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凡沖到茅房附近噼里啪啦一通亂打,很快便把院子里的花草樹木毀得七零八落。
“什么人敢擅闖丐幫分舵?”
他提起內(nèi)力厲聲爆喝,聲若雷霆,瞬時把丐幫分舵的人全都給驚醒,眾多值夜弟子無不是慌張地趕向客院。
遠遠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趙不凡陡然發(fā)出一聲慘叫,然后又咬牙撞向樹樁,促使自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匆匆趕到的丐幫弟子恰巧目睹他重傷倒地,頓時沖過來扶他。
“木大俠!發(fā)生什么事?”領頭的巡邏弟子急聲詢問。
“快……快追……兩……兩個黑衣人擄走了婉兒,手……手里還拿著一沓信紙?!壁w不凡指著茅房西側的院墻說。
領頭的丐幫弟子神色大變,慌忙招手示意:“兄弟們快追!”
片刻。
孔舵主心急火燎地帶著幾十人趕到院落,待沖到趙不凡身前查看過他的傷勢,頓時急道:“木大俠可看清來人的長相?”
“咳咳!兩人全都蒙……蒙著面,看……看不清!”
趙不凡背靠著木樁不停喘氣。
“我出來上茅房,突見兩道黑影掠過,心里有些疑慮,便趕去阻攔,結果看到他們竟然已經(jīng)抓了婉兒……他們的武功很好,我一人打不過,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婉兒帶走,而且我還看到其中一人手里握著一沓信紙,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p> “糟了!”
孔舵主神色大變,立時吩咐兩人去找燕震南,又留兩人照顧趙不凡,自己則帶著余下弟子朝趙不凡指的方向追去,而此時的朱璉早已逃離丐幫分舵,由于趙不凡把值夜的丐幫弟子都引到了茅房附近,她從別的方向離開自是無有阻礙。
聞訊趕回的燕震南看到自己的房間被翻得七零八落,藏在瓷枕的信件和文書全都不見,氣得當場就把瓷枕摔個粉碎。
心神大亂的他匆匆趕到受傷的趙不凡身前,待仔細查看之后,立時驚疑不定地問:“你受的傷著實不輕……不知那兩個黑衣人的武功是什么路數(shù)?”
趙不凡佯裝急怒交加:“我也說不清,只知他們掌力很強……燕堡主,快救救婉兒,算我求你,若她出事,我?guī)煾刀ㄈ徊粫埼?。?p> “你先不要急!我們肯定能抓住這兩個賊人!”
燕震南顧不得再跟他多說,急急帶人追出了宅院。
柳河鎮(zhèn)很快沸騰。
眾多丐幫弟子按照趙不凡指的方向追出許久,卻連黑衣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孔舵主隨之令麾下弟子分散搜尋,近乎把柳河鎮(zhèn)翻了一個底朝天,但他們注定找不到,因為朱璉已經(jīng)抓住時間差逃離小鎮(zhèn),并且在鎮(zhèn)西兩里外的驛站取回戰(zhàn)馬趕赴霸州城。
等到天色轉(zhuǎn)亮,一無所獲的燕震南沖進趙不凡修養(yǎng)的房間意欲質(zhì)問,但躺在床上的趙不凡搶在他開口之前就猛然坐起身子,而且通紅著眼睛大吼:“燕堡主!我的婉兒找到了么?”
“沒有!”燕震南兇厲地盯著他?!澳阏娴目吹絻蓚€黑衣人從丐幫分舵的西南角逃走?”
趙不凡佯裝怒急的模樣:“我的妻子都被捉走,我已經(jīng)急得快瘋了,還能說假話?”
這種氣勢令燕震南的臉色越發(fā)難看:“我們的人從西南角追出去卻沒有找到人,待到分散尋找,又已經(jīng)晚了,想必是從別處逃走,而且我們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p> 趙不凡故意亂動,借以牽動內(nèi)傷,使得嘴角再度溢出鮮血,同時眼神兇狠地盯著燕震南。
“燕堡主!你說丐幫分舵很安全,我們才住在這里,如今婉兒被擄走,你怎么跟我?guī)煾到淮?,你們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任人來去自如?這就是你們的本事?”
燕堡主被嗆得惱羞成怒,立時殺氣騰騰地回說:“我們也不想看到這種事,丟失了重要文書,難道我們愿意?”
