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冷,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逄崇淡的情態(tài)可說是近日來最最頹廢的,都快跟冰凍在一起了。
一個莊稼漢因為受過冷悟情總鏢頭的恩惠,被感動后開始勿以善小而不為,至少日行一善。
那日,逄崇淡一副失魂落魄的苦惱樣子,莊稼漢便上前問其原由,他就跟莊稼漢說起可不可以給自己找活兒干好換飯吃。
莊稼漢雖沒說要給他找,但先邀請他回家取暖坐客。
遂,逄崇淡就在莊稼漢家里連吃了幾頓熱熱乎乎的飽飯,但是他也是要臉的人,用每天幫人家做家務抵飯錢,可本來是個江湖人,心里又擱著心事,這些過日子細細碎碎的事情哪里干得好。
一會兒把這個給扒灑了,一會兒那個又給碰倒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在故意添亂,因為莊稼漢的媳婦沖他甩的閑話里就是這些意思。
逄崇淡實在待不下去了,后來只得離開……
一抬頭,他看到了“洋緣食近”這塊招牌,還看到了客棧里面兩個家族中高貴人物那種高貴的氣質,幾乎從他們的任何動作和任何事情都能顯現(xiàn)出來。
早先,自己武功還在的時候,雖然沒有他們這種高貴,可適當恃才傲物的心還是有的,可如今……他在羨慕他們。
驀地,一個他還算熟悉的女人聲音沖進了他的耳鼓內。
“是他!我就是吸了他的血!”尖叫的就是那位“女先生”。
在她的旁邊,有一個已過知天命之年的外國男人和一個身材胖大,一條胳膊用白布吊在脖子上的外國女人。
他們一個穿著歐洲貴族家里管家的衣服,一個則穿著女仆的服飾,頭上有類似頭陀發(fā)箍的白色頭飾,一條從上到下的大白圍裙,里面的衣物是粉黃色的,暗粉色長襪,腳上穿著的鞋倒是紅色的,也不知是誰讓這樣的女人來當仆婦,一張大肥臉,五官卻長得不大,幾乎跟包子似的全部集中在中間,面上其它地方都是空的,嘴還總是撅得發(fā)尖,就跟老母雞似的。
“達寇拉伯爵!”一名外國管家沖著逄崇淡稱呼到。
“伯爵!”看“女先生”現(xiàn)在的表情應該是驚訝無比。
逄崇淡更是莫名其妙,往旁邊左右看了看,“您……是在叫我嗎?”
“真是像極了老伯爵,‘達寇拉’這個名字就是他老人家起的,說將來可以繼承自己爵位的外孫子一定要叫這個名字?!?p> 聽這個長得像禿鷹的外國管家那么一說,客棧里的白臉人開始對逄崇淡肅然起敬起來。
“您沒有認錯人吧?”“老伯爵祖輩中有東方血統(tǒng),雖然你長得很像東方人,可基本的相貌是不會錯的。這樣吧,你是不是布魯赫家的人,咱們試一試就知道了。南妮。”
外國管家叫的是旁邊的那個包子臉胖女仆,她聽到以后立刻回去,而后托出一個盒子來。
“給,雨果管家?!?p> 雨果接過來以后打開,從里面拿出來一塊類似糕點之類的東西,“看少爺你的樣子應該是受過很重的傷痛,如果你真是布魯赫家族的人,把它吃下去就能恢復。來,試試吧。”
逄崇淡接過來,看了看手里的吃食,又看了看雨果管家,慢慢地把那暗紅色的東西放進了嘴里。
“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那么腥?”同樣慢慢咀嚼的逄崇淡問到。
“這是血膏?!薄把啵课铱墒浅运氐?!”“不能讓他吐了!”
奚學規(guī)立即從旁跳出,在他頸下的穴道中戳了幾戳,讓他順順溜溜地咽了下去……
臉上開始紅潤起來,逄崇淡使勁攥了攥拳頭。
這時,以出來的布斤希為首,所有西洋白臉人包括奚學規(guī)都后退了一步,同時一齊躬身向逄崇淡行禮。
“始祖保佑。伯爵,我們終于找到您了。”“我……我是……我是你們的伯爵?”“是的,您就是我們布魯赫家族里最最尊貴的達寇拉伯爵?!薄白睢⒆?、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