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今晚的一切目的都已經(jīng)達到,趙無極除了嘴上應(yīng)付式的讓人繼續(xù)追查下去,然后便遣散了眾人,一場看似意外不斷的宴會到此落幕。
不止蘇恒,不少聰明人都看了出來,今晚所發(fā)生的一切,最終目的就是將蒙戰(zhàn)留在壽陽城,至于蘇恒所遇到的刺殺只能算得上是無妄之災(zāi)了。
和蕭瑞英告別,順便表示了下感謝之后,蘇恒便和趙瑾瑜同車趕回聞香閣。
“先生,皇后……不,母后對我很好,從她身上,我甚至感覺到了只有在母妃身上才有的那種感覺,溫柔、溺愛?!壁w瑾瑜有些興奮,整個臉上都藏不住心事,一路上叨叨不休。
蘇恒只是靜靜的聽著,心思依舊停留在今晚的宴會,想著蒙戰(zhàn)被強行留在壽陽時的情景,九原城沒有了這個男人,真的能擋住敵國的鐵騎嗎?
蘇恒又想到了蕭瑞英,那白衣裙擺,英姿颯爽的女武神在月光下高傲的像朵萬丈玄冰上盛開的雪蓮花。
又想起了司徒燕,這個睿智的女人當真看不出趙瑾瑜送上項圈的意圖嗎?本身只是打算讓趙瑾瑜取得其好感,沒想到卻被收為了養(yǎng)子,一切,都有些出乎意料,不在掌握之中。
每年都會舉辦的宴會,被收為養(yǎng)子的九殿下,無妄之災(zāi)的刺殺,蒙戰(zhàn)被強行留在壽陽;這就好像一張徐徐打開的大棋盤,眾人只是上面的棋子,棋手博弈,棋子互殺。
……
一夜無話,蘇恒準時起床,時辰的把握極為精準。
聞香閣內(nèi)的小宦官似乎也知道這年輕的先生此時定端坐在那回廊欄桿上寫寫畫畫,拿著一張嶄新的請柬匆忙跑來。
“蘇先生,剛剛外面有人遞來一張請柬,說是邀請先生去府上品茶。”小宦官聲音尖銳,恭恭敬敬的雙手呈上請柬。
邀請我?
蘇恒思考了下,似乎自己在壽陽并沒有什么朋友,如果真要說有的話,蕭瑞英應(yīng)該算是一個,不過估計性子冷淡的女武神也不會無聊到請自己去府上品茶,說是去軍營參觀比武也許還差不多。
接過請柬,蘇恒一目十行,內(nèi)容都是客套話,不過最后的署名卻讓他重視起來,司徒殘。
司徒殘,大楚司徒家家主?
似乎皇后司徒燕就是出自司徒家吧……
而且貌似司徒殘就是司徒燕的父親……
想到這,蘇恒不在猶豫,立刻吩咐道:“幫我準備一下,我稍后就去?!?p> 下人執(zhí)行的速度很快,蘇恒換上一件蜀地制造的錦衣華服,擰著一錦盒清晨露水時刻摘采的碧綠清茶,在劍奴的暗中保護下去了司徒府。
因為昨晚的刺殺,哪怕和趙瑾瑜解釋只是一場意外,可后者還是很擔(dān)心蘇恒的安全,特意派遣劍奴貼身保護。
對此,蘇恒也沒有拒絕,畢竟身邊不可能隨時都會出現(xiàn)一個武力值爆棚的女武神。
司徒府的位置位于壽陽城的南門。
細雨彌漫,籠罩著整個壽陽城;洛陽紙貴,經(jīng)過百年的安穩(wěn)發(fā)展,壽陽城也絲毫不輸于有帝都之城美稱的洛陽。
在壽陽,土地的價格是一翻再翻,窮苦人家只能寄住在大戶人家里,每天揮灑著血汗干活,只為晚上能在這地比金貴的土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而有錢人家,手里拽著幾塊地皮,笑的合不攏嘴,每天做著如何發(fā)財?shù)拇髩簦恢劣谀切┚鞯纳倘藗?,更是算計著怎么去提高土地的價格。
大楚十三郡,九千萬人口,壽陽獨占一千萬人口,而壽陽南門這片地帶更是占據(jù)了五百萬人口。
也正是因為人口數(shù)量龐大,南門一帶,武風(fēng)盛行,靠近這一帶的居民手里都有幾把刷子,經(jīng)常出現(xiàn)為了搶地皮、扯口角等雞皮小事而打架斗毆等情況,據(jù)統(tǒng)計,每年都有不下千人死在這里,官府也是查不盡、關(guān)不完、殺不光。
饒是以趙無極的鐵血性格也無可奈何,五百萬人,總不能全殺了。
同樣,南門也是王公大臣皇子們最不愿意來的地方,每次游逛壽陽城的時候他們都會下意識的避開這里,即使外來的世家子弟們聽其惡名后也都會自覺的遠離這里。
雨勢漸大,南門這邊隨處可見的酒肆熱鬧非凡,幾個體形彪悍的大漢嘻嘻哈哈的圍在一起喝著酒,猜著拳,好不熱鬧,只是有誰知道,他們滿臉笑容的背后隱藏著多少哀傷,身為大楚國的子民,卻被整個楚國嫌棄,如果不是身處于這象征著權(quán)利中樞的京城,他們肯定只是一堆棄子,五百萬棄子。
五百萬人,哪怕每年他們踴躍參軍,他們奮勇殺敵,他們不顧性命也要和敵人同歸于盡,哪怕最后他們戰(zhàn)死沙場,家中孤兒寡母得到的也只是正常人一半的撫恤金,他們也沒有抱怨過、埋怨過,他們只想改變,改變世人對他們的看法。
即使如此,每年官府還是不斷的推著他們的人,送上斷頭臺……而他們,只能冷漠麻木的在下面觀望,因為他們違反了大楚的法律,而他們受到的懲罰卻是常人的十倍。
打架傷人,殺!偷竊爬拿,殺!頂撞官府,殺!他們命比蟻賤;他們茍活于世。
看著那一排排紅磚灰瓦,聽著那狂風(fēng)聚雨、豆大的雨點砸落地面之聲,蘇恒仿佛聽到那五百萬人在風(fēng)雨中發(fā)出不甘的咆哮。
司徒府不大,甚至有些破舊,門樓上的橫匾都有明顯的掉漆痕跡。
門房穿著一身儉舊粗布所織的衣裳,看到蘇恒時,笑臉相迎:“蘇先生,請。”
在門房的引導(dǎo)下,當看到司徒家家主司徒殘穿著一身洗的發(fā)白的布衣端坐在客廳主坐上時,蘇恒就知道,皇后儉樸,司徒家顯然也繼承了這一點。
而且司徒家門庭清靜,不似一般皇親貴戚那般耀武揚威,奢侈華麗,低調(diào)的有些可怕。
“蘇恒拜見司徒老先生?!?p> 蘇恒雙手緊抱,躬身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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