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村的客棧內(nèi),“娃娃”們?nèi)ニ褪Y大老板了,此時剩下的只有溫陳盞和客棧里的掌柜、伙計,他淚留滿面地哭訴著自己的悲情,“……不能和我的小鴿子在一起我都快不想活了。看你們大家也都是過來人,我的痛苦大家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是應(yīng)該可以明白的。我求求你們了,你們都是好人,可一定要幫幫我呀。只要能讓她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愿意以家傳幾代的釀酒秘方相贈,那樣你們的客棧就能興隆地開下去了。”
“哎呀,說啥呢嘛,不要那個方子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是吧?”羊掌柜陳詞到。
“可不咋的,你愛的人就在你面前,可就是不知道你愛她,那是多么遙遠的距離呀!這一點兒我們的廚子深有體會。”羊跑堂感慨到。
“你咋往人傷口撒鹽呢?我們家惠蘭兒那事兒我剛好點兒,咋那不仗義呢?”羊廚子埋怨到。
“行啦,人家小溫好歹還和心愛的人相處過呢,我反正覺得不放棄自己的愛情沒什么大錯。秀才,好好給人家想個主意?!毖螂s役同意到。
“芙妹放心,君子有成人之美,待我仔細而快速地想來。”羊賬房擔保到。
“江南娃娃”的老大此時當務(wù)之急自是要馬上找到經(jīng)大夫,柯闖上現(xiàn)在又要去放消息又要去探消息,出門時聽見堂倌高聲吆喝。
“出去出去。人家說了,不替你付飯錢店錢了,想吃白食呀??熳?,可別招我對你不客氣?!闭f完,他把溫陳盞推出了大門口,門檻一絆,把溫陳盞摔了大仰殼,看著挺可憐的。
柯闖上一時心軟了,“喂,你這么大個人怎么不知道和氣生財呀?讓他進來,錢我給了?!?p> 堂倌立刻點頭哈腰地連聲稱是,滿臉帶笑地把溫陳盞又給攙進了門,給找了張干凈桌子坐下。
飯菜上來了,溫陳盞在盡量克制住狼吞虎咽,可一副吃相還是出丑得可以。
她在等他吃飽吃完,此時此刻見到溫陳盞這般的吃相不但不心生厭惡,反而更是增添了憐憫之心,可以說暫時忘記了當初在韶老爺面前的那種卑鄙齷齪,不過也只是暫時而已,其實亦可說成憐憫之心暫且掩蓋住了憎恨之意,當時的那種經(jīng)歷估計即便是在失憶的時候也很難忘懷,現(xiàn)在的憐憫就已要掩蓋不住心底的憎恨了,遂也就換成了“視而不見”和暫不計較。
“你怎么說也是個掌門,怎么混到這步田地?”“還不是那以前的老毛病,雖說也戒酒那么些年了?!薄澳悄悴皇且葬劸瀑u酒為營生的嗎?”“功夫弱了,名頭也就弱了,買賣也就不好做了。唉,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薄按撕笥惺裁创蛩銌幔俊薄耙怯腥藥兔?,也許我還會重興酩酊門,收些徒弟,教些實用的武功,等名頭響了再把酒坊的生意給重新做起來,咳咳咳……”
說到這里,他突然咳嗽起來,掏出一塊舊帕子擋住嘴,等不咳了,帕子從嘴上移開一看,面容一改但立刻如常,繼續(xù)說道:“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就是做白日夢。不說了,非常謝謝你的這頓飯,說實話,這身藍白相間的衣衫和頭飾挺適合你的,就像咱們頭一次見面時一樣。保重?!?p> 抱拳一拱手,他站身離去了。
此時的柯闖上心里有些異樣,與之前總是想著再見溫陳盞時如何奚落挖苦甚至要動手教訓教訓他時截然不同,說是恨意沒了,那絕不是,只是憐憫已大于憎恨。
柯闖上看著他的背影,那種憐憫更是不由自主地又把怨恨掩蓋了。
他既然已經(jīng)戒酒了,為什么還跟羿煩耀喝酒?難道說是為了我才重又動杯的?她暗自忖到。
欸,那塊帕子他剛才似乎扔掉了。
柯闖上走出去一看,哎呀,上面竟然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