趙不凡把拳頭握得啪啪作響。
“我不管你們的什么文書,總之你們必須把婉兒找回來,我?guī)煾翟龠^幾天就會抵達這里,若婉兒有個三長兩短,不但我要死,你們也跑不掉,這是他在瘋癲時僥幸擁有的獨女,而他年事已高,婉兒恐怕是他唯有的后人?!?p> “行了!你在這里吵鬧有什么用,不如想想昨夜的情況,弄清黑衣人的身份,幫我們趕緊把黑衣人找到!”燕震南煩躁地說。
“完了!全都完了!我們都要死!我們?nèi)家?!”趙不凡裝出臨近崩潰般大喊大叫。
看到他這副模樣,燕震南在心里暗罵聲廢物,氣得拂袖而去。
待回到自己房間,燕震南急得來回踱步,苦思補救辦法,因為他很清楚文書丟失的嚴重性,也非常擔心慕容婉出事。
時至正午,滿臉疲憊的孔舵主匆匆跨進了燕震南的房門。
“燕堡主!我們已經(jīng)把整個柳河鎮(zhèn)都搜遍了,根本找不到黑衣人的蹤跡!“
“那你回來做什么?還不繼續(xù)搜?你想死么?昨夜你怎么布置的巡查?外圍怎么沒人駐守?怎么會連人影都看不到?”
劈頭蓋臉的斥罵令孔舵主的臉頰苦得都能滴出水來:“任何線索都沒有,該往哪里搜……丐幫分舵的院墻內(nèi)外都有明哨和暗哨,真是什么都沒看見,而且我們也沒有死人,根本沒……”
“等等!”
燕震南突然盯著孔舵主,目光異常凌厲。
“你說我們的明哨和暗哨都沒有死人,而且什么都沒看到,外面也沒有找到任何蹤跡?”
“對!不然怎么會一點頭緒都沒有,僅僅靠木青說的線索,我們怎么找?”孔舵主滿臉愁苦,明顯已經(jīng)想到事情敗露的后果。
燕震南似乎想到什么,眼神微有些游移:“不對!不對!若是這樣,便只有三種可能!”
“什么三種可能?”孔舵主追問。
燕震南思量著接口。
“一種是兩個黑衣人的輕功舉世無匹,能靈巧避過所有崗哨,但這樣的絕頂高手,全天下都沒有幾個,幾率極小,第二種是執(zhí)勤弟子大意疏忽,僥幸被他們潛進來,而他們確實如木青所說,從西南角逃離,不過他們是假裝逃走,實則返身藏到丐幫分舵,待我們的人馬全都追出去,他們才趁機離開或繼續(xù)藏在分舵內(nèi)部,而且兩個黑衣人有可能本就是我們內(nèi)部的人,這種可能性比較大?!?p> 孔舵主聽得連連點頭:“第三種又如何?”
“第三種就是沒有黑衣人……木青在說謊?!毖嗾鹉涎劾镩W過一縷寒光。
“木青受傷極重,而且他的妻子也失蹤,他為什么要說謊?”孔舵主顯得很疑惑。
“我也沒有想明白,所以我說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不管怎樣,木青是外人,必須查他,你趕緊派人去邀請能分辨打斗痕跡的高人,力爭從打斗痕跡找出線索,同時派人搜查分舵內(nèi)部,看看是否有黑衣人潛藏,他們帶著慕容婉,不可能藏得住,然后再陪我一同去見木青?!?p> “好!”
孔舵主迅速把命令下達,而后便帶著十幾個弟子跟著燕震南來到趙不凡的房間,且什么都不說,直接就在屋子里東翻西找,甚至要搜趙不凡的身。
早有準備的趙不凡猶如被激怒的野獸,一把撕開自己的衣服,然后又一把扯爛自己的褲腿,只留短短一截遮羞布裹在腰下,眼睛更是瞪得滾圓。
“你們竟然懷疑我,便好好睜開眼睛看看我身上有什么,若不是受傷,我早就追出去,你們不去追黑衣人,反跑這里來疑神疑鬼,真是一群飯桶?!?p> 如今的時代把自己當眾剮成這樣,著實是很大的羞辱,燕震南和孔舵主都沒有吭聲。
趙不凡看看他們,怒極反笑。
“你們總不會要我把最后的遮羞布也撤掉?“
孔舵主為緩和氣氛,連忙陪笑說:“木兄弟說笑了,遮羞布里怎么藏東西,脫成這般模樣,便是藏著也能看到了。”
燕震南無話可說,只得對趙不凡抱拳行禮:“待此事解決,我定然屈膝賠罪?!?p> “哼!趕緊找到我妻子才是正事,不然你我都活不了!”
“我們竭盡全力。”
燕震南陰沉著臉回一句,徑自帶著眾弟子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