)平浪靜,就算自己有一腔忠心一份心思,也沒自己的用武之地啊。
“看到公公,覺得親切,覺得是可托付的人?!鳖亴幷J(rèn)真的說道。
這顏姑娘以前是太不小心,今天是不是太小心了?娘娘和太子都好好的,皇后雖然不管宮務(wù),但是還是后宮第一人,沒有不長眼的敢來得罪鳳禧宮啊。
明福嘴上客套了兩句,心里嘀咕著。
顏寧自然知道這么忽然說這些話,太冒失了,所以她又笑著說道,“其實(shí)也是上次太子哥哥跟我說起過你?!?p> “那是太子殿下太看得起奴才了?!泵鞲?蜌庵?,心里卻嘀咕,自己應(yīng)該還沒能入太子的眼吧。
顏寧心里盤算著,來到華沐苑,楚昭恒正坐在書房窗下,透過窗口看到少女聘婷而來,“寧兒,怎么來的這么慢?”楚昭恒一口氣喝掉手里的藥汁,含笑招呼。
“太子哥哥,你怎么還坐屋子里?。俊鳖亴幈奶哌M(jìn)房里,聞到藥味,嫌棄的皺皺鼻子。
她在靠門口的一個太師椅上坐了,晃著腳,清了一下嗓子,裝著老成的聲音問:“敢問太子,近日有無用功讀書啊?”
“稟先生,不敢懈怠。”楚昭恒也嬉笑著回道。
“嗯,孺子可教。有賞——”說著掏出一個荷包扔了過去。
楚昭恒打開一看,居然是兩個泥哨,一個造型古樸,刻著蓮花等祥紋,一個造型花哨,看樣子是麒麟。他拿起一個哨子一吹,聲音清亮,傳出老遠(yuǎn),“哪里來的?”
“我在街上買的。這可不是光給你玩的哦,你讓招福他們熟悉這哨音,萬一遇到什么事,吹這個喚人,不是比靠嗓門有用?而且這樣子我覺得也挺好看的。你看這個,賣家說這蓮花八寶祥紋,保平安的?!?p> 在前世,楚昭恒寒疾加哮喘發(fā)作,倒在地上,透不過氣,身邊又沒人伺候著,不能及時救治,才死的。
“謝謝寧兒?!背押阄站o了泥哨。
顏寧靠近了書桌的位置,輕聲說:“太子哥哥,那個明福,可以重用哦?!?p> “你怎么知道?”她來宮里的次數(shù)不少,可跟自己這里的奴才們都沒什么接觸啊。
“我覺得他很機(jī)靈啊,以后有什么對外的事,可以讓他去。”
“好,那我提拔他做我這的總管?!背押阏J(rèn)真的說,這個表妹,最近做事說話,看著全無章法,但是卻不像無的放矢的樣子。反正自己這華沐苑遲早要個總管,她既然說明福好,那就讓明福當(dāng)也無所謂。
“太子哥哥,你怎么可以這么隨意?這些都是你近身之人,怎么可以不小心?”他答應(yīng)的爽快,顏寧卻不依了,“你答應(yīng)要振作的?!?p> “我知道,你放心,明福會到華沐苑,本身就肯定是可靠的?!背褬I(yè)鄭重的說道,“我答應(yīng)過要振作,自然會努力的。只是凡事謀定而后動,如今前朝后宮一片平靜,我若貿(mào)然出頭,可不是什么好事?!?p> “太子哥哥,聽說圣上要讓幾個成年皇子離宮開府了。你是太子,又是大皇子,也應(yīng)該離宮啊。太子應(yīng)該住到東宮去?!?p> 東宮?楚昭恒心中一動。
住進(jìn)東宮,他這個儲君,就不再是空具名號。
東宮,有東宮屬官,有專屬侍衛(wèi)隊(duì)。這是他擁有自己勢力的第一步啊。
楚昭恒看著顏寧,這小丫頭還懂這些?“你啊,以前萬事不操心,現(xiàn)在怎么像個小老太一樣?”說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顏寧今日梳的是個飛仙髻,粉色絲帶垂于兩側(cè),看著特別靈動。
顏寧看他沒問自己怎么想到的,松了口氣,“人家好不容易梳好的頭發(fā),你不要動啦。”她跳起來躲開楚昭恒的魔爪,“我可是你的智囊!你要尊敬才是,這才叫禮賢下士?!彼Ц吡讼掳?,一副高傲的樣子。
“是,多謝顏賢士賜教!那敢問顏賢士,我是等著好呢,還是上書好呢?”楚昭業(yè)聽到她提到東宮,心中有了主張,看她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裝模作樣的問。
“現(xiàn)在嘛,先讓姑母做名副其實(shí)的皇后最好。”顏寧又拋出一個意見。
名副其實(shí)的皇后?
母后這皇后的確名不副實(shí),宮務(wù)可都在柳貴妃手里,可是母后若突然急著抓權(quán),卻會惹得父皇疑心。
帝王的憐惜,可以讓人在關(guān)鍵時刻得生;帝王的疑心,卻是致死的開端。
母后的一片慈母心,讓父皇對她憐惜、愧疚,要不是這樣,以父皇對皇子們培養(yǎng)的勢頭看,其他宮妃們可不會這么安分。
“太子哥哥,我聽說柳家和林家,有些不對付呢?!?p>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下楚昭恒是真的呆住了,顏寧,怎么忽然間多智至此,渾不似故人啊。
“太子哥哥,我從那個夢后,就每天都想這些事。往日我沉迷兵書,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人若想斗,兵書就處處可用呢?!鳖亴幱朴普f道。
“傻丫頭!少用些腦子,還有你父兄,還有我呢!”楚昭恒看到她深沉的樣子,卻是痛惜更甚,自己這個太子,應(yīng)該是顏家人的依仗,怎么能讓顏寧有朝不保夕的恐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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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更新還是改到上午10:3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