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們關心著的杜飛,顯然是一夜好眠,他緩緩地睜開眼,四下打量了一下,就見張軍蜷縮在隔壁的病床上,正打著輕微的鼾聲,而他的手里還緊緊的抓著手機……
杜飛不自覺的失聲笑了出來,所謂手機控,也不過如此吧!
“你還好意思笑別人,自己天天不也是這樣嘛!”
嬌嗔的聲音自杜飛的右邊傳來,他一愣,忙掉頭去看……
只見筱筱正含笑著坐在他的床邊,因他剛剛是朝著左側(cè)側(cè)臥著的,第一時間竟沒看到她。
此時她正拿著一碗粥,等在邊上。右手拿著湯勺,有一搭沒一搭的吹著熱氣,見杜飛楞楞地看著她,不自覺地就羞紅了臉頰,輕聲解釋著:“阿姨剛剛送來了粥,我見你們睡的正香,就沒讓阿姨叫醒你。反正我交接完班,也沒什么事,就在這里等了一會?!?p> “……”
杜飛被她這么一解釋,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說‘謝謝’吧,感覺太生疏了些。不說吧,人家又的的確確在照顧自己,總不能眼一翻,啥都不說吧……
正當他傻不拉幾盯著別人看個沒完的時候……
臉色潮紅的筱筱,突然間站了起來,‘啪’地一下將碗放在床頭柜上,羞怒不已的說道:“我看你精神蠻好的啊,自己吃!”
隨即沒等杜飛反應過來,轉(zhuǎn)身就走了……走了……
杜飛傻眼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呆呆的望著筱筱離去的背影,張口結(jié)舌的欲喊道:“喂……那個……筱筱……”
“哈哈!”
突然,另一張病床上原本睡著的張軍,此時爆發(fā)出一陣猛烈的笑聲!
杜飛聽到笑聲,沒好氣的掉頭橫他一眼,然后調(diào)整了一下身體,坐了起來,順手拿起剛剛筱筱‘大力’放下的碗,一口一口地喝起了粥……
“哎呀呀,這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還是流水真不懂情???”張軍一邊調(diào)侃著杜飛,一邊縱身一躍精神抖擻的從病床上跳了起來,麻溜麻溜小跑著進了洗手間。
杜飛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繼續(xù)低頭專心喝粥,可微微揚起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的好心情,喝著甘甜的稀粥,眼角無意中看到了正在床頭柜上充電的女士手機,心中又是一縷暖意掠過,這筱筱……
“我說哥們,昨晚你可是接受了柳之痕的挑戰(zhàn)了,有什么對策沒有?”
張軍的聲音從洗手間里模模糊糊的傳了出來,打斷了杜飛的遐想。
他微微一分神,有些不明所以的反問道:“對策?要什么對策啊,貼文唄,貼問技術哪家強,還看……”
“我說!”
張軍忍不住將頭從洗手間里伸了出來,有些不太滿意的說道:“你能不能認真點,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昨晚就想跟你聊聊這件事的,看你睡得跟個死狗似的,沒好開口。好家伙,弄得我自己一宿沒睡!頭倒現(xiàn)在還暈著呢!”
張軍說話的時候,嘴里的牙膏沫順著嘴角瀝瀝啦啦流了下來,手里的牙刷就差指到他自己的頭上比劃著了!
正在喝粥的杜飛看到這里,頓時一點胃口也沒有了,揚手指了指洗手間,說道:“你先滾進去把臉洗了,再說別的!”
張軍聞言,腦袋一縮,便退回洗手間了。杜飛聽著里面?zhèn)鞒觥畤W嘩’的水聲,隨即也陷入了深思中……
是啊,不管是沖動也好,水到渠成也罷,自己昨晚的確是答應了柳之痕的挑戰(zhàn)。
想起自己最近幾日,都有留意《小兵》在谷粒的點擊及訂閱,雖然數(shù)據(jù)提升的速度很驚人,但是比起前世的呈那些碾壓式的記錄來看,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想來這跟谷粒只是一個四線的閱讀網(wǎng)站,有著直接的原因,畢竟它固有的讀者群太少了!
如今接受柳之痕的挑戰(zhàn),也算是打開一個僵局,讓本來只關注大網(wǎng)站的讀者群,能留意到與之抗衡的《小兵》,進而試著閱讀它……
就在杜飛思緒飄散的時候,張軍已經(jīng)洗完臉,用手扒拉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當他一抬頭看到杜飛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幸災樂禍的說道:“現(xiàn)在才知道愁啊,早干嘛去了,你以為柳之痕是吃素的啊,云邊一個二線網(wǎng)站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嚇倒的?。俊?p> 張軍說到這里,使勁“吧唧”了兩下嘴,挑高了眉毛,扯著嘴角說道:“特么的,不打你,你還不知道誰是老大了!”
