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群豪的喝采聲如雷貫耳,這時那些新加入“金龍教”的人,自是不用但心喝倒采了。
采聲中忽見溫長青走到劉勝身旁,伸手在劉勝手身上一抹,那鏈子槍竟如活蛇一般,忽的變軟變滑,溜進了溫長青衣袖里不見了。
溫長青對黃健安淡淡的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溫長青十年不出京師,想不到江湖上便出了這許多少年英雄,來,我來領(lǐng)教黃總管幾招!”
他說話時朝伊飛看了看,這“少年英雄”四字,是不是也把伊飛算了進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黃健安見溫長青如斯手法,又見他眼眸中精光閃動,料知必是勁敵。他心念電轉(zhuǎn),心道:這溫長青如此武功名氣,又做到大內(nèi)副總管,若是能將他收服,當可為吾之大事成功助一大力。
黃健安道:“久聞‘劍南三杰’大名,如雷灌耳,能和溫前輩過招,健安榮幸之至,不過,健安有個不情之請:我們二人比試,需得加個彩頭!”
溫長青道:“正好,正好,理當如此,溫某也正想有個彩頭!”
黃健安道:“不知溫前輩要加什么彩頭?”
溫長青道:“客隨主便,還是黃總管先說,不知黃總管是何彩頭?”
黃健安笑道:“在下若是勝了,溫前輩便要入我金龍圣教,聽我金龍圣教號令,永生永世不得叛教!”
溫長青聽了,沉呤不語。
劉勝叫道:“溫副總管,戰(zhàn)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你若是戰(zhàn)敗,俺劉勝陪你橫刀自刎,以謝圣恩便是,可不能入他們這做亂犯上的金龍鬼教!”
他話音未落,驀地里一道黃影閃過,劉勝臉頰上一陣劇痛,“呸”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里邊還夾雜了三、四顆打落了的牙齒,劉勝走過去將幾顆牙齒拾起,仰頭吞入肚里。
原來劉勝給一個黃衣老人一掌抽在面頰之上,痛入骨髓,他卻一聲不吭。群豪都在心中暗贊他是個漢子。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安兒,你且手段放開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劉勝辱我金龍圣教,你六爺爺就給了他好看!你還雞雞歪歪的費那么多話做什么?”
“‘劍南三杰’,十多年前好大的名頭,想不到今日竟不敢和一個黃口小兒賭個彩頭”,一個黃衣老人不屑的道,正是剛才扇了劉勝一個耳光的“金龍教”第六護法長老。
這黃衣老六身法迅捷,尤在溫長青之上,溫長青本以身法快捷、出手如電自許,這黃衣老六卻自他身旁掠過,輕輕松松的扇了劉勝的耳光。
石三姑低低的道:“似這般賣友求榮之輩,自是當不得‘劍南三杰”之英名”她話音不大,全場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陰側(cè)側(cè)的聲音說道:“江湖好漢,講的是快人快語,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溫大人是宮中高手,自然是不講這這些江湖規(guī)距的啦!”這人自然是“黃蜂針”錢老二了。
溫長青長嘆道:“如此,溫某若是不敵,全憑黃總管處置!不過溫某的這個彩頭,敢問黃總管可做得了主?”
黃健安道:“溫前輩但說無妨!”
溫長青道:“溫某若是輸了,自是任由黃總管處置,若是溫某僥幸勝得一招半式呢?”
黃健安道:“在下先前有話,在座各位若是不想加入金龍圣教,只需勝了護教八長老和本總管中一人的,便可自行離去,溫前輩若是能贏得在下,在下自當恭送溫前輩和劉大校尉出去!”
劉勝叫道:“那好哇,若是溫副總管打趴下了你小子,便得由老子們出去,這輛馬車,自然也要物歸原主,完壁歸趙了!”
溫長青道:“正是如此,溫某也是這個意思”
黃健安沉呤道:“這個嘛,《神龍決》乃是我金龍圣教全力追討之物,溫前輩若是將《神龍決》獻出,那我們二人的比試,在下立時認輸,并立時奉溫前輩為我教副教主,我們一起共謀大事!”
細聽黃健安的意思,這溫長青若是比武輸了,便得加入“金龍教”,從此要聽“金龍教”號令,那馬車上的寶物,自是隨溫長青成了“金龍教”囊中之物。溫長青若是贏了,他和劉勝可以不入“金龍教”,但這“神龍決”是“金龍教”必得之物,他和劉勝不交出來,只怕出了此地也難以走遠。
在一旁側(cè)耳細聽的雷積奇和陳立德聽著他們對話,心里宛如一鍋開水翻滾不止,兩人人老成精,早已想到這溫長青若是敗給了黃健安,加入了“金龍教”,這馬車上的東西,不論是金銀珠寶,要害人物,還是武功秘籍,自是隨溫長青歸了“金龍教”,那時兩人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費了。當下須得攪亂形勢,制造混亂,方能趁亂脫身,以圖后舉。
兩人一對視,心意相通,忽的離席躍到大廳場心,陳立德叫道:“各位武林同道,今日誠蒙‘金龍教’盛意,到此叨擾,俺陳立德與雷老爺子本已退隱江湖,然今‘金龍教’的朋友盛意相邀,實難推托。俺多年行走江湖,承蒙各路兄弟錯愛,也算是橫行西南,薄有幾分虛名,俺陳立德憑的是手中雙拳,心中義氣,“金龍教”中朋友今要留難,俺陳立德拼了半生虛名不要,少不得要按他們劃下的道兒,比劃比劃,然不知是一對一比拳,還是‘金龍教’八老全上!一較高低!”
他只說八老,自是自重身份,將黃健安排除在外,不屑和晚輩比試?!敖瘕埥獭卑死下犃岁惲⒌麓嗽挘瑤讉€人不動聲色,幾個人吹胡子瞪眼睛,那性情最暴燥的黃衣老五暴跳如雷,已大吼道:“好個陳立德,將你看得忒也高了!你算那門子的‘西南盟主’,好不羞恥!還要俺八人齊上?老子金老五一人就打得你小子滿地找牙,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黃衣老五年齡看起來比陳立德要大了幾歲,聽他自已說本名是姓金的。
陳立德不再打話,猛吸一口旱煙,三根指頭斜斜的搭住了煙管,雙腳不丁不八,立了個“橫云斷峰”的門戶。
“金龍八老”見他片刻間便氣定神閑,真有一番淵停岳峙的氣概,都在心中喝起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