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這里不能待了。咱們得趕緊想辦法出去?!?p> 從來沒有見過大胡子這么慌張,蘇瓷扯著他的胳膊問到底怎么了。
大胡子指著外面,陳浩源了然,“是又有喪尸拖著推車出來了。”
這樣的事見過一次兩次,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了。
雖然也覺得這些喪尸遲鈍得不可思議,但對他們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
就算有喪尸經(jīng)過,他們只要噤聲,屏住呼吸,不弄出動靜就可以了。
卻見大胡子使勁的搖頭,蘇瓷一把推開他,臉貼在門上往外看,隨著聲音的接近,蘇瓷在十分清楚的看到拖車上的東西時,臉色大變。
“快,咱們找地方藏起來,那些喪尸拖車上放著的,是紙巾,紙巾吶?!?p> 而他們現(xiàn)在藏身的小庫房里,堆得滿滿的,都是紙品類的東西。
要出去肯定是來不及了,鐵定跟喪尸打個碰面,要知道,外頭可不是一只兩只喪尸,后面好幾輛推車呢。
大家這才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這個庫房里竟沒發(fā)現(xiàn)一只喪尸。原來不是沒有,而是剛好這些喪尸出去運紙巾去了。
但,這又是為什么呀。
都變成喪尸了,還繼續(xù)做著末世前的工作,是因為這些工作在它們腦海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嗎?
這明顯說不通呀。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想這么多了,聽著聲音越來越近,庫房里的六個人臉上一片凝重。
而在外面十分寬闊的停車場上,一輛棕色的越野車歡快的在行駛著,車子后面,一大群喪尸瘋狂的追著,有的甚至連腿都沒了,在地上都要跟著爬。
車子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停車場里揚起厚厚的灰塵,朦朦朧朧的,稍遠一點的距離就看不清了。
“韓彥,這樣下去可不行呀,后面那些喪尸窮追不舍,咱們車子很快就會沒油的,得想個辦法擺脫這些喪尸?!?p> 方明皺著眉頭說道。
韓彥一臉嚴肅的開著車,看了眼后視鏡,那些喪尸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只追著他們跑。還有那群軍人,竟然趁著喪尸全部來追他們的時候,跑到倉庫里去了,明明說好要合作的,沒想到他們竟然見死不救。他早該想到的,末世了,還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呢。
能相信的,只能是自己。
“你們再看看,剛才咱們進來的那個通道打開沒有?!?p> 車子特意繞到那一塊去,宋清苑看了一眼,失望的說道,“沒有,還是被堵著?!?p> 韓彥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向盤,后面的喪尸速度很快,他趕緊加速。
方含已經(jīng)被嚇呆了,哭鬧著,聲音又尖又細,“怎么辦,我不想死呀,我不想變成喪尸。當(dāng)初我就說過不要來的,現(xiàn)在好了,我們大家都要死在這里了。我還這么年輕,還沒結(jié)婚,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做。苑姐姐,我不要死,嗚嗚?!彼吻逶窋堉募绨虻吐暟参浚@個主意雖然不是她出的,但她是支持的。畢竟,這么東西都是要放在她的空間里的??伤矝]想到會出這么多事。
突然方含抬起頭,一臉淚水的看著宋清苑,抓著她的胳膊,“苑姐姐,你不是有空間嗎?你把我們都放到你的空間里去,等這些喪尸走了,你再放我們出來,好不好?我們關(guān)系那么好,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死的,對不對?”
她雙眸含淚的望著宋清苑,宋清苑輕輕的搖了搖頭,“小含,我的空間是不能進人的,只能裝沒有生命的東西。”
方含眼中淚水掉下來,嘴巴微微張開,一臉絕望。
“好了,哭什么,還沒到最后呢,這么大的倉庫一定不可能就這么一個出口,大家再仔細找找,一定能找到別的出路的。”
方含的哭聲讓他心煩意亂,有這時間絕望,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逃出去呢。
車子又圍著停車場跑了一圈,在經(jīng)過路邊一排蔥綠的柳樹時,聽到黃至顯突然咦了一聲,只見他猛地站起來,砰的一聲,忘了這是在車里了,捂著頭,指著車外,一臉驚喜,“我,我看到那邊有個通道。”
車里幾個人頓時一愣,倒是還在哭的方含立馬止住了哭聲,抓著黃至顯的衣服急切問道。
“哪里哪里,哪里有通道?”
其他人也馬上反應(yīng)過來,忙追問。
黃至顯往后指著某個地方,“就是那里,我剛剛看到的,我還看到里面停著車,可是,明明之前那里什么都沒有呀?!?p> 在隊伍里他就是個小透明,話也不多,又沒有異能,車子繞著圈兒開了不知道多少遍,為了能找出一條出路,他一直都十分用心的觀察,這次之前,那里真的只有一面黑色的墻呀。
“你是說那里原本沒有通道的嗎?”