說完,他斜眼看了一眼杜飛,接著說道:“這話可是你昨晚說的,你不會以為,你睡著了后,我就能把它吃了吧?哥們,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等著看,你到底如何打柳大作家的臉了呢!所以,剛剛我才問你呀,有什么對策沒有,你可千萬別是一拍腦門就應戰(zhàn)的!”
張軍說到這里,臉色越發(fā)顯得驚疑不定,不禁不安的看著杜飛,小心翼翼地等著他的回答。
“話說,你今天不上班了嗎?好像都九點了。”杜飛看著嘰歪個不停的張軍,不咸不淡的提醒著他。
果然,張軍一聽這話,‘呀!’的一聲鬼叫出聲,再沒精神在杜飛面前得瑟,拿起丟在床邊的手機,看也看他一眼,掉頭就往門外沖去……
杜飛好笑地看著神經(jīng)大條的好哥們,張軍這人就是這樣,兄弟義氣至上,但是神經(jīng)線忒粗,和他相處起來輕松又自在……
“對了,哥們,我手機PP隨時在線,需要哥們的時候,來個消息就中!還有,我晚上再來!”
已經(jīng)跑出病房好遠的張軍,火急火燎地又趕了回來,伸長了腦叮囑著杜飛,說罷還擺了擺手里的手機,見杜飛點了點,他這才放心的又開始小跑著離開。
看著重新安靜下來的病房,杜飛的心里無端的又升起一絲落寞,他很討厭這種沒來由的孤單和寂寞,就好像是無根的浮萍,沒有活著的踏實感。
這可能就是重生后的杜飛必須需要經(jīng)歷的磨難,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機上,把所有的情緒宣泄在《小兵》里,沉浸在唐龍的世界里,這是他唯一解決痛苦的方式方法!
思及此,他四下找了會,才在床頭柜靠里端的位置,找到了那個熟悉的粉紅色女式手機。
杜飛微微傾斜著身體,拿過手機,隨手打開屏保,正想直接進入文檔進行輸入《小兵》的后續(xù)章節(jié),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沉到了這本書里,每一個情節(jié),每一個橋段,都鮮明的刻畫在了腦海里!所以有了空閑的時間,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著往下寫!
可此時,他手下一頓,注意力便分散到了昨天晚上的交流平臺上。他若沒記錯的話,這個艾特自己的頭像,應該是昨天晚上直播間內(nèi),那名叫清兒的主播……
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杜飛心里不禁聯(lián)想到昨晚的直播內(nèi)容,直覺的以為,肯定與柳之痕的PK有關。
想到這里,他順手打開消息框,令他驚訝的是,那是一個臨時新建的聊天群,而且還不時地顯示有游客登錄!
對于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世界,適應這個時代的杜飛來說,這樣貌似于半公開化的談話,還是很令他排斥的,正當他想退出聊天框的時候,清兒發(fā)現(xiàn)了他,并艾特了他。
清兒:早安,杜帥(一個吐著舌頭,調(diào)皮的小熊頭像),睡得還好嗎?我們等你一會了哦。
杜飛二號:各位早安,有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話無論是在哪個平行世界都是暢通無阻的,杜飛確信!剛剛還想悄悄退掉,然后安心寫字的他,看到清兒這么友善的問好,不禁也停了下來,冒著思緒被切斷的風險,詢問著她。
A城晚報網(wǎng)絡組導播三號:你好,我是導播三號,是這樣,關于杜帥昨晚和柳大作家的約戰(zhàn),我們就相關規(guī)則想跟你核實一下。
清兒:對的,剛好柳作家也在線,所以我冒昧的就將你們都拉進這個臨時交流區(qū),方便我們比較無障礙的交流一下,別見怪啊,兩位……(兩眼淚汪汪祈求地看著大家)
杜飛二號:你們說,我在聽。
杜飛再次簡短的回答著他們的問話,然后將視線轉(zhuǎn)到柳之痕的頭像上,這一刻,杜飛的腦海里莫名的想起一個前世里很是就行的網(wǎng)絡詞,相愛相殺。
他不自覺的嘴角上揚,不知道為什么,他對這位從未見過的對手柳之痕,生不起一絲的厭惡。就是他昨晚那樣不遺余力的評擊《小兵》,甚至出言嘲諷自己,他也沒有絲毫的想打擊報復他的心里。
這場打擂,在他看來,只是他帶來的網(wǎng)絡文學,與這個時代遭遇的第一次小小撞擊,而這種撞擊,就算沒有谷粒閱讀網(wǎng)的柳之痕,也會有別人,相對的,這種碰撞,在以后的日子定然不會太少!
而柳之痕的身份原也是谷粒的當家寫手,自己多少有些鳩占鵲巢的違和感,因著這個,他在心里始終還是把他當作前輩,而說到底,這柳之痕與自己的兩方書友雖然已經(jīng)鬧到不可開交,可他們卻連一句正兒八經(jīng)的正面談話都沒有……
正當杜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時,柳之痕的頭像突然閃動了一下,隨即,發(fā)出一個消息出來。
簽約作家柳之痕:清兒說吧,我們還都有事。