韓彥問道。
黃至顯點頭,他十分確定。
卻聽到方含輕蔑的看著他,“你是不是記錯了,怎么可能就突然出現(xiàn)一個通道呢?!?p> 宋清苑嘆了口氣,“不管是不是記錯了,那個通道,我們必須要下去?!?p> 在外面,只有死路一條。
韓彥看了她一眼,身后的喪尸不知疲憊,他開著車又繞了一圈,黃至顯十分專注的盯著窗外,在看到那一排青柳時,指著前方激動的說道,“就是那里?!?p> 果然,就在那排柳樹中間正對著的地方,一個五米寬的通道直通往倉庫里面。
韓彥沒有半點猶豫,車子駛?cè)雮}庫的時候,頭頂天花板上的感應(yīng)燈應(yīng)聲而亮,宋清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原本緊隨在后不依不饒的喪尸們,就停在那入口處,密密麻麻的,臉色青黑,皮膚腐敗,如同從墳?zāi)估锱莱龅氖w一般。
蘇瓷跟大胡子躲在一處角落里,前面堆得高高的嬰兒尿不濕擋著,凝神靜氣,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然后,拖沓沉緩的腳步聲,推車吱吱嘎嘎的聲音。
那些喪尸把推車拖進來后,抱起推車上的大紙箱子,挨個挨個的碼得整整齊齊。
它們行動如同木頭人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末世前,他們每天的工作。
因為被東西擋著,蘇瓷跟大胡子并不能看到喪尸們的行動。只是聽見聲音越來越近,兩人心里都緊張起來了。
蘇瓷朝大胡子看過去,眼睛眨眨,不會往咱們這邊來吧。
大胡子忙使勁的甩著腦袋,不會不會。
只是誰也不能預(yù)料到這些喪尸的行為。
它們拖著沉重緩慢的步子經(jīng)過蘇瓷跟大胡子的藏身之地,兩人冒出好一身的冷汗,對視一眼,算是逃過一劫吧。
只見它們繼續(xù)往前,要經(jīng)過的那根柱子后面,躲著陳浩源跟一個穿著軍裝的軍人。
兩人背部緊緊的靠著柱子,待到那些喪尸經(jīng)過的時候,連呼吸都不敢。捂著嘴,憋著鼻子。
喪尸還是走得太慢了,還拖著推車。
陳浩源跟那當(dāng)兵的都沒忍住,正常人都不可能憋著那么長時間不呼吸。
兩人大大的呼出口氣,然后迅速的捂住鼻子,只見走在最后面的那兩只喪尸猛地頓住,茫然的眼睛里似乎閃過一絲瘋狂,其中一只更是放開拖著推車的手,搖搖晃晃的朝柱子邊走去。
陳浩源瞳孔一縮,拉著他后退,那人卻太過緊張,后退的時候竟不小心撞上了旁邊的碼好的紙箱子,驚呼出聲。
頓時,那只喪尸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一直以來的茫然不見了。
原本就青黑的臉更是變得可怖,灰白的眼睛里閃過一抹血色,然后涌滿瘋狂,嘴巴大大的張開,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陣貌似興奮的聲音,只讓人頭皮發(fā)麻。
那個人,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就被喪尸猛地撲上來,一口便咬斷了脖子。他眼皮上翻,嘴巴里咕嚕咕嚕的冒出血泡,雙手無力的掙扎,卻無濟于事。
顯然,這是一次很嚴重的失誤。
證明了無論喪尸處于什么狀態(tài),鮮血對它們的誘惑,無與倫比。
刺鼻的血腥氣,對喪尸來說,就是最美味的食物的勾引,是萬能的解藥。
原本拖著推車走到前面的喪尸,頓時面目扭曲起來,眼睛里一片瘋狂,只見它們揮舞著干枯的手臂,跑得奇快,全都朝散發(fā)著血腥氣的地方?jīng)_過來。
陳浩源臉色蒼白,再也顧不得什么,拔腿便跑。
這些喪尸都已恢復(fù)本性,躲藏,再也騙不過它們對人肉的執(zhí)著了。
蘇瓷跟大胡子從角落里悄悄的走出來,周翰海跟另一個士兵也從一堆紙巾后面,慢慢的往門口挪。
待走出一段距離之后,幾個人速度加快,開始跑起來。不過庫房實在太大,里面東西又多,還沒等到他們跑到門口,喪尸就已經(jīng)把那人分食干凈了,連骨頭都沒留下。
吃到了人肉的喪尸顯然是厲害的,十幾只喪尸揮著爪子癲狂的朝幾個人追來,沒有人心里不害怕,也顧不得什么了,跑過的時候,順便就把旁邊堆得高高的紙箱子用力一推,砰砰,崩塌在地。多少也能給喪尸制造一點障礙嘛。
到底是軍人,陳浩源速度十分快,他跑在最前面,周翰海跟另外幸存的那個軍人緊隨其后,大胡子跟蘇瓷因為躲在最里面,倒是與他們拉下了一小截。
看著前面時不時擋在路中間的紙箱,蘇瓷只想罵娘。
那個陳浩源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不知道后面還有人嗎?見著箱子就推,這倉庫里本來路就不寬,被那些箱子一堵,讓他們怎么逃。
是,給喪尸制造障礙物沒錯,可你不能總顧著自己呀,就剩這么點人了,他們要真死在這里面,你一個人也逃不出去。
想起他剛才回答的周翰海的話,相處一個來月,還真看不出來他是那么自私冷血的人。
只是她卻忽略了人在危難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總會是自己。不是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可對于恐怖的東西,人都是害怕的。在這生死悠關(guān)的時候,身體總會比腦子先一步做出